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去做各自的事情吧,我有话单独和邢昭说。”
“是,将军。”
众人鱼贯而出,走之前也不忘盯着邢昭看两眼,等他们都离开后,那邢昭才抖抖身上的寒栗说道。
“他们是疯了吗?看我就跟看敌人似的,我不会被练废了吧?”
“你刚刚不是还叫嚣的很吗?”
“我那不是怕给你丢面子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表弟,要是我软骨头了,你这顾将军的威名岂不是要受损?”
顾少虞笑笑,也懒得与他再多废话,而后就严肃的说道。
“你这次来,不光是躲邢家吧,照实了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邢昭也不客气,落座在他身边,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插科打诨样,而是语气颇为沉重的就说道。
“我大伯要上位了,他铁了心要扶持七皇子,可我瞧不上七皇子,所以不想同流合污。”
“七皇子,如今也就是个三岁的稚子,才多大啊,你就瞧不上了?”
“三岁看老,你是不知道,人前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背地里却荒唐至极,贵妃当年在家的时候也还是大家闺秀一个,怎么生出来的儿子竟这般烂泥扶不上墙?”
也就是邢昭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若是别人,当论七皇子这个名头都要格外注意些。
“那你心中属意谁?”
“暂时瞧着大皇子还不错,起码是个守成之君,到底是当年郭相亲自教导过的人,沉稳有礼,等明年成了亲,也要入朝做事了,等那些小的皇子长大,他手里只怕早就握有实权了。”
大皇子是颜皇后的儿子,邢昭觉得他不错,那势必要和邢家对着干的,所以他也是早早看透了这一点,这才“跑路”的,否则留在随安城中,他便是助纣为虐之人了。
听到他的话,顾少虞倒是没有藏着,随后便说道。
“夫人刚派刘询送来的消息,说是郭四看上了二皇子,问我意下如何?”
“二皇子?他一点名声都没有,此前我也从未重视过。”
郭四郎对于邢昭并没有很信任,但是顾少虞不会,邢昭与他打小的兄弟,既然他来之前就表态了绝不会支持七皇子,那么顾少虞也就少了为难,因此才会脱口而出此事。
“那表哥的意思呢?你是觉得大皇子好还是二皇子好?”
虽然说现在谈论下一任的帝王为时尚早,但是他们这些人都是参与过上一次的帝位争斗的,所以很多事情还是早早布局的好,倘若是真的选中了人,也要尽早培养才是。
可惜,顾少虞摇摇头。
“我两个都不选。”
“啊?那你是看中其他的皇子了?”
如今皇帝膝下已有的皇子,也就是大,二,三,四,七,八皇子,六选一的事情,刨除了七皇子还有五个。
大和二都不选,总不会是瞧上了三,四,八里头的一人吧?
邢昭苦着个脸,看向顾少虞的表情也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此乃大事,他还是要早早说明的。
“三皇子和四皇子,我冷眼瞧着都是跟班的角色,挑不起这大梁来的,八皇子太小,而且还是新臣们拥护的人,你总不会想选他吧?”
顾少虞听了他的话,倒是不着急,反而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带着他去到了地舆图前,随后指了指上面的一处地名,便没有再多说话。
“你看中了玢王?”
“我看中的是玢王世子。”
玢王世子,他可是好些年都没有在随安城出现过了,邢昭上一回见他还是在登基大典的时候,众藩王都需要带着世子入随安城来朝拜,他生得倒是清风霁月,在一众世子当中颇为突出。
可皇室之中,突出的只有样貌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邢昭对他可以说是没什么印象的,而他也相信随安城中的勋贵们只怕也想不起这么号人物了。
“文先生还记得吗?”
“自然,他可是出了名的怪脾气,当年郭相和你为了招揽他入东宫帮陛下,费了好几年的心神呢,可后来不是说他得罪了陛下,所以还在东宫的时候就被束之高阁了吗?这几年去了何处也不知道,倒是没了踪迹。”
邢昭所知道的,自然也是随安城内大家所知道的。
区区一个谋士罢了,有郭相,顾少虞和其他贤臣能将在着,哪里会有人还记得他。
可顾少虞却不同,他真真切切的与文先生打过交道,知道他是个什么脾气,所以他都能投诚效忠之人,必定是个狠角色。
所以,开口就对邢昭说道。
“文先生如今就在玢州。”
“世子把他招揽了?”
“嗯。”
听到这话,连邢昭也觉得这位世子爷利害了。
“平日里看他不显山不露水的,连文先生都能招揽,我倒是生了好奇,他怎么做到的啊?”
那可是个烫手山芋啊。
谋士有的阴诡他有,朝臣有的正直他有,且说话做事最不按常理出牌,有他在,便是再烂的局面也能扳过来,所以好用是真的,但是要他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所用也是难的。
“当年文先生出走东宫,太子怕这样的人会落到旁人手里,所以特意找了人去暗杀,等我得了消息赶过去相救的时候,他已经掉落山崖不知所踪,这些年他没了消息,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直到二个月前,我才知道,原来他被世子所救,这么些年一直都养在玢州。”
“所以他投桃报李,要助世子夺江山,以报救命的恩情?”
“这只是其一,你再看看这消息里头的内容。”
说完话,顾少虞就递了一份书信过去,里头密密麻麻的记载着这几年玢州的变化。
玢王乃是先帝的庶弟,可他从来都是个透明的存在。
比起福王,月华公主这种与先帝一母同胞的皇亲国戚,他考边站的好似一个被流放的宗亲般。
当年,太子和四皇子争斗厉害的时候,都没有人想起过要拉他入局,可想而知他的存在是如何的微薄。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玢州竟然从一个有些偏远且并不富裕的州县摇身一变富庶安定了起来,如何能叫人不注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