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忽然开口,引来众多视线。
“这位是…”
元婴长老御重子看向桑空子。
他早已注意到张彪,实则对方乃是用了妖血傀儡为肉身,这东西可是古机关城之物,与其他人肉身完全不同。
当然,他也没太在意,毕竟妖血傀儡并不算多强,摩天崖机关城中也有,而且对方道行很不起眼。
韩煌开口道:“这位太岁道友,乃我玄黄摆渡人。”
他看了张彪一眼,有些奇怪。
自开战后,这新晋的摆渡人就很是低调,兢兢业业完成任务,为何会突然冒头。
御重子听罢,则微笑道:“既然小友擅长医术,就麻烦了。”
张彪拱了拱手,来到那人旁边。
这下,看得更清。
躺在担架上的弟子,一半身躯被金属和机关侵蚀,肉身与金属边界,血肉与金属化作无数细密丝线不断扭曲。
那弟子惨叫着,眼神疯狂,看模样早已崩溃,场景极其诡异。
灵视之眼查看,信息顿时涌上:
伍超
1、偃甲宗伍氏族人,筑基期修士,擅维修法阵,奉命巡逻万象城密道。
2、拥有中黄太乙灵根,觉醒神通:灵识,灵觉惊人,能感受异常气息,可使用诡术:灵甲、阴魂傀儡、冥神傀儡、妖血傀儡、布雾、冥火。
3、受梦界不明力量侵染,傀儡异变…
4、你是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果然,这不是普通的傀儡反噬!
任何法门,都有反噬风险,例如服食法会中丹毒,剑修会被剑灵反噬,操控傀儡也会失控。
来棋盘界前,他就已打听过许多信息,千机上人曾说过傀儡反噬迹象,大多是傀儡失控,动手偷袭主人。
这种,则是侵蚀肉身。
看样子,偃甲宗也颇为头疼。
张彪冒头,一是对这种古怪反噬好奇,二则是想看看祭岁能否治疗。
在一众高手中,他实在没什么话语权,估计吃过一顿酒宴,就会被打发到幽阕城中,时刻准备送人。
万象城如今戒备森严,要想救出那些灵蛛,只能假冒名医。
就是不知祭岁能否成功…
时间紧迫,张彪也没有犹豫,立刻取出一份食气蛊祭岁,操控其钻入那弟子体内。
古怪的是,那弟子肉身之中并无异样。
张彪心中一动,又操控食气蛊祭岁,钻入其被傀儡侵蚀的另一半身躯。
这一下,终于有了不同。
张彪能感受到,傀儡体内,正有一股疯狂混乱的气息,在机关和阵法之间流转。
这东西并非魔气,而是带着一点香火神力的特性,更古怪的是,竟能吸收周围灵气!
张彪连忙操控食气蛊祭岁将其吞噬。
奇迹出现了,那弟子很快稳定下来,被傀儡侵蚀的另一半身躯,也不再扩张。
咕噜噜……
食气蛊祭岁钻出其体外。
张彪随即就面色一变,只吸收了异气的祭岁,体内竟有淡淡金光闪烁,并且浮现各种诡异阵法,不断扭曲,化作各种齿轮旋转,开始脱离他的掌控。
这什么玩意儿?
张彪连忙运转灵视之眼查看。
可惜,信息只是提示受到梦界某种神力侵染,具体是什么,则没有细说。
眼见祭岁即将失控,张彪直接运转凤凰雷火,将其焚烧成灰烬。
神力?
梦界怎么会有神力?
张彪眼中满是惊讶,却并不奇怪。
方相宗十二脉,虽说研究种类不少,但只是常见邪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无论地姆遗迹的梦煞,还是五浊十恶魔道,都在他所学范围之外。
将异常神力吸走,那弟子也不再惨叫,呼吸变得匀称,竟又睡了过去。
“咦?”
这下子,偃甲宗的御重长老都有些吃惊,连忙开口道:“这诅咒也不知是何来历,只有傀儡神庙中才能勉强压制,玄黄果然不凡!”
“敢问这位小友,可知诅咒从何而来?”
张彪沉思了下,开口道:“并非魔气诅咒,而是一种类似神力的力量,或许并非人为,前辈可查一下,中咒之人是否大多灵觉惊人。”
这中咒弟子所拥有的中黄太乙灵根,乃人体之神,泥丸九真之一,通常会让人觉醒魂魄灵觉类神通。
再加上梦界力量,让他有所判断。
“哦?”
御重子眼睛微眯,吩咐道:“去查!”
很快,便有弟子匆匆上前回报:“回禀师祖,中咒的弟子,皆擅长感知或灵觉不凡。”
御重子若有所思,沉声道:“待伍超醒后仔细询问,看他都见过什么人,去过哪里。”
“是,师祖!”
看着弟子们将人抬走,御重子连忙岔开话题,“小友医术不凡,今后还少不了叨扰,诸位道友,请吧。”
这个小插曲,在场众人并未在意。
修行路上,古怪的事情实在太多,仅一个丹毒,便可衍生出无数变化,只要不是黑咒山诅咒就行。
韩煌则微微摇头。
他当然知道张彪在暗中经营自己小买卖,那食气蛊祭岁,在前线很受欢迎,没想到刚来万象城,这小子就要扩张业务。
众人继续前行,很快就来到万象城中心。
靠近中心外围的区域,也如九藏城一般,布置出山水洞天、水榭花园景象,不过更加庞大,还被围墙分割出一个个院落。
也不知下方隐藏了多少灵脉,踏入其中,只觉灵雾升腾,颇有仙家韵味。
然而,无论四相神庭的杜神将,还是玄黄的韩煌等队长,脸色都有些不好。
他们能感觉到,这些灵雾看似仙气飘飘,实则是某种神域结界,隔绝探查,将中心外围区域分割成一块块私人领地。
昊阳城可没有这样,中心区域全是宗门重地,大多数灵脉都被用于宗门发展。
而这里,却被公器私用。
偃甲宗的情况,比想象中还严重。
怪不得消息会被泄露。
谁知道这些院墙之后,还有哪个势力心怀不轨,万一在里面做手脚,就是大麻烦。
桑空子脸色也变得阴沉,但在场之人众多,只得暗中传音道:“御重师兄,岂不闻大坝毁于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