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渊被困在不知何处仙境之时,另一边,林清和南嘉攸二人,也一言不发地上了路。清卿仍是跨着那匹金色老马,黑袍蒙面,打扮与天客居一般弟子无异。而嘉攸则正身骑在另一匹银白的高头大马之上,左执将军扇,右配削铁剑,意气迎风,多了些气宇轩昂之感。
二人并肩前行中,一路无话,唯有马蹄入沙声浅浅作响。
清卿一看到嘉攸这匹通体透亮、洁白如雪的良驹,总在恍惚间想起沈玄茗的影子。为定心神,干脆扭过头去,默默不言。
南嘉攸拉着缰绳,一会儿想离清卿近些,又怕唐突之间惹了妻子不高兴,只好再把白马脑袋往远处拽。惹得那白马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甚是厌烦地甩着脑袋。前行间,嘉攸总是忍不住向清卿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黑袍如瀑布流泻般垂在清卿身上,隐隐遮住她发丝和面庞。愈是想瞧得清楚,便愈是不敢探身出去。眼看清卿也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嘉攸赶忙回头,心下“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自己这般心思不定的样子,可千万别让妻子瞧出了端倪。
然而,清卿对嘉攸难以捉摸的小心思似乎毫无察觉,一时间心有所想,策马便向着一个方向坚定而行。嘉攸并不问其中缘由,只是紧紧跟在她身侧,以免沙尘袭来,二人走散。只听清卿每每在这大漠中看到一户人家,便上前问道:
“敢问主人家,可曾见过一老者,年过古稀,身着黑袍,做个巫祝模样?”
被问到的人家都摇摇头,不知清卿所言。连问几家,尽皆双眼迷茫,似乎从未听说过逸鸦漠有什么巫祝打扮之人。就这样向北行进,直到晌午,也没寻到一个见过那副模样的人家。嘉攸在一旁听着,很是不解:
天客居明明要二人把失踪的弟子找回来,清儿怎么不停地要找个巫祝模样的人?
再者,这偌大江湖,何门何派不知天客居弟子黑袍蒙面,怎么又冒出个巫祝来,竟也作相似打扮?对了,难道是那走失的弟子身着黑袍,扮成了个老者模样?
南嘉攸越思考,越是想不通,眼看清卿从一户人家门口走出,再次翻身上马,仍是忍不住开口道:“清儿,你这是……”
“别说话。”清卿转过头,用力瞪了嘉攸一眼,“这样会干扰我心神。”
“好……”被吓了一跳的嘉攸赶忙住了口,有些失落地继续跟在清卿身旁。二人继续策马向北,只见天色渐暗,大片乌云倾轧下来,二人似乎离日光越来越远了。
嘉攸眼看前方风沙渐起,眼前扑朔迷离,不由得道:“清儿,此刻前进不易,你我还是先歇歇脚,待狂风过去,再向前吧!”清卿闻言,也觉有理,便一言不发地下了马,向着不远处一顶帐篷走去。
也是二人好巧不巧,前方那聚集了十多人的帐篷,正好便是个不起眼的食肆。眼看就要黄沙大作,店小二正着急忙慌地把门口的桌凳摆放都搬回到帐内去,还有其他几个客人,看着老天变了阴,也赶忙向着帐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