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不知是何时辰,“师傅,你别走,师傅……”小和尚睁开眼,依旧是那个风铃般的少女盯着自己,“这是哪?”小和尚吃力得撑着起身
“小和尚你傻啦,你昨儿住的地方这么快你就忘啦”少女又是咯咯笑道拍打着小光头,“你那师傅也太不厚道了,只告诉你进村没告诉你怎么出去吗?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莲生这两天是没吃过一顿饱饭,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小姑娘轻轻一拍竟将他直接拍得眼冒金星,生生又躺了下去,莲花见状也吓了一跳,心想小和尚武功不弱怎会如此不堪,纳闷之际,“莲花施主,小僧为了赶路不曾化斋,昨日又消耗内力抵御贵村迷雾阵内的迷烟,如今怕是要饿死了。”说完小和尚竟真的双手下垂,闭上双眼。
原来是饿的啊,莲花心道,立刻拿起桌上的汤汁给小和尚喂下,小和尚嘴角尝到汤水立马起身,端过碗还不忘道:“女施主,你,你真乃菩萨心肠”,便大口大口喝起来,只觉长这么大头一会喝到如此美味的汤汁,碗已见底,一条两指大小的鲫鱼静静地躺在碗底,雪白的鱼眼瞪着莲生,剩余的汤水不停从碗口流下,“哎呀,你慢点,都洒外面了,鱼汤还有好多哩。”善良的少女用袖子替小和尚擦去嘴角的油渍,不想小和尚哇得一声哭了起来,“呜呜呜~师傅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终有一天我会破了贪嗔痴念,会动了荤杀色戒,师傅才离开月余我便破了荤戒,呜呜呜,原来都是真的”。莲花一时不明所以,什么荤杀色戒,什么贪嗔痴念,这傻和尚在说什么胡话,肯定是鱼汤太好喝了吧,一把夺过碗,“我再去给你盛一碗好了。”边哼着曲,端着碗往厨房走去
“阿爷,小和尚刚才喝了好多汤,我去给他拿些干粮解解腻。”少女遇上正好前来的老者打着招呼,
老者看了眼碗底的鱼,“你给他喝的鱼汤?”
“嗯,我问了富贵婶婶,她说虚弱的人要喝鱼汤呀”小姑娘端着碗继续给小和尚准备美味佳肴。
“哦?呵呵,还是你富贵婶婶会照顾人。”
“什么呀,富贵婶婶杀的鱼,我熬的汤,我熬的汤”声音越离越远,龙王收起笑容,走进竹屋内,“醒啦,听说你叫莲生?”老者坐在竹榻前,三指搭着莲生脉搏,“无妨,只是吸入迷烟过量,多喝两碗汤就好了。”
小和尚听闻想死的心都有了,但还是礼貌的说道“多谢老先生两次搭救小僧,小僧感激不尽,只是那珠子……”
“珠子的事暂且不提,我且问你,你那蠢货师傅只告诉你进村没告诉你如何出村吗?”龙王背对着莲生坐下,一股莫名的威压告诉小和尚,眼前的老者绝非无缘无故才搭救自己。
“师傅不曾提过,他只是在西去之时交待我将其火化,并将骨灰撒进贵村的莲池。”小和尚一五一十的讲着龙雨生生前最后的遗言。
“那珠子从何而来?”
“师傅遗体火化之时,从他丹田中出来的,当时还引发天象,电闪雷鸣。”小和尚想到当时蓝光直冲云霄,暴雨顷刻而下,老和尚遗体却在烈火与风雨中化为粉末,不免心有感伤。
“原来是封印在丹田内,怪不得当年搜遍了也找不到”老者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心中默默思索着,“也罢,既然你说珠子是雨生的,那你就自己跟莲花商量吧,反正现在那珠子在她那。”说完便欲向屋外走去。
“老先生,”小和尚不顾虚弱的身子,翻身跪于榻前“先师临终前都要嘱咐小僧将骨灰送回村内,可见他老人家是多么想落叶归根,小僧斗胆,恳求,恳求您……”擦了擦眼泪“自我追随师傅起,十年光景,北至荒漠,西走蛮荒,东访夷域,从来都是锄强扶弱,救济百姓,就算他犯了弥天大错,这么多年的功德也该赎回来了罢!”小和尚重重磕头,砸得青石地板砰砰作响。
“小和尚,你起来吧,当年雨生的事牵扯太大,我虽为族长也无权干涉族内刑罚,我只能告诉你我不仅是雨生的大伯,更是他的——师尊!”老者敲打着桌面的手轻轻一挥,小和尚身体不由自主的重新躺上竹榻。
小和尚听得又惊又喜,喜的是眼前老者竟是自己师祖,惊的是族长都无法保住自己的徒儿,心想老和尚当年所犯之事当真是弥天大错。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老者,这时端着鱼汤的莲花哼着曲儿走了进来,“咿,阿爷你又欺负小和尚啦,怎么都成二郎神啦!这是在给小和尚开天眼吗?”将鱼汤端放在桌上,小和尚脸红一阵白一阵,破烂袈裟擦了擦磕出血的额头。
“喂,你还喝不喝?本姑娘可是煮了很久!”手指着鱼汤,少女扬起嘴角。
“阿弥陀佛,打死也,也,也不喝了”。小和尚打了个饱嗝,双手合十一个劲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念起来。
“什么!你喝都喝了现在不喝了还自称爷!”水汽在手掌间凝聚,“我打你个爷,我打你个爷。”
“我是说我不喝了,不是爷不喝了,不是爷不喝了”小和尚哪里想到打个饱嗝都能打出事,解释道
“额咳,莲花,住手。”老者命令道
“阿爷,你看他,刚才他喝了一大碗,我又给他盛了,他现在说打死也不喝了,富贵婶婶说的对,天底下就和尚道士最烦人。”说完气呼呼地坐在老者身旁。老者低下头靠在莲花耳边说道“你富贵婶知道个啥,真和尚真道士都是不吃荤腥的,这个小和尚也是个假和尚。哈哈”拍了拍莲花的脑袋,溜了出去。
老者说话不轻不重,不仅传入莲花耳朵,还传进小和尚耳朵,霎时小和尚面红耳赤,“小施主莫要信,莫要信那老头的话,我乃正经出家人。”
“哦!那再喝一碗?”莲花讪讪道,作出一副要拍打小光头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