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馨玉挺欣慰的,婆母没有觉得布料生意不靠谱而拒绝她,是怕她在一个人出门在外不安全才犹豫。
婆母这思想,已经领先大部分人几百步了,她没畏首畏尾的不敢做生意,每天把店铺打理的井井有条,学会了记账算账看账。
整个人看起来和过去村里那个养猪的农村妇女大不相同,穿着整洁体面的衣裳,头发梳的齐整,面色红润健康,在外和人相处由里到外透着自信。
这样的进步和改变,是生活潜移默化带给她的。
一个人出门在外确实不安全,找个乔建峰同志做伴安全感真是大大提升。
不是孩子撒不开手,王素梅也想跟着去,“把亚辉也带上,比起乔建峰,我更信他。”
“妈,你不心疼来回路费了?”
王素梅:“路费几个钱?要是碰到啥事、呸呸呸,那些话可不兴说,把亚辉带上,那生意要是真能做,他也能帮上忙。”
姜馨玉点点头,“我看他腿脚没事了,就一个手还有点不灵活,但也不碍事,那就带上他。”
婆母俩商量着事,后头院门一声哐当,姜馨玉趴在窗口看了看,于老师倒在地上起不来,他跟前还有个女人蹲在那小声叨叨啥。
她抬腿要出门,王素梅抬起身跟她一起:“后头那女人不是善茬,你别吃亏了。”
姜馨玉看向她,“于老师家什么情况?”
王素梅本来也不清楚,奈何后头这女人来借东西对她说过于锡岭的坏话。
那女人说的可难听,骂老不死的故意害死了亲孙子,老天不开眼才让他翻了身。
“啥情况我不太清楚,之前听隔壁的老太太说过,后头这个姓樊的是你于老师他儿子后娶的,早些年俩人情投意合,你于老师两口子都不愿意,让他儿子娶了他看中的,结果前头那个生完孩子离婚后没两年就去了,然后这俩人又在一起了。别人说的谁知道真的假的,咱们外人哪看的清。”
“装可怜呢?在乡下十年你都好好的回来了,摔了一跤就起不来了。指着于栋心疼你?你可别想了,你要不是非得把他大儿子带在你身边跟着你吃苦,那孩子也不一定会病死,你就是活该。”
姜馨玉见过这女人一回,长了个吊梢眉,脸是瓜子脸,四十来岁了看起来也颇有几分姿色,就是说话跟唱戏的一样,情绪足的很。
于锡岭腰疼,缓了好久才慢慢站起身来,姜馨玉到跟前问:“我们送你回去。”
樊玉梅哼道:“你们别被他骗了,以前不顾儿女死活固执的是他,现在装可怜的也是他,坏人都是别人,他就占着长辈的身份为难别人,结果和他有关系的人没一个过的好的,听说他外孙上段婚姻都闹的满城风雨,这次又找一个,腿都被人打断了,宋明翰还去作证害的他爸现在都停职调查,这老头子自己品性不端,自然教不出来什么好人…”
王素梅觉得她怨气这么重,显然以前受了于老头的气。儿媳妇最能共情儿媳妇,陈家老太太要是还活着,她要是也能这样出气,那可真是出息了,只可惜那老太婆到死,她都没痛快的骂过像这样的一顿。不过这女人给她的感官不太好,她说的什么她都不敢全信。
经常听儿媳妇说于老师对她好,她觉得于老头不是个什么坏人,心里且矛盾着。
樊玉梅对于锡岭恨着呢,恨不能对着全天下的人宣扬于锡岭是个大恶人。
姜馨玉听的眉头皱起,宋明翰做啥证害的他爸被停职调查了?虽然和她没什么关系,但听信息只听个表面不了解内里是真的急人。
她不知道樊玉梅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据她所知,宋明翰和姜宝琴的婚姻,姜宝琴得负主要责任。
她这个人,有人对她好,别人再说他不好,她也会和人一如既往。况且,一个人本质什么样,在相处中是能直观感受的到的。
家务事最难断,她又不是局中人,也断不了别人的家务事,只管以学生对老师的态度对于老师就成。
她们要送他回去,于锡岭扶着腰,“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能走。”
姜馨玉挪了一步,脚上踩到了啥东西,手电筒一照,是几块色泽红亮的排骨,在灯光下反着光。怪不得,这片泛着一股肉香。
她弯腰把一旁的饭盒捡起来递过去。
夜色里,于老头腿脚不怎么便利的往学校那边走。
姜馨玉在后头拿着手电筒照着路,光明正大的跟着,王素梅也在一旁没说话。
夜路不好走,年纪大的人摔一跤都有可能出什么事,况且于老师刚才摔倒半天才起来。
走到半道上,于锡岭停下脚步。
他这个人孤僻惯了,就没讨人喜欢过,大多数人会因为他的性格远离他,学生们也没几个私下里和他打过交道,就姜馨玉,在他生病没精神心里脆弱的时候会去照顾他。
他可以不在乎不相干的人怎么看他,可对姜馨玉这个学生,他想解释两句。
他不想自己哪天死了,连个念着他的人都没有,不然他这辈子是得到了什么呢?好像一切都没有意义。
“当年我非要把那
孩子带在身边,是怕她俩不肯好好照顾,我不让于栋娶樊玉梅,是因为她是我爱人亲姐姐的孩子,这么多年她都觉得我固执,我就是固执的让人讨厌的老头子。”
谁能想到这俩人爱的死去活来,结婚后也不收敛一点,让那孩子她妈发现后毅然决然的要离婚,离婚后没两年就得病死了。
王素梅张大了嘴,那樊玉梅和于栋是表亲,于老头不让俩人结婚可以理解,最近街道上就有宣传标语,写的近亲结婚不利后代。
早些年有表亲结婚的,生出过不正常的孩子。她们农民不懂,以为是偶然,但于老头这个大教授肯定懂,会强烈反对也在情理之中。
姜馨玉等了半晌,没等到于老师说说宋明翰和他爸是怎么回事,心里就像有猫爪子在挠。
谁想被人当作所有人都讨厌的糟老头子呢?说完了,于锡岭心口松快了不少。
外孙的第一段婚姻他有错,他不该压着外孙不让他离婚,可姜宝琴那性格,就算他不压着,外孙也讨不了好。
虽然外孙配合调查作证的行为会被人戳脊梁骨,但当儿子的是该给亲妈出一口气。就是外孙目的不纯,让他心中隔应,他都后悔那次去找陈进华了。
心口舒服不少,到了宿舍门口,已经没有先前那股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劲儿了。
“金主编说你效率不如以前,放假也别偷懒,有空多去图书馆翻翻资料。”
看他说话又恢复了劲劲的感觉,姜馨玉点点头,“我知道,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去我家找人,可别不好意思,我家就在前头。睡觉前用药油揉一下腰,这几天你就别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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