星期五下午,姜馨玉刚结束了一节化学课,回到办公室板凳还没坐热就要被叫去刘军办公室。
办公室里,她环望一圈,宋桂芳脸色不好看,钟颖也冷着脸,其它几个男老师倒是挺正常,不过这会儿气氛怪怪的,一时之间也没人提醒她刘军叫她是为什么。
姜馨玉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去的路上还在绞尽脑汁的想她有干过什么违反学校规章制度的吗?
刘军是干事,他自己一间小办公室,他开门见山直接说道:“有人写了一封举报信,说宋桂芳作风有问题,没离婚之前就和别的男老师不清不楚,你和她一个宿舍的,对这事了不了解?”
“你放心,在这间办公室里的谈话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有什么尽管说。”
姜馨玉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事。
她面色认真的说道:“我没见过宋老师和别的男老师有超出正常关系以外的交往,之前她被朱林暴力殴打,小林老师他们几个男老师和我们都有为她出头,大家平日里都住在一起,关系还算是和谐,应该没有什么乱七八糟见不得人的关系。”
她会向着宋桂芳说话,最主要的原因是宋桂芳现在自己带着孩子。
她不知道如果这种事坐实了,宋桂芳会不会被开除,如果她被开除,她自己带着孩子怎么过?
再有,在钟颖住进她们宿舍的第一天晚上,宋桂芳就和钟颖说她保证和吴健没有任何关系,让钟颖不要因为她和吴健生气,钟颖当时应了,但她和姜馨玉挤一张床的几天里还是不搭理宋桂芳。
刘军继续问:“钟颖最近不是都和你住,她就没说些什么?”
这指向性也是很明确了,差点就没点吴健的名了。
但这事透着古怪啊,宋桂芳是被举报的,谁举报的呢?
总不能是钟颖?可这举报对于吴健是不是也有伤害?
钟颖真这么恨宋桂芳,恨到哪怕会牵连到吴健也在所不惜?她要是怨恨吴健,也想整他,为什么没有一点想和他离婚分开的苗头?
可不是钟颖又会是谁?
“您指的是哪方面?钟颖这几天是在和吴老师吵架,最近总是生闷气,我听她埋怨过吴老师不知道先低头,别的也没听她说过什么了。”
刘军点点头,“行了,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把吴健叫来。”
姜馨玉回去后,吴健正好从厕所回来,她说道:“刘干事叫你去趟他办公室。”
吴健已经知道了各个老师都被挨个叫过去问话的事了,他瞪了钟颖一眼,钟颖也瞪了回去。
“你瞪什么瞪,这事和我没关系,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钟颖心里还憋屈呢,今天刘军突然把她叫过去问话,她自己还懵着呢。吴健倒好,知道宋桂芳被举报大家挨个被叫去问话后看她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吴健走了,钟颖把手里的书本往桌上一砸,发出不小的动静,她看向了宋桂芳,终究还是没憋住说道:“举报你的人不是我,你不用时不时盯我一眼。再说,如果不是你和别的男同志不保持适当的距离,别人又怎么会举报你!”
钟颖气的有些口不择言。
宋桂芳深呼了一口气站起身:“钟颖,我再说一遍,我和你家吴老师没有任何其它关系,你不用天天在宿舍盯着我。还有,对你来说什么才是适当的距离?办公室就这一间,宿舍都挨着,你想怎么样?”
说完,宋桂芳就拉着脸走了。
钟颖环顾了一圈,瘪着嘴看向其他老师,“你们别都以为是我举报的,但这事就不是我干的,谁干的谁心里知道,谁举报的谁不得好死。”
没人搭腔,钟颖的鼻中发出气音,最后瞟了众人一眼,冲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这种气氛自姜馨玉入校以来还是头一遭,刚才她还真是不敢说话。
“钟颖被气成那样,还真不一定是她举报的。”小林老师摸着下巴说道。
田永林的年纪是所有老师兄最大的,平时也比较成熟稳重,他客观的说道:“吴健也真是,两口子生气这么多天,他也不知道哄一下小钟,小钟以前也不是无理取闹的那种人,他多说两句,小钟还不是得跟他回去过日子了?”
罗远摇摇头:“前天他跟我说钟颖脾气大,任性的很,这回得好好治治她。”
姜馨玉听到这话无声的扯了扯唇。
吴健和钟颖之间,钟颖是更喜欢更在乎的那一方,男人平日里一旦被捧的高了,他还真就没逼数了。
李罗压低声音跟做贼的一样说道:“我看过吴健写的短篇,里面的女主人公原型很有可能就是宋老师,宋老师对吴健可能没意思,但吴健对宋老师那可不一定。”
吴健是在杂质上发表过散文的人,他有才华这点是他们公认的。
姜馨玉:“吴健要是真有那心思,还主动把他写的短篇给你看?还不得藏好了?”
李罗也就二十多,还没结婚,年纪轻轻就谢了顶,那两只眼睛很小,笑着说话的时候总有股猥琐劲,姜馨玉知道学生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秃头锣。”
姜馨玉的问题让李罗神色不自然了片刻,“他写了东西就爱让我欣赏品鉴,钟颖和他吵架说的话没让我听到,我也不能把宋老师代入。”
几个老师七嘴八舌的坐在办公室里说着三个人的事,田永林在窗户那张望了一眼,说道:“学生们都去干活了,我们也该出去了。”
最后一节是统一的劳动课,学校里的每一棵树都是学生们自己种下的,也是他们自己灌溉的。就算天冷了,操场那边还是有不少野草,除草的除草,平地的平地,浇水的浇水,捡垃圾的捡垃圾,看起来热热闹闹的。
姜馨玉立在操场上和学生说话时,钟颖来了,一把拉着她到了百米外没人的地方。
“是不是你举报的宋桂芳?还把吴健写的也抖了出去?刚才刘军带着吴健回了宿舍,把他写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