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交加,雪花依着寂暗在人间肆意划过......漫天犹如砒霜般的雪花正紧密而又缓慢的飘落,天上人间尽是这飘舞白幕。
次日的天空依旧很冷,昏昏沉沉的。天渐渐破晓,天空还镶着几颗残星,大地蒙胧,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青纱。过了一会儿,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光亮起来。四周的山峦都披上了一件红色锦缎做成的衣衫,光泽辐射四方。
煞时,雪势倒是减弱了不少,天地间仿佛从这穹庐大缝隙之中钻进几缕温热,使这寒栗的天地多了些许生机。镇子中的一户家灯明了,在这复苏了半边天之中却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迎着朝阳而作的老人,熬着给儿女补身体的菜汤,用人大的铁锅装着菜汤,热腾腾的直冒气,焰火之光映着衰老的脸庞,这张饱经了不知多少风霜的脸上在此时此刻多了些许慈祥,清晨的漫天纷雪就在这间小小的灶房里,老人的心窝子里化作了春风十里。
出了灶房后,老人双手把着残缺的扫帚扫开挡着出路的一堆堆积雪。塌鼻处传来一抹鲜香,随即将扫帚顺手靠墙而放后便走进灶房去,是菜汤熬好了,“咚”一声回响传入老人耳中。盛有汤汁的瓷碗端至桌前后,望着门庭外倒在雪上的扫帚,“看来地有点滑”老人行至扫帚跟前将其扶起来。见时候不早了,便将一沓写好的卷竹放在桌前后便转身急忙忙地走出院门。
“勿念”......走出院门,目之所及的行路人络绎不绝,感觉这莫名的安静,并未有嗡嗡人语的出现,或许是因为起早贪黑的缘故。清一色的草鞋错落有致的并行着,鞋底与地面完全没有规则般地相互碰撞在一起,四周不停地响着含有雪味的踏步声。一股另类的清儒气息荡漾在整个小镇。
原本是差一点就能淹了人的雪,可在这暖阳的照耀下,却已经是摸不着腰了。但人们却依旧被紧挨在下身的雪疼地仿佛刺入骨髓,从事商贩的人,都需要起的很早,差不多在那公鸡报晓之时便是出发之时,还需要将繁重的商物从这里搬到街上进行许几里的跋涉,做这行的人,会有被镇官专门分配的地铺,不过地铺限制了铺数,只能是起早赶来这先到先得。公鸡报晓时天都是几乎朦胧的状态,很暗很寂,已经算早的了,如果不闻鸣而起,太早起来莫谈耕地种田的农人就连要搬厚重商物的商贩都忍受不了,又黑又早又冷的黎明已经是极限了。
青年顶着残留的霜寒,路途的攀腰雪也使行途更加艰难。出门随手戴在发梢上的草帽此刻也根本抵不住刺鼻的冷气侵入发梢,每走一步仿佛都需要用尽全力,被衣袖裹住的臂膀拉动好似挣扎般沉重的商物,青年手攥的很紧,但止不住的痛犹如无数的蚂蚁从手心处钻进钻出,头上的汗珠不停地从宽肩往手处流,铮黄的粗麻绳被热汗浸的泛黑。青年便索性躺在冷湿的草地上歇息一会儿,边用手擦去额头的汗滴,边贪婪地大口呼吸着。
青年也不敢歇息过久只好立刻启程出发,粘稠的衣物让人浑身不舒,索性脱去衣物裸着上身,随即将泛黄的衣物搭在商物上后便如火如荼地赶去街上了。现在的天空云彩显而易见,白驹悬挂在苍穹之上,普照万物......经过长途的跋涉,青年全身上下几乎都被这浓郁刺鼻的汗臭所包裹着,路过的行人闻见也尽是避而远之,展眉苦之色。
“爹娘怎会让我来干这个,呼,可真累”青年累的蹲坐在地上,两手摁在两腿两侧。虽然这一路下来他气喘吁吁,但好歹也是到达目的地了,就算是不幸中的万信吧,想到此,青年也不作过多吐槽便直接转身来到商物后面,双手搭在商物上直直的往闸门方向用力推去。
“站住”一声大喊从前方传入青年双耳之中,“我们需要检查一下你的东西,请配合”一个高大威武的身躯正缓缓地向青年走来,不过青年并不惧怕,很是大方的将装载货物的木箱打开,那人刚一走进便用手堵住鼻孔手指木箱道“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他简直快忍不了了,连连往后退着,其他守闸人见这般情形也从后面纷纷赶来,“黄执者,你那里......”赶来的李乙见黄流集用手挡住口鼻,正说一半就来到黄流集跟前时,也是赶忙用双手堵住口鼻,连连退后。离黄流集有几米远后才大声续道“怎么了?!”。
“你问他”黄流集单手指着前面的裸着上身的青年对李乙说道,随即李乙顺着黄流集手指的方向望去后,看见一个没穿衣服的青年,“是这样的”青年动了动说着的同时将自己脱去的衣服展现给二人看,“额,却实很臭”青年单手捻住衣服的一角喃喃道,“我是个商贩,就是脱商物时太热,然后就脱下来解热嘛”青年一边说着,一边晃动着衣服。
“哦,那好”李乙给后面的人使了个眼神,随即闸门在里面人的操控下缓缓升起,“你可以进去了”李乙朝青年冷漠地说着“唉,别在意,他人就这样”黄流集凑到青年跟前小心地跟他解释着,青年只是微微一笑便向前用力推着商物朝里面而去。
“感觉怎么当个商贩,得罪的人还挺多”青年推着商物叹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