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你这里的犯人名单还在吗?”
其他几个监狱的管事匆匆忙忙跑到御牢外头。
“应该在,我找找。”
张生在架子上找了半天都未有见到踪迹,一时间慌了神。
“没了?”
他朝着众人期盼的眼神看去,就跟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半晌没敢吭声。
“你这里也丢了?那指不定是谁故意窃取的呢!这可如何是好?”
几人大眼瞪小眼,乱成一锅粥。
“实在不行,就如实汇报吧。”
“也只能如此。”
一行人急匆匆地跑到朱渠府中,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朱渠。
“如我所料,这么些天一直拖着,准没好事!罢了,此时辛苦你们了,其他的我自会处理。”
几人告退。
九舟从屏风后头缓缓走出。
朱渠一脸不悦地说道:“与你无关!”
九舟陪笑道:“怎么?”
“你那日若是收起你那个怜香惜玉的臭毛病,我这谋划了一年的事会这么付之东流?”
朱渠说着就伸手打了九舟的后背。
九舟没有还手,神情有些释然地回答道:“朱渠,你好好辅佐薛任君,天启百姓安居乐业,就行了。明日我会离开这里,去一处我想去的地方,免得徒生是非。”
“周旭,把肖若兰的麒麟鞭拿来!小畜生!我就不信了,你能看到你母亲的遭遇会心安理得?”
朱渠听闻九舟要隐退,气不打一处来,便呵斥地指着这人的鼻子,狠狠地骂到。
“你不了解她,如果她活着,也不会对苏晓怎么样的。”
九舟看着端在周旭手上的鞭子,像是看到了温柔的母亲。
“不会?你是想气死我!”
朱渠拿起鞭子就劈头盖脸地朝九舟挥过去。
这一招是真的露馅了。
“你这功力,可不像一个文官。”
九舟躲开的瞬间,身旁的桌子便一分为二。他抬眼看着朱渠,跟重新认识了一番似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你以为你前几年闯荡江湖,我就闲着读四书五经?谁跟你一样,我们这些人都卯着劲向目标前进。你倒好,生来万中无一,却选择节节败退。你这是走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
朱渠抽回鞭子,心里的怒火未有平息的迹象。
“我说你读书读傻了!”
“你?!”
“巫灵王这个头衔如此遭人忌惮,此时回去不是将我和天启至于天下人的口舌中和砧板上么?即使我本事了得,也抵不过悠悠众口,还有千夫所指。就是幽冥鬼煞那一派就不能让人安生。免不了打打杀杀,死一些无辜的人。人这一辈子,有些东西没了,能挣回来。如果命没了,可就结束了。我需要花上几年游历各处,将巫灵王的名头挣回来。这条路有些冒险,你得在朝堂上照应。”
九舟仰望着园中上空的那些飞鸟,将打算都全盘托出,无一隐藏。
朱渠低头思索了半晌,觉得非常有道理。
“那。”
“我活着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想来对薛任君也是一种约束。至于,那个苏氏,薛任君会比我先动手。”
“你确定?”
“如果是,那真的是可悲可叹了。”
段相逢拎着酒葫芦从后院逛至前院,闻声后不自觉地搭上一句。
“你又知道?”
九舟看到这没个正行的祖父就嫌弃。
“你放心,你母亲的死我会记着。”
段相逢一口酒下肚,脸颊处微微泛着红晕,俨然一副醉鬼的样子。
九桦珍此时走了进来,见到九舟,有些不知所措。
“桦珍,可是有事?”
九舟看着这人的举止有些许扭捏,便开口打破僵局。
朱渠和周旭二人看情况有些微妙,便疾步走向后院。可是,还是免不了被吸引,这破冰的场景着实让人上头,便不由自主地躲在门后偷听一耳朵。
段相逢顺势倒在柱子旁闭着眼睛晒太阳,耳朵却是动了好几下,跟院子里头的猫似的。
“之前不知您是主子,有些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九桦珍表情极其不自然,还总是尬笑地瞥一眼,然后,偷偷观察九舟的表情。
“呵~就为这事?大哥就是大哥,主子?哪里来的主子!”
九舟心里一想到兄弟三人如今的状况就透不过气来。
“大哥!”
九桦珍这回终于露了一回牙齿,竟然如此好看。九舟忍不住和以前一样摸了摸他的发髻。
“刘元卿我会派人去找,放心!”
“不了!你说得对,人各有志。他要的东西我给不了。”
九桦珍有些失落,但是却没有绝望。他盼望着那人在某个时间又回到他的身边。
“我明日启程去北境,一道去吗?”
“去!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也去!”
周旭不知什么时候从一旁闪了出来。
“这里除了我留下,你们都走!”
朱渠也从后门暗搓搓地绕到前门,没好气地说到。
“周旭,你原本要留下照顾朱大人,可是,我发现他的功力在你之上。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还是跟我走吧。”九舟这一顿挖苦,让周旭乐开了花,却让朱渠有些下不了台。
“我留下,幽冥怕我!正好可以保证朱大人的安全。”
段相逢自告奋勇地说了一通。
朱渠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便问道:“不知段前辈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制止幽冥?”
“吹牛的来头!”九舟瞟了一眼。
“这孩子!等他们这些不尊老的走了,我再跟大人细细说来。”
朱渠也神秘兮兮地挑了挑眉。
月圆之夜如约而至,府中热闹非凡,更甚于除岁之夜。
九舟喝了很多,醉醺醺地拉起九桦珍的手,说了些体己话。
“桦珍,哥是不是待你很好?”
“当然!”
九桦珍有些惊恐,这样子怕是要来个嘱托之类的。
“今年,之前跟你一起玩的宋辉家里的宋祁莲已经十八了,把事儿办了。”
九桦珍轻轻地拿开九舟的手,有些不知如何措辞才能避开这个问题。
“成亲这个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大哥先,然后是二哥,最后是我。”
九桦珍斟酌了半晌,才义正言辞地说了几句。额头的汗却不由分说地流了下来。
“你很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