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啊,你,也是我啊。”
此话一出,就是让得李无笛的脑袋陷入宕机了般,原本快速转动的思绪都是在这一刻,仿若停滞。
而手中那拿取的无相心法都是无风自动,掀开了一页。
刹那间,无数散发着神光的符文小字,就是从那无相心法经书上浮现。
黑袍李无笛,眼中始终带起几分笑意,一双眼睛直视着眼前少年。
白袍少年也是那般傻傻的盯着眼前之人,在他的眼底中倒映着那黑袍人的身影模样,也便就是他的身形。
从黑袍李无笛的眼瞳中,他也是看到了自己。
李无笛就感觉自己面对的一面镜子,还是一面真实无比的镜子,而这面前的另一个自己,就是从那镜子中跑了出来。
其实,也不怪李无笛如今会陷入这般模样,要是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世界还有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恐怕都是会道心破碎,道基不稳。
毕竟,自己是这世界上的唯一,自己就是自己,岂能还有第二个自己,那如果都有第二个自己,自己又算是什么。
在这种循环之中,那人恐怕会不断的质问自己,从而陷入疯魔,甚至是直接原地羽化。
这无疑是一种考验。
就在这时,那黑袍李无笛端详着眼前少年半天,似乎是一直在注意着那白袍少年的神情变化。
笑着道:“既然拿到了那如此大的机缘,无相心法。”
“李无笛你都不想看一眼吗?”
这般说着,黑袍李无笛就都是已经要怼上了那白袍李无笛的脸上。
耳中传来这仿若能摄人心魄的声音,李无笛就便是下意识向下看去。
这一眼,就刚好看到的便是那无相心法所掀开的那一页纸。
纸上赫然的两个大字,就是映入了白袍少年的眼眸中。
问心!
这两字犹如那敲响大钟般,在李无笛的心头不断回响。
直击灵魂深处。
手中的无相心法经书,所绽放的道韵在这一刻,也是达到了鼎盛!
无数晦涩的符文小字,从那无相心法经书上散发,然后覆盖上李无笛全身。
当李无笛再次抬眸时,才发现身边的那似自己长相的黑袍李无笛,不知何时已然不见。
不仅如此,这方原本身处的药室都是在虚幻中开始消散,然后逐渐缓缓的变成另一种场景。
这是一处昏暗无边的地方,破旧的四壁上面有着不少的溅血,阴暗潮湿,还有一股木头烂掉的腐朽味道,夹杂着刺鼻的血腥铁锈味。
只余一盏油灯,随风摇曳缓缓稍微照亮这个地方。
这是一处地窖,在将视线望向后方,只见那墙壁上摆满了许多不带重样的刑具。
还有一张刑床,那刑床上有一十字架,上面有一人影,而那看不清模样的人影,四肢被锁链镣铐所铐住。
那道身影似少年身形,都是要成一个血人,全身凝满的是那一层层厚厚的血痂,右手的指甲也是被全部拔掉,披头散发,面容更是看不出有一处好的地方,仔细瞧去,在那刑床上还有不少的血皮肉。
要不是这血人还散发出微弱的气息,恐都是会认为这人早已经死透了。
这血淋淋的场景,不禁都是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受到阴森、恐怖、令人胆寒。
从这就可以看出,这刑床上的人究竟遭受了何种非人的折磨。
哒——哒——哒
伴随一阵脚步声,从这地窖外就是走进来了一道黑影。
在微弱烛火的照曳下,那道黑影的真实面目也是渐渐被人所看到。
那是一张毫不起眼的一张呆愣脸,一脸呆相,还流些哈喇子,活脱脱的就是一傻子面容。
毫无特别之处,但硬要说的话,那就是这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却是露出一副不属于这张面相的那极其狰狞、变态的面容。
这人手拿一骨钉鞭,一看那鞭子上尖锐的骨钉就让人不禁胆寒至极。
“嗤嗤嗤。”
此人的嘴中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声音,让人听上去极其难受。
难闻的血腥气,疯狂之色在这人身上,显露得淋漓尽致。
拿鞭之人望向那刑床上生死不知的少年,那双眸光中,凶光、贪婪毫不掩饰的就是暴露出来。
而那刑床上的少年雪人,似乎也是感受到了眼前来人,但却依旧是没有半点反应。
滴答。
一滴血水,从那邢床之上滚淌下来,落在地面上。
随之,鞭子打在空气中的声音,嘣地作响。
之后,又是骨钉鞭打在那血肉上的声音,闷声作响,刹那间,无数血肉、猩红鲜血飞溅,此地仿若化为了那修罗场。
墙壁上,那拿鞭之人好似化为了一道恶魔般的身影,透过黑影所映射在那壁面之上。
“哈哈,无笛啊,就让你叔我好好伺候你吧。”
在昏沉的烛火光下,二哈子一扫那呆愣模样,取而代之的全然是那疯狂神色。
手中的骨钉鞭,也似是他那冲锋陷阵般的杀敌凶器,每一下,都是能从眼前那刑床的少年身躯上,带出一片完整的血肉,随着骨钉鞭落在空中。
碎肉四溅,有的甚至都是落在了他的脸上,身躯上,至于那骨钉鞭,更不用多说,那在最前端的骨钉不过这会时间,都是有些钝了。
“啊啊啊啊啊啊!”
而或许是再也憋不住,那刑床上的少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再次发出凄惨的叫声,那般疼痛仿若深入骨髓,痛彻心扉,最后惨叫声都是嘶哑得似化为了厉鬼般的声音。
若是有旁人在此,看到这一幕血腥场景,恐都是胆汁要吐了出来,胆颤心惊。
不知过了多久,刑床上的少年血人,暗红的鲜血都是要流干了,身上也是毫无任何一处完好血肉,疤痕如蜈蚣般遍布那残破身躯。
那在血肉下的白骨,也是大片大片的裸露,甚至都是能看到在那少年血人的大腿骨上,都是有好几颗骨钉定在了上面。
“呼,呼。”
或许都是打得有些累了,亦或是有些兴味索然。
那二哈子也终是停止住了这种非人的酷刑,然后还有些恋恋不忘的看了一眼那邢床上的人一眼,才缓缓退走。
地窖中,重现陷入了一片寂静,如若非要说什么声响,也是邢床上的血滴,流淌地面的滴答滴答声。
但也是没过多久,那鲜血也是流干了。
就在以为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在那地窖外再次进来了一人,伴随着脚步声。
那是一位光头模样的汉子,魁梧身材,一身腱子肉。
不过那面容,依旧是那副五官,跟那先前的二哈子一模一样,但李无笛永远不会认错,是那牛大壮。
牛大壮活动了一下身子,看着那刑床上只剩一副骨头架子的少年血人,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是比之前那二哈子还要更加强烈的狂热之色。
之后,在这地窖内发出了好似某种骨头断裂的声音,以及那牛大壮疯狂的声音。
而在这等场景画面之中,某个角落处正有一人默默地看着这些。
这人正是李无笛。
不过,此时的李无笛所在的位置,好似根本不属于这个画面,处于这方场景之外,只是一个人。
“嗤嗤嗤,李无笛如何,心中很愤怒吧?对于当初在青灵村,那些该死的村民对你所做的一切,那地窖中的经历,你一辈子都是无法忘怀。”
“对吗?难道不是?”
这时,一阵幽幽声音回荡在李无笛的耳畔。
而在白袍少年的身边,不知何时就是浮现了一道身影,正是那黑袍李无笛。
黑袍李无笛如幽灵般,脸上一副邪魅的笑容,他的声音仿若有挑拨心弦的声音,穿透过李无笛的身躯,在其内心深处中,无限回荡。
李无笛眼睛都不眨地看着那地窖中的一切,双手不知何时已然攥起。
身躯也是不断颤抖,似乎眼前的那幅画面,确实是在冲击他的心灵,也是他这一生无法释怀的经历。
毕竟,要知道那可是将近十年的酷刑,日日夜夜,不停不休。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不恨他们?”
黑袍李无笛语气稍微拔高了点,然后随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地窖的一扇封死的窗户。
那里,似乎有一线隐约的光亮。
找到那抹光亮,再往深处望去,都是望去了外面。
此地的场景似乎也是在跟随这黑袍李无笛的视角,开始变幻。
这是一个明媚的晌午,一切都仿若那么美好,青灵村四面环山环水,犹如世外桃源。
但也就是在这种惬意下,在青灵村口,却是有这样一番场景。
有少年姿态的血人,一手拿卷刃的镰刀,在他的脚底下,满是血肉疮,无数人头滚滚而落,在他的身后,青灵村内,血流成河,断肢残肉如垃圾般堆弃。
清溪上,野菜地里,果园中,凡是村民常去的作耕地方,都有着人命,完全就是煞狱景象。
与那周围所形成的世外桃源的景象,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完全就是分成了两方世界。
造成这种屠村惨剧的,无他人,正是那站在村口的血人,在温暖的阳光下,那位还手拿镰刀不肯松手的少年背影。
而画面,也是定格在了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