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印象好了些许,不代表顾筱琅真的就看上他了,毕竟有顾少虞这个“曾经”的念想之人在,顾筱琅看谁都还是觉得没有自家的哥哥好。
所以,这颜三郎若是真想要赢得顾筱琅的心,还差得远着呢。
邢昭自然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所以对于颜三郎来说,能一点点的进步和融化他这琅表妹的心,才是最好的。
这一日的席面办得热闹又体面,至晚上众人都离开后,顾老夫人等也都是疲累得不行了。
“从前觉得笑好,可现在觉得笑多了,也是嘴酸的厉害呢。”
四婶婶打趣的说道,她不但嘴酸,喉咙也有些痛了。
毕竟今日所说之话,都快赶得上她十天半个月在家里头讲得那么多了,而站在她旁边的大伯母,也是生生给累得坐了下来,喝着茶降降火呢。
顾筱春颇为孝顺的给她按压了几下腿,谁知道竟然舒坦了不少,她从前在宫中的时候,这种席面见得多了,所以并不觉得怎么。
反而是对着众人便笑说道。
“待会儿孙女给祖母,母亲和婶婶们都松松筋骨吧,我在宫里头找一个老嬷嬷学过些按摩的本事,最是消解疲累的,否则明日只怕是要累得慌了呢。”
听到这话,大伯母便有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说道。
“春儿的手艺没得说,之前在院子里就总是给我敲打这里,按摩那里的,从前的一些些疼痛的小毛病都没了呢,待会儿就让她给婆母和弟妹们试试看。”
“大嫂说的我都馋了,可是这一日她也跟着上下招呼宾客了呢,别叫孩子累着了才是。”
四婶婶开口就一句话,但心疼的意思倒是明显。
谁知那顾筱春却上前一步,一边给顾老夫人捏起了肩头,一边笑着就说道。
“侄女在宫里头当差的时候,可比这还要多累人些的,所以不打紧的,四婶婶且坐着就是,我一会儿便过来给您松松筋骨。”
听到这话,四婶婶连忙对着旁边的丫鬟就说道。
“快快快,偷师的好机会,宫里头传出来的手艺,别说四夫人我没提醒你们哦,可睁大眼睛了来看呢。”
她说话惯是有趣的,因此上下主子仆人的都被她这话给逗笑了。
杜景宜也不例外,只不过她身边有一个很会照顾人的樱桃,因此倒也不必在此处排队,随后起身对着众位长辈就说道。
“泰哥儿瞧着是有些困倦了,孙媳就先带他回去歇息,明日再来给祖母和伯母婶婶们请安就是。”
“行,你也折腾了一日,明天多睡睡才好,不着急过来的。”
顾老夫人从来都心疼她接连有孕,因此总是格外照顾些。
听了顾老夫人的话,杜景宜也没有多停留,行礼之后便带着泰哥儿先回了栖梧院。
顾少虞因为还有其他的应酬,所以并不在院子中。
杜景宜累了一日,总算是有机会歇会儿了,于是在哄睡了泰哥儿交给了付乳母以后,便去到了耳房里头沐浴洗漱。
坐在浴桶之中,那温热的水让她整个人松泛了不少。
樱桃在旁边伺候着,而她身边也多了一个顾老夫人送来的丫鬟,名唤书秀,是个齐整又规矩的,年约二十。
因为骊珠那边实在是走不开,而她又身怀有孕,所以才送了这么个人过来,帮着樱桃一起伺候。
她倒是个温顺又恭敬的,便是老夫人送来的,也不会在樱桃面前做什么款,时时也都是问过了樱桃才会动手的,一点都不喧兵夺主。
而樱桃也算是见到了什么是大家宅里头调教出来的丫鬟,所以看着她的时候,总是想着自己是不是还能再进步些,于是二人伺候起杜景宜来也是愈发的用心。
“少夫人,差不多该起身了。”
杜景宜有孕,不能多泡,所以每次樱桃都会看着时辰,不叫她脱力,那才麻烦呢。
起身后,一个忙着给她擦头发,一个忙着给她上凝露,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擦得有些半干以后,那书秀拿来了用棉布包好的鎏金球,里头放了些还有余温的银丝碳,一点点的就给杜景宜把头发弄干,倒是仔细又轻柔。
她如此的认真,便是叫杜景宜看得也轻笑了一声便说道。
“从前骊珠在的时候,我这头发丝都是用布帛擦干的,你这法子倒是好,就是擦完以后头发都还有些温温的,倒是舒服。”
“叫少夫人见笑了,金陵城潮热,比不得随安城里头干燥,因此若真是要靠这布帛擦干,只怕费时耗力的,这法子能快些,奴婢也能省些时辰下来,给您按按头,也好舒展些。”
书秀对于伺候主子,倒是别有一番心得。
进退有度,不争不抢,还总有些巧思在里头,很是值得樱桃等人学习,若不是她在杜景宜身边伺候的时间要长些,论说这大婢女的位置,只怕是书秀做起来还得心应手些呢。
樱桃用的凝露,是之前杜景宜生泰哥儿的时候便用过的,不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也能让她的肌肤保持一贯的娇嫩细腻。
因此,她在涂抹的时候也是格外细心,手肘,脚跟这些容易被忽略的地方也是仔仔细细的上了一遍。
直到把杜景宜“腌渍入味”了以后,这才停手伺候她穿好了里衣。
那耳房之中还放在一面铜镜,杜景宜洗漱好以后便走到那铜镜面前左右转身看了看,随后便对着樱桃说道。
“你瞧我这肚子,是不是比怀泰哥儿的时候要大些啊?”
樱桃仔细看了看,才说道。
“是有点呢,不过大约是生二胎的缘故吧,奴婢见过民间的妇人若是生得多了,肚子这块上的肉总是要松垮些呢。”
杜景宜闻言叹息一声就说道。
“母亲果然不好做。”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不过是一句闲话,但是在一旁的书秀仔细看了看以后,就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
“少夫人这一胎,不会是双生吧?”
她的这一开口叫主仆二人都有些错愕,显然是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