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桑觉道:“谢姑娘,你鲍师叔和龙师叔都在苦津泽,我带你寻他们去。”
谢沅梦慌急道:“师叔他们还在苦津泽么?他们这些天都没有回弥苍?”
乐桑觉听她语声有异,道:“没有,他们一直在苦津泽找寻灵钥。谢姑娘,不是说你回弥苍报讯去了么,怎么会在那座山上,那山叫灵宝山是不是?”
谢沅梦答道:“好像是叫这名不错。”
乐桑觉道:“你怎么会到那山上的?”
谢沅梦这时想起多日前钟离修交代的大事,心急如焚,道:“我……我是奉命回去报讯的,可半道上被人拦截,就是方才和你打斗的三个老头。”
乐桑觉这时已猜到了几分,道:“是他们三个伤了你?”
谢沅梦道:“是,我已记不得是几天前了,那时一位钟离前辈和两位师叔得了要紧消息,让我送回师门,可出了苦津泽不远,那三个老头便带人拦住我去路。他们口口声声说我偷拿了他们一件叫‘百花萃’的宝物,要我归还。我知他们是有意找茬,没有多争辩,想要绕道离开,可他们一伙人始终紧追不放,后面动起手来,那三个老头施展三剑合璧,我败在他们三人剑下,受了重伤,当时便没了知觉。后边几次醒来,都是在一间小屋中。”
乐桑觉早从钟离修那里听说谢沅梦要回弥苍报讯一事,因此在灵宝山上见到谢沅梦时委实吃惊不小,这时听谢沅梦说来原委,心里慢慢明白过来。
谢沅梦道:“他们将我搬移了三次,最后就搬到了北栏那里。”
乐桑觉道:“除了北栏,姑娘可还知道那群人其他落脚的地方?”
谢沅梦道:“有一次我醒来偷听到他们说话,听他们言语,除了北栏还有东栏、西栏、南栏、中栏,每个地方都是他们的人。”
乐桑觉道:“是了,方才咱们在的北栏是在灵宝山的北方,这其他四个地方想来也是依着方位来取的名,在东边就叫东栏,在西边的就叫西栏。”
谢沅梦道:“我一直没机缘查看那里的情形方位这些,不过少侠你说的也有道理。”
乐桑觉问道:“谢姑娘,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抓你去做什么?”
谢沅梦道:“我本来以为他们是北原门的弟子,可他们使的法术都是冥疆派的,我也搞不懂他们来历。他们抓我,就让我交出那叫‘白花萃’的宝物,可……可那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更加没有拿,哪里能交还给他们。这么多天我一直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醒来的时候身边又没有个人,便是有人问他们一些事他们也不说,什么也打听不着。我的伤一直没好,没有力气离开那里,便一直被困到今日。”
乐桑觉道:“他们使的是冥疆派法术不错,谢姑娘,你可有和曾属冥疆派的人结过怨么?”
谢沅梦想了一会,道:“没有,冥疆派三十年前便已覆灭,别说我没和冥疆派的结怨,就怕是我爹爹也没有,这么多年我从没听爹爹说起他和冥疆派有什么大仇。”
乐桑觉道:“这伙人绝没有那么简单。”
谢沅梦这时却想到另一事,问道:“请问,请问今天是初几了?”
乐桑觉初时不明她问这话的用意,转念片刻才想到谢沅梦是想知道她耽搁了多少日子,她本是要回去报讯的,但半途被拦陷身灵宝山,她受伤昏迷早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想到这,乐桑觉回道:“今天是八月十二。”
谢沅梦心道:“这么说已过了十多天了,不知道北原门有没有上弥苍去找麻烦。”她一加深想心下更急。
乐桑觉道:“谢姑娘你别急,咱们到了苦津泽再劳鲍前辈回去报讯也是一样的。”
谢沅梦经他这么一说,一颗心果然放下不少,道:“是啊。”她顿了一顿又道:“少侠怎么称呼?”
乐桑觉道:“我姓乐,名桑觉,大你几岁,你若不嫌弃,可叫我一声师兄。”
谢沅梦道:“岳师兄,你也姓岳。”她这么说,全是记起了那日在邙山未见过面的“岳姑娘”,不过,这时她尚不知当日所逢的“岳姑娘”与今日救她的“岳桑觉”关系非常。
乐桑觉笑道:“怎么?我不能姓乐么?”
谢沅梦忙道:“不是不是,只是我从前遇到个姓岳的朋友,听说你也姓岳,就这么随口一说。”
乐桑觉拿出追踪苍魅用的血玉,扬手递给谢沅梦,道:“咱们夜里在高空赶路,天风高寒,怕你会冷,你拿着这东西,可以驱寒。”
谢沅梦在月光下见得是一个黑乌乌的物事,被一根细绳吊着,心道:“这东西能驱寒?”她心颇有怀疑,但不忍拂乐桑觉好意,口中却还是道:“多谢乐师兄。”将那血玉接了过来。谢沅梦本也知赝狻猊之血火热,但她不知那血玉是用赝狻猊血炼成,这才有疑。
乐桑觉道:“这东西很要紧,你戴在颈上,到了苦津泽再还我。”
谢沅梦依乐桑觉所言将血玉挂在颈上,血玉触体,果觉传来一阵阵温暖,暖意生生不息,她不由得暗赞:“真是件奇物!”
乐桑觉将血玉递给谢沅梦后却想道:“血玉不亮,苍魅离我已离得远了,这次当真失了大伤他元气的好时机,可惜可惜。”他知除掉苍魅不容易,便只敢想重伤苍魅以削其实力,而不敢妄想一出手便将他除去。
谢沅梦后来问了乐桑觉师承,乐桑觉坦然相告,就连临渊阁的事也透露了些给她,两人一路说话,谢沅梦有那血玉供暖不觉寒冷,到了后半夜竟自睡着了。再醒来时是听见乐桑觉的叫唤之声:“谢师妹,谢师妹。”他既然让谢沅梦称他师兄,他自也改口称谢沅梦为“师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