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用完早餐,范进就带着陈玄礼的书稿拜访国子监祭酒魏好古。
魏好古乃是范进同乡,相交莫逆,国子监有自己的印刷书局,太学生群体更是极佳读者,得到他的支持就能事半功倍。
魏好古见范进急匆匆赶来,忙问道:“敏轩兄,这是有何大事,一大早就来到国子监?”
范进拉着魏好古道:“确实有大事,恩令兄,你今日若无重要事情,先看看这册书稿如何?”
魏好古见范进急切的满头是汗,连忙招呼人给他沏茶,自己则坐下随意的看了起来。
渐渐,魏好古的坐姿变得端正,神态认真,读完已是晌午,不知觉额头渗出汗珠:“此书何人所著,言之凿凿,是否可信?”
范进作揖道:“此书乃是陈孝秀所著,他在天门港见识了诸多西夷番人后,逐渐意识到西夷极擅奇技,担忧其威胁,故浮海而去,亲探西夷诸国虚实。若恩令有疑,不如召其来当面解答。”
魏好古低头沉思片刻:“可是当年被圣上黜落的齐省解元陈玄礼?”
“是,现在正在我宅子暂住。恩令若有疑惧,将书稿还我,我再想他法!”
“我岂是那种人,野有遗才,当亲访之。备车,咱们一起去你家。”
两刻钟后,魏好古与范进一同来到范进的宅院,详细询问陈玄礼《海国图志》上令他不解的地方,陈玄礼对答如流。
三人讨论到深夜,魏好古在范进家住下,次日决定用国子监书局刊印《海国图志》。
魏好古看着墨印未干的印刷本《海国图志》,感慨道:“玄礼文字平实有力,所用素描之法极为写实,图文并茂,能让人更直观的感受西夷技术之强。天下大局已变,西夷之祸将现,希望此书能警醒朝堂诸公,尽早采取对策。”
但是,此奇书并未如预想的那样大卖,朝堂诸公大多不屑一看,少数有识官员和太学生们倒是看了,很多也受此书感染,言必称“师夷长技以制夷”,但总的来说影响并不大。
陈玄礼并未失望,他已经凭此书成为工部侍郎徐则文的座上宾,负责参赞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