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大师不愧神人也
“师兄说是出来给我买吃食。”
“怎的和这卫鸿有了干系,不行.得去看看。”
慕容净颜眯起眼睛,略一思忖还是决定前去看看。
虽说夺天楼主已将自己大衍前太子的身份说出,不必再和区区卫鸿争夺所谓夺天楼少主之位。
但夺天楼毕竟是借梵天圣地的势力稳住脚跟,若是没法处理好这卫鸿,恐怕会导致这一重要助力出走,甚至反噬夺天楼。
可就当慕容净颜缓缓走入小巷,准备去那茶馆一探究竟的时候,突然脚下一顿,目光扫向了四周。
此时此刻,慕容净颜敏锐察觉到有不止一道目光锁定了自己。
我此刻戴着面具,能认出这面具的人应该不过寥寥,是何人盯上了我?
随着慕容净颜再次抬脚,巷尾也有一位身着灰袍的青年适时走出,在与慕容净颜相对而过的刹那,此人伸出手拦路。
“这位侠客,请留步。”
“.为何。”
“前路不方便,不若侠士且绕一脚路,在下感激不尽。”
此人低着头看不清神情,慕容净颜也是眼神平静,随口说道:
“你的生辰。”
“.嗯?”
见眼前的人不明所以,慕容净颜也是略微压低斗笠,笑了笑:“无事。”
“既然前路不通,在下换条路便是。”
“有劳了。”
慕容净颜说罢也不再废话,转身就离开了巷子,只是余光瞥向身后,眼底闪过一抹警惕和思索。
不是夺天楼的人.
拦我之人,必不可能是师兄,是那光头?
莫非那家伙不是卫鸿.
罢了,等师兄聊完再问问他,倒是没必要在这节骨眼和不知来路的人起了冲突。
趁这个空档,这九歌城倒也有个地方需要我走一遭。
戴着诡异的面具,背着古朴的木琴,斗笠低压眉目,慕容净颜走在九歌城的坊市并未引来什么关注。
毕竟大衍各路门派都尽汇集于此,什么奇装异服都有。
晃着手腕上的灵引神绫,慕容净颜哼着轻曲,在街边搜寻着自己要找的门头。
“墨大师,九歌城里有名的算命先生”
“听说他修行的烧甲卜卦之术,专善人运,连着星司都时而派人求教,替为演算一些事情。”
“最重要的是”
将灵引神绫套入纤细的手腕,慕容净颜走入了一处茶馆,准备打听一下这墨大师的门面在九歌城何处。
“这家伙是夺天楼的人。”
走入茶馆,慕容净颜眉头微皱,因为这随处一间茶馆正巧被许多朝廷豪杰占据,这些人大都是旧贵世子。
人声鼎沸,他们肆意聊着今日的热闻,七嘴八舌。
慕容净颜侧耳一听,顿时脸色一变。
“我看啊,那朱寰安就是打算和九州盟一起对付朝廷,否则怎么当众和袁兄打起了嘴仗。”
“此言正是,弃剑山庄看似中立,果真还是选了门头,只可惜这九州盟注定死路一条,他投错了营。”
“呵呵.得罪大衍学宫魁首,那姓朱的问剑会怕是难以活出了。”
师兄他,怎么得罪袁闯了?
不着痕迹的朝一侧走去,慕容净颜随手拉住一跑堂,给了点好处费后很快知道了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
啧,这袁闯习惯仗势欺人,不过师兄他可不吃这一套,有冲突倒是情理之中。
“对了,问你个事。”
慕容净颜左右看去,低声道:“你知不知道,墨大师?”
“害,那当然知道啊!墨大师他可是神人呐。”
跑堂眼前一亮,赶紧吹捧起来:
“墨大师光是远远看一眼我家母猪,就能断言要生几公几母,从没差错啊。”
“这么犀利?”
“那是。”
“那大师住在何处?”
“啊大师就住在静岸山庄,世外高人啊。”
慕容净颜眉头一皱,这九歌城中被大能以伟力搬来几座巨山,大小山庄至少数百个,这静岸山庄又是哪。
“说详细点,别让我好找。”
“银子大大的有。”
跑堂顿时喜笑颜开,眨眼道:
“哎哟,就在齐罗山莲花镇三里乡往西五里的塔子沟,一座不起眼的镂空小楼。”
慕容净颜闻言赶紧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了起来
“莲花沟塔什么沟?”
“快出去看看!!!”
突然茶楼里一阵嘈杂打乱了慕容净颜思绪,许多权贵之子三三两两开始朝外走去,似乎是要看什么热闹。
“是沈风沉出来了!”
“这姓沈的久不露面,听说此刻突然强势出街,莫非是来落井下石的。”
“搞不好魁首会出面和他对峙,今日真是热闹的很啊。”
一旁的慕容净颜看着顷刻间恢复清净的茶楼,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摇头道:“沈风沉有这么好看么?”
“对了,你方才那个地方,再报一遍我听听。”
——
九歌城,街头。
一行人正浩浩汤汤走在街上,他们身着红,灰白,以及青色锦袍,大都满脸严肃,随着为首那人踏步向前。
人群前方,正是身穿华贵蓝袍,浪发披肩的沈风沉。
此刻沈风沉脸色淡漠,对于两旁打量的目光和言语毫不理会,步伐轻缓,不紧不慢的在前领着路。
在其身后两侧,则是白衣胜雪的沈素,以及一位样貌略有普通,身材精悍干练的男子。
男子身穿卫道司灰白锦袍,但有所不同的是,其胸口处纹有一只双鱼交尾的图案。
“沈风沉后面那个,莫非就是卫道司第一内卫,号称深藏不露的商鹊吧。”
“嗯,看起来多半就是了,听说这商鹊一身道术大巧不工,却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能在卫道司称为第一,不可小觑。”
“那个白衣女子呢,看着绝美,但好像是个瞎子?”
“不甚清楚,但能站在沈风沉身后,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
大衍学宫所在的酒楼上,许多学宫弟子亦是靠着围栏,目送那三司众人从眼皮底下晃过,评头论足。
自从沈护灭西山慕容氏有功,一跃从扶龙司命化身大衍左丞相后,大衍三司之间便隐隐凝成一股绳,以此来牵制他们这些朝中旧贵。
即便右相多次谏言,三司合体势必影响皇权,但圣上从来置若罔闻,任由沈护壮大,不过短短十余年便权倾朝野。
酒楼之中,零余子侧身看向端坐桌旁,巍然不动的袁闯,担忧道:
“那沈风沉露面了,咱们.”
袁闯显然也早早听到动静,却选择了不动声色,只是默默品酒。
“无妨。”
“沈风沉生性狂悖,如此这般倒在情理之中,倒是他此前久藏不出,反倒是更让我疑心。”
“五师弟。”
随着袁闯开口,一位学宫弟子闻声而来,俯身道:“魁首。”
“五师弟精通隐匿,你去盯着这沈风沉,看看他要去哪,又都见了何人。”
“好。”
——
九歌城里,沈风沉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
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他回过头,皱眉道:
“你们都跟着我作甚?”
“大衍三司除魔卫道,这般招摇过市成何体统,让那些修真界的家伙看见,还以我沈家是特意耀武扬威。”
挥了挥手,沈风沉顿时打发起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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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司众人顿时领命,化为三股人流进入了九歌城中,原地顿时只剩下了沈风沉几人。
就在此时,商鹊闭着眼睛似乎感受着什么,接着来到沈风沉身旁提醒:
“六公子,有人在暗处窥视。”
沈风沉微微颔首,接着目光瞥向沈素,吩咐道:“你去吧。”
蒙着白绫的沈素后退半步,即便眼睛看不见,但沈素自然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杀?”
“啧,此处是九歌城,教训一番便是。”沈风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等沈素走了,他才转身看向商鹊。
“至于商师弟,你也从旁坐坐吧。”
“沈某还有要事。”
感到沈风沉是在赶人,商鹊当下也只好告退,随意找了处酒楼走了进去。
待周围清净了,沈风沉这才深吸一口气,皱眉自语道:
“看来,还得有人替我解梦才行。”
“墨大师”
环视一番,沈风沉抬脚很快离开了这处闹市。
齐罗山莲花镇三里乡往西五里的塔子沟,一座不起眼的镂空小楼
“静岸.山庄。”
慕容净颜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眨了眨眼。
和其他古色古香的木楼不同,这处楼披着厚重的兽皮,这些兽皮被染上了各种颜料,门廊处更是有不少兽骨拼凑的牙塔,看起来带着些许神秘的气息。
撩开兽皮所制的帘子,慕容净颜走入其中。
虽然屋外红日高悬,但这阁楼内却是昏暗无比,仅有桌上一盏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隐隐还能闻到些许刺鼻的味道。
“墨大师!”
慕容净颜半遮口鼻,大声喊道。
见楼内无人响应,慕容净颜便自顾的走了起来,这小小的阁楼里几乎所有门窗均被盖住,除了书架和凳子外,便是许多兽皮古籍和零散的龟甲。
这些龟甲有的掉在地上,慕容净颜只能小心的避着走,顺途打量着这里的陈设。
“不在么”
走到桌旁,慕容净颜目光顿时被一物吸引,那是放在桌上的一个马面头套。
“这又是什么玩意。”
将头套拿起端详,慕容净颜突发奇想将它套在头上,扭了扭方向。
接着慕容净颜又将目光看向椅背上的宽大兽皮袍,将之套在身上,饶有兴致的抬起过指尖的长袖,左右打量起来。
“呵,还挺有意思的。”
“有点像前世的占卜师了。”
吱呀!
就在这时木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慕容净颜顿时猛地转头,眯眼看去。
是墨大师回了?
哒、哒、、
随着窸窣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慕容净颜看清来人后顿时瞳孔微缩,蹬蹬后退直接靠在了书柜上。
怎,怎么是他!
挥了挥手驱散异味,沈风沉皱着眉看向这阁楼四处,抬眼随意看向不远处桌后的马面怪人。
“阁下就是墨大师?”
慕容净颜闻声哑然,接着后背慢慢的脱离了墙壁,没敢接话。
沈风沉不是在城里被围观么,怎么会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这家伙不会是追踪我吧??
等等,他刚才问什么?
见眼前的‘墨大师’没回话,沈风沉倒也没有见怪,而是走上前来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大师。
方才他便觉得这楼外造型稀奇,没想到这大师本人更是别具一格,或许真的有旁门左道也说不定。
“素闻大师占卜之**参造化,在下沈风沉,特地来此拜访大师。”
“还望大师能指点一二,若有什么代价请求,也可但说无妨。”
慕容净颜眼眸眨动,好在有马面和身上厚重的兽袍,沈风沉没有认出自己。
若是被认出来,倒是免不得一番解释,要不
寻个由头把他打发走?
想到此处,慕容净颜立刻用他心通唤醒了怀里睡着的小黄鸭。
“.嗯?”
“开饭了?”
小黄鸭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接着被慕容净颜急促的声音打断:“开你个大头鬼。”
“快帮我个忙,当我片刻嘴替,快快打发走这姓沈的。”
正了正头上的马面,在沈风沉的注视下,眼前的墨大师终于开口了。
和想象中不同,这位大师的声音低沙拖沓,几乎是如假包换的公鸭嗓。
“墨大师他,哦不”
“老夫是说,今日老夫不甚舒服,年轻人改日再来吧。”
沈风沉闻言却是不为所动,反倒是将桌旁的一截短椅抽出,直接坐了上去。
借着葳蕤的烛火,他抬头看向眼前的马面大师,淡淡道:
“晚辈不会耽误大师太多功夫。”
“不过是问几个问题。”
问剑会将开,沈风沉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来算命,之所以来此,更多是求个心安罢了。
“.”
马面下,慕容净颜见此情景抿了抿嘴,以其对沈风沉的了解,这家伙绝不是那种善罢甘休之人,今天这个命他怕是非算不可了。
头套之中开始闷热,慕容净颜感到一滴汗自额头留下,当下立刻做出决定。
只见马面也缓缓坐下,开口道:
“你小子真要给他算命?”
沈风沉:“?”
咚咚!
在沈风沉的注视下,眼前的马面突然往自己胸口砰砰锤了两拳,接着他再次开口,沙哑语气也变得微弱了许多:
“无,无妨。”
“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深吸了一口气,沈风沉单手靠在桌上,思来想去,决定直接问一个最难的问题来考验眼前这个所谓的大师。
若是能答上这个问题,那么今日算是来对了。
“敢问墨大师。”
“可知昨日,晚辈做了一个怎样的梦?”
慕容净颜闻言微微一愣,嘴角微扯。
哈?
这特么谁能猜得出来啊
“小子,本座现在该说什么?”
“嘶你就随便瞎说一个吧,就说.唔。”
眼轱辘一转,慕容净颜用他心通随口道:
“就说他和一个美人在耳语缠绵!”
说完慕容净颜得意的笑了笑,这妥妥春梦,沈风沉听完应该会觉得自己不过如此,自觉闪人吧。
而小黄鸭也是很配合,当即轻咳一声道:
“年轻人啊。”
“你昨日,可是和一美人在梦里耳语缠绵,辗转反侧啊?”
话音落下,慕容净颜顿时感到不对劲。
眼前原本云淡风轻的沈风沉,突然坐直了身体,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
“大师。”
“不愧神人也。”
大家国庆快乐!都放几天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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