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海忽然想到一件事。
林芝之前跟他说过,她能看出来他是不是在说谎!
难道是真的?
李云海也不敢隐瞒,如实的说道:“秀兰昨天晚上的确来过。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从姑姑家出来,她说有事请教我,我就带她回来了。”
林芝轻轻哼一声:“那你刚才为什么说谎?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怪你昨天晚上不拉住我,你是想回来和秀兰约会吧?”
“没有,没有!天地良心,她问的是小玲填报志愿的事情。她要用笔记录我说的话,所以才不小心把钢笔落在我家沙发上了。”
“就这?”
“是啊,不信你去问她。”
“你俩要是有什么事,她和你还不是一个鼻孔出气?我去问她,她能说?”
“我真的没有说谎!”
“我知道你没有说谎!你一说谎,我就知道!你啊,以后有什么事,请你如实告诉我,别让我费疑猜!”
“哎,林芝,你真的能看出来,我有没有说谎?”
“是的!我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你千万别自作聪明!嘻嘻!”
李云海心想,那我岂不是完蛋了吗?我这么大一个男人,心里却没有一点秘密可言!
两人之间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吃过饭后,一起上班。
林芝到了公司,来找沈秀兰,把钢笔还给她:“秀兰,你昨天晚上不小心落在我家里了。”
沈秀兰接过笔,笑道:“我还想今天去你家拿!可巧你给我送了过来。林芝,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回家?”
“我陪我妈妈呢!”林芝说道,“你妹妹确定报考哪所大学和哪个专业了吗?”
“还没有,茫无头绪,还好昨天晚上云海教我怎么填志愿,我还想带妹妹一起去你家请教他呢!”
“好啊,你们来便是了。”
苏红在门口说道:“林总也在呢?沈总,李总喊你过去一趟。”
林芝笑道:“好了,你去忙吧。我也回办公室工作了。”
沈秀兰来到李云海办公室。
李云海起身,看了看走廊上。
沈秀兰捂住嘴笑道:“你这是做什么?想和我做非法的勾当吗?”
“当然不是。”李云海压着嗓音问道,“我和林芝订婚的时候,你跟她说过悄悄话,你跟她说的是什么?”
沈秀兰一脸沉思状:“那么久远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我跟她说过什么吗?”
李云海打着手背,急道:“你说过啊!你仔细想一想,你是不是告诉她,说我身上有个秘密,只要我一说谎,就能看出来?”
沈秀兰转了转灵动的眼睛,笑道:“哦,你说这个啊!我记起来了,我的确跟她说过。”
李云海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是什么秘密?你快告诉我。”
沈秀兰嫣然笑道:“都说了是秘密,怎么可以告诉你呢?”
李云海恳求道:“求你了,秀兰,我必须知道啊!不然的话,我在她面前就跟透明人一样了。”
沈秀兰咦了一声:“当透明人不好吗?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要瞒着她?只要你不说谎,没有人能拆穿你的谎言。”
李云海一边留意走廊上有没有人经过,一边说道:“这事很重要,你就告诉我吧,我给你好处,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沈秀兰拿开他的手,说道:“我要的,你给不了。”
“我一定给!你说你要什么?”
“云海,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回到毕业之前。”
“为什么?你还想当学生?”
“我想回到从前,你还爱着我的时候。”
李云海的心,有如被雷劈了一下,艰难的说道:“这个我真做不到。”
沈秀兰转过身,往外面走,同时说道:“这是女人间的秘密,你不必知道。你去问她吧!”
说完她便回办公室去了。
李云海怔忡无语,只得一声浩叹。
世间之事,最怕结盟。
女人若是结盟,恐怖如斯!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际,桌面上的电话响起来。
李云海接听电话。
倪教授爽朗的笑声传来:“李总,你有空吧?我来向你汇报工作。”
“我过去一趟吧!”李云海看看手表,说道,“我们正好谈谈复印机研发的事情。”
“好,那我等你过来。”倪教授今天语气总是带着喜庆,看来心情很不错。
李云海跟林芝说了一声,便往省化工研究院赶。
他很喜欢研究院里的气氛,这里总是安静肃穆,走进这里,像是走进了另一片小天地,和城市隔绝似的。
院子里绿树成阴,窗台下面的花坛里,有一小片虞美人,开得红艳艳的。绿油油的芭蕉树下,有两只不知道是谁养的小猫,正在追逐嬉戏。
李云海迈开长腿,走进研究院。
研究院里一百多人,听不到一点嘈杂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讨论问题的低声细语,还有各种科研器具碰撞的声响。
“李总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李云海笑着朝他点头致意,挥了挥手:“你们忙,我找倪教授。”
纪文姝穿着试验室的白大褂,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一边低头翻阅一边走过来,冷不丁的撞见李云海,抬头笑道:“李总好。”
李云海说了一声你好,然后走向倪教授的办公室。
倪教授的办公室,可以说是他的小型实验室,到处堆满了各种元器件,他坐在电脑前,手撑着下巴,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科研问题。
李云海敲了敲门:“倪教授!”
倪教授放下手臂,笑道:“李总来了,快快请进。”
李云海进来坐下。
倪教授钻研科技,不擅长人际交往,也不和李云海握手,也不喊人给李云海泡茶。
李云海对此并不在意,反而觉得少了一切的繁文俗礼,相处起来十分的自然融洽。
倪教授拿了一份材料递给李云海,说道:“李总,这批研究员,7月份就要毕业,你看要留下谁?开多高的薪酬?”
李云海扫了一眼,共有32个人要毕业!
他当初请的这批人,本就是在读的博士生或者硕士生,还有许多的兼职教授,现在这些硕博人员,基本上都要毕业了!
李云海摸着下巴,一个个的研究起这些名字来。
每个名字对应的是一个技术人才!
李云海和他们相处得很少,但知道这些人都是有用之才,公司的很多技术,都是他们研制出来的。
“倪教授,我全部要!一个都不能少!”
“我也想啊!问题是,他们愿不愿意留下呢?”
“你跟他们谈过了吗?他们是怎么说的?”
“我还没有跟他们谈,我得先问过你,要留下哪些人。另外,工资福利、待遇什么的,还得你来拿主意。”
李云海之前找纪文姝谈过,如果她愿意留下来的话,年薪只比倪教授低一档,倪教授年薪12万,纪文姝的年薪为10万,奖金另计。
但纪文姝只说会考虑,却一直没有回复李云海。
李云海开出来的薪酬并不低,在当时的米国,一个华裔工科博士留学生,毕业后的年薪在3万美元左右,文科则只有2万美元。和李云海开出来的薪酬差不多。而且米国的企业,一般都不包住,有的公司则会提供工作餐。
四海集团一样的提供了最好的科研环境,一样给你高薪,还包吃包住,你怎么选择?
福利方面,李云海也是很舍得投入,买下了两幢商品房,一幢给科研院的同志住,一幢给集团的职工住。这样的待遇,放在国内算得上首屈一指。
李云海和倪教授商量了一下,拟定出一个工资梯级。
博士10万年薪,硕士7万年薪,福利奖金另算。
李云海为了留住人才,不得不开出这么高的薪酬。
当时的高端人才实在是太珍贵了,但凡有点出路的,都是出国,到国外工作。没有出路的,也是进国家级别的科研所或者政署单位,再不济,也可以到外资、合资企业拿高薪。私企、民营,那是最后的选择,甚至压根就不会选择。
倪教授觉得这个薪资待遇算是可以的了,如果他们还是不愿意留下来,那就真的只能另聘高明。
学校每年都会有新的硕博,只要和几所重点大学的教授搞好了关系,给他们项目和经费,每年都可以请到在读的硕博过来帮忙。
新人的话,需要一个磨合期,也有可能发现新的天才人物。
所以无论怎么样,李云海只要肯花钱,想请到人做科研还是不难的。
李云海来到实验室,看到纪文姝正在做实验。
纪文姝抬头笑道:“李总。”
李云海点点头,问道:“挺忙的吧?”
纪文姝回答道:“还好,天天如此,不是读书就是科研,习惯了。”
李云海开门见山的问道:“你马上就要毕业了,有没有考虑过留下来?条件还是我之前开给你的。或者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纪文姝嫣然笑道:“我可以留下来。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把我的一个朋友也安排过来。”
“你找到男朋友了?想必也是个大博士吧?”
“没有,他是硕士研究生,在北金工作,我和他是笔友,我看过他发表的几篇文章,觉得很不错,就联系了他,一直都是书信往来。连面都没有见过。他知道我要毕业,便向我表白,还邀请我到他们单位工作。我想着这边的条件也不错,没有必要跑到北金那么远的地方去,便和他商量,请他过来工作。”
“那可以啊!他是学什么专业的?你放心,不管他是什么专业,我都可以安排好他的工作。”
“他是计算机专业的。”
“那更好,科研院和总部,随便他选。”
“你答应了?那我跟他说一声。”
“还有没有别的条件?”
“没有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再变卦。”
“放心吧,有你这样好的老板,我愿意跟着你!”
李云海舒心的一笑,又一个个的找其他人谈话。
他开的条件实在太过优渥,除了个别人,因为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工作单位,或者家里人另有安排,其余的大多数人都愿意留下来。
四海集团发展势头强劲,已经在西州最繁华的地段建设四海中心,几年以后,科研院也将搬到新的大厦,这是肉眼可见的光明前途。
这些硕博都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
李云海办完了这件大事,终于吁了一口气。
他来到倪教授办公室,把刚才那份毕业生名单递了过去。
倪教授看了一眼,笑道:“李总,名字后面打勾的,是愿意留下来的?”
李云海说是的,然后问道:“倪教授,我们研制复印机,要从哪里着手?”
倪教授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说道:“我有个想法,这也是我们最快速进军复印机行业的办法。”
李云海看了看文件,便即明白了倪教授的想法。
倪教授是想买下国内现有的复印机技术,在此基础上进行新的技术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