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这大山深处恰如一道靓丽的风景。
烧炭工们围拢过来,少女打开担子,拿出饭食。
饭食很简单,窝头咸菜之类。韩玉良帮凤青鸾领了两个窝头,就着咸菜大吃起来。
“爹,你这里又来新人了?”少女看了一眼凤青鸾,问。
“是啊,这个小伙子是自己找过来,我们只管饭,不管工钱!”张伯答道。
听了他们的对话,凤青鸾明白这两个人是父女。
“不给工钱,你真欺负人!”少女说着,有些嗔怒。
“梓雯,我若是不收留他,他也会饿死在大山里,我给他一口饭吃,他就捡回一条命!”张伯咽下一口饭,大声说。
“张姑娘,我是自愿跟着老伯干活,不要工钱!”凤青鸾赶紧解释。
听到他叫张姑娘,众人哈哈大笑。
凤青鸾一时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发笑,有些莫名其妙。
“青鸾,她不姓张,她姓卫。”韩玉良见他摸不着头脑,赶紧解释。
“她不是张伯的女儿吗?”凤青鸾不解的问。
“不错,他是我的女儿,不过是我的义女,”张伯大声说:“她叫卫梓雯,小子,你记住了,要称呼卫姑娘!”
“叫什么卫姑娘,叫我梓雯就行了”,卫梓雯笑的春花烂漫。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凤青鸾!”听到卫梓雯的名字也十分雅致,凤青鸾答道。
“爹,看他眉清目秀,像是读书人”,卫梓雯看着他的脸,她觉得凤青鸾不是要饭的乞丐。
“读书有什么用,在这里,还不是劈柴烧炭!”张伯哈哈大笑。
从韩玉良那里,凤青鸾知道张伯没有名字,因为排行老六,就叫张六,和他一般大的,叫他张老六,比他小的叫他张六爷,他是烧炭的老把式,不过起早贪黑,也没有剩下什么钱。
凤青鸾跟着这些烧炭工,接连住了十余日。
一天晌午,还没有到开饭时间,卫梓雯匆匆跑了过来,大喊道:“爹,爹,刘二又来了!”
“他来干什么?”张老六把眼一瞪。
“爹,他让我给刘太爷做小妾!”卫梓雯气冲冲的说。
“真是太欺负人了,刘太爷不是有三房小妾了吗!”张老六话音刚落,只听有人说道:“老六,大喜,老太爷看上你女儿了,这是她的福气,你啊!很快就不用烧炭了,要享福了!”
凤青鸾看时,说话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他尖嘴猴腮,管家模样的打扮。
“刘二,你回去告诉老太爷,我家女儿没有福分消受,谢谢他的好意!”张老六瞪了一眼刘二,大声说。
“老六!”刘二干笑一声,“太爷看上卫姑娘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再说卫姑娘又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操哪门子心!”
“刘二,我们烧炭人家的闺女,攀不上你们刘家的高枝,再说我们家的闺女已经有主了,怎么会嫁给你家太爷!”张老六高声说。
“你这是胡说八道!”刘二有些气急败坏:“我没有听说卫姑娘有人家,就算有了人家,我们家太爷看上了,谁也不准动!”
张老六怒道:“刘二,你还要逼婚不成,我家女婿已经到了,我马上就给他们完婚!”
张老六说罢,上前一把拽过凤青鸾,说:“刘二,你睁开眼看看,这就是我的女婿!”
凤青鸾一愣,但是他知道这是张老六的权宜之计。
刘二打量打量凤青鸾,奸笑道:“小子,你知道你是谁不,竟然敢抢太爷的女人!”
凤青鸾也不示弱,大声道:“这是我的媳妇,你们太爷竟然敢强行逼婚,还有王法吗!”
刘二对张老六恶狠狠的说:“老六,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是和太爷作对,就怕在这里你混不下去了!”
“我们给你们烧炭挣钱,你们不拿我们当人,还要抢我们张伯的女儿,你们真是恶贯满盈!”烧炭工们聚拢过来,有人大声说。
霎时间群情激愤。
刘二见众怒难犯。说道:“你们等着,”匆匆下山而去!
“乖女儿,我看刘二绝不会善罢甘休,既然这样,你就嫁给凤青鸾,让他死了这条心!”张老六说。
卫梓雯有些忸怩,低声说:“一切全凭爹爹做主!”
“凤青鸾,我要你帮一个忙!”张老六道:“你暂时做我家女婿,等到以后,你若是看中卫梓雯,那她就真正的嫁给你,若是你看不中她,那也就权当你帮了她一个忙,免的落入那个老棺材瓤子之手!”
听他这样说,凤青鸾只好答应。
“事不宜迟,今晚就让你们完婚!”张老六的决定让凤青鸾有些措手不及,他想到自己早已成亲,赶紧说道:“张伯,我早已成亲了!”
“这和你成亲没有关系!因为我们这些人之中,只有你,刘二不认识,所以我才拿你来唬住他,今晚,你们必须成亲!”
此刻,张老六的话就是命令,他不得不答应。
“韩玉良,你把做饭的窝棚收拾收拾,今晚就让他们在那里成亲,弟兄们,今天让梓雯给你们多做一个菜,记住万一刘家来抢亲,咱们就堵在前面。”
众人齐声答应,韩玉良领着几个人去收拾屋子。
凤青鸾觉得如坠云雾之中,但是想起这是救人,也只好如此去做。
众人准备停当,让他们入了洞房。
张老六和烧炭工们以水代酒,故意闹出动静让刘家知道。
洞房之中。
“凤青鸾,我爹没有办法才这样做,他不想我落入虎口!”卫梓雯有些无奈。
“我知道,张伯这是对你好,我流落在此,他收留了我,他要我做啥我就做啥!”凤青鸾诚恳的说。
“凤青鸾,我觉得你不是平常人,为何来到我们这些烧炭工之中?”卫梓雯好奇的问。
“你真想知道我到这里的目的吗?”凤青鸾反问。
卫梓雯点点头。
“我知道这些烧炭工每天累死累活,根本赚不到钱,都是给那些地主老财挣钱而已!”
“你说的不错,这个刘太爷叫刘鸿瑞,他就是靠喝我们这些烧炭工的血发家致富!”卫梓雯恨恨的说。
“咦,差点忘了!”
凤青鸾挠挠头。
“忘了什么?”
“张伯让我们成亲,刘鸿瑞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要是来闹事,我们必须想个办法!”
“我爹他们就是一些烧炭工,能有什么办法?哪里斗得过那些有钱有势之人!”卫梓雯说罢,眼里泪光莹莹。
“卫姑娘,我有办法,只要我们烧炭工一条心,就不怕他刘鸿瑞!”凤青鸾神情坚定的说。
“如何能一条心?”卫梓雯满是疑惑。
“你听说过楚夏救国会没有?”
“没有,”卫梓雯摇摇头。
“楚夏救国会是我们穷人的组织,为穷人撑腰!”
听了他的话,卫梓雯双眼放光。
“我也是穷人,那也能为我撑腰吗?”
“那当然,如果这里有我们楚夏救国会,今晚我们根本就不要假成亲,楚夏救国会就会把这些恶霸打倒在地!”凤青鸾说道。
“不用说,你是楚夏救国会的人!”
“我当然是!”
“我也想加入楚夏救国会!”
“好,你就算是我发展的第一个会员!”
他看到卫梓雯满脸羞涩。
“好了,我要提醒张伯注意,怕刘家来找麻烦!”
凤青鸾出了窝棚,见了张老六,低声说道:“张伯,刘鸿瑞绝不会善罢甘休!”
张老六哈哈大笑,说道:“你说的不错,你看看,这里是什么?”他让凤青鸾看看他的脚下。
他的脚下是一把斧头。
“他若是敢来,我就劈了他们!”
“张伯,我看莽撞不得,我们杀了他们的人,他们肯定会让官府治我们的罪,若是他们杀了我们的人,我们只能干吃亏!”
“若是依你这样说,我们又如何对付他们!”
“很简单,我们把所有的烧炭工都联合起来,不给他们烧炭,我估计他们就会求我们!”
“你说的这个主意不错,可是烧炭工都怕那些恶霸老财,我们又怎能把所有的烧炭工都联络起来!”
“张伯,我想想把烧炭工联合起来,就要成立我们自己的组织。只要所有的烧炭工联合在一起,就能和他们斗!”
“难啊!凤青鸾,烧炭工都穷怕了!”
“张伯,你们烧炭能得到多少工钱?”凤青鸾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哪里能得到钱!这些恶霸心如蛇蝎,我们累死累活的干,根本见不到工钱!”
“这就好办了,我们联合起来,让那些财主老爷们给我们涨工钱,我想只要烧炭工得到实惠,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和我们走在一起!”
“年轻人,有见识!”
张老六夸了他一句。
“张老六,我看上你的女儿,你竟然把她偷偷嫁人了!”忽然有人打着火把大声喊。
凤青鸾远远的望去,只见火把下站着一个须发灰白的老人,看上去六十多岁,一身绸布衣衫,不过一双眼睛里散发着阴毒的光芒。
“太爷,我的女儿早就有人家了,如今她相公找来了,我已经让他们完婚了!”
“不行,我看上的女人就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