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人在刚才就走散了,现在属于是各玩各的,于是两个人就转移到了中级道。
中级道看着比初级要陡很多,谢屹忱先坐缆车上去给她打了个样。
宁岁等在山底下,在目力能及的范围内,遥遥看到了他。
谢屹忱带上银色的护目镜,稳稳地踩在雪板上。身体重心自然前倾,几乎是一瞬间就冲下去了,俯冲时掠过一阵凛冽又肆意的风。
说实在的,所有在发疯清单上的内容都让她本能地感到好奇。
宁岁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视线紧紧锁住他的身影。
中间好几次,眼看着到边缘了,他却忽然来了个Z型急转弯,继续疾驰前进,看上去颇为游刃有余。
三四点的光景,太阳高悬空中,雪地反射着灿烂的阳光。
谢屹忱自如地控制节奏,转弯,旋转,跳跃,风驰电掣般俯冲,任板刃潇洒地在地上擦出白色的碎雪,直到离终点越来越近。
他是直直朝她的方向来的。
速度快到带起呼啸的风声,宁岁瞠大眼睛,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谢屹忱将板刃轻巧地一压,稳当当地刹停在她面前。
瞬间铲飞一地纷扬的新雪。
少年气十足,真的帅得要死。
谢屹忱摘了护目镜,解了雪板单臂抱着,大步流星朝她走过来。他整个人看上去热忱又蓬勃,比谁都意气风发。
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他胸膛还微微起伏着,但锐利的黑眸却比雪还亮。
谢屹忱走到她面前,挑着眉峰低头笑:“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宁岁一眼不眨地直直看着他,这个邀请让她也浑身发热。
她郑重其事地点头,如实道:“想。”
……
直到晚上坐在酒吧里聊天的时候,宁岁脑海中还一直在不断回放这一幕。
不知道该怎么说清那时候的感觉。
但她是真的很喜欢。
喜欢风呼啸着刮过脸颊,喜欢身体轻盈地从高坡冲下。
也喜欢明亮的太阳光跃动在他们对视的眉眼之间。
夏芳卉管她很多,宁岁上初中的时候,关系没那么亲近的同学们都对她有误解,觉得她是乖乖女那种类型。但其实,宁岁只是把主见都压在了心底。
她一直认为,人生应该是体验派。
外界本来就已经诸多限制,要活得精彩,不能自己还给自己设限。
胡珂尔今天比较惨,简直花样摔跤,那个雪鞋又太沉,一路走回来简直腰酸背痛,非要拉着宁岁和崔娴陪她去按摩。
于是男生们就继续在酒吧里闲聊,她们三个女生先去酒店的水疗房。
这儿是五星级酒店,餐食酒饮配备都很高端,SPA房还可以点酒,胡珂尔豪气挥手,给她们一人上了六杯shots。
一边美美地泡着玫瑰花浴,一边小酌果味酒饮,胡珂尔仰头躺在木桶浴缸里,舒服地瘫着一动不动。
热蒸汽悠悠地晃上来,宁岁也懒洋洋地不想说话。酒精挥发在空气之中,又香又沉,她觉得这个桃子味的果酒甜甜的还挺好喝的,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
技师的按摩手法很娴熟,酸痛的部位都有照顾到,很好地缓解了疲劳。
终于结束之后,技师们贴心地出去,给她们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宁岁就用浴巾半掩着爬起来,背对着两个还躺着的人,准备换上干净的浴袍。
SPA房光线很暗,影影绰绰勾勒出她的身形,双腿纤细又白,腰肢盈盈一握,但其他不该瘦的地方又发育得很饱满。
崔娴在旁边低呼:“天,岁你身材好好。而且皮肤好白!”
热汽蒸得宁岁脸还有些红,一头黑发柔顺地倾泻下来,镜中映出她含着雾气的昳丽双眸。
刚才按摩也全身都抹了身体乳,现在闻上去香香的。
胡珂尔也爬起来,也盯着她啧道:“要不怎么说是椰子呢。”
高中的时候女生喜欢打打闹闹,互相埋胸什么的,胡珂尔之前也趁机摸过宁岁的,狠狠揉了两把。
——该说不说,是真的很软。
胡珂尔舔了舔唇,在一旁贼兮兮地叫她:“椰子公主。”
“……”
宁岁:“干嘛?”
胡珂尔压低声音:“你放心,今晚夏阿姨要是打电话查岗,我就说你和我一起睡的。”
宁岁指尖微蜷,默了一瞬,故作语气如常地应了声。
还没接话,又听到胡珂尔顿了下,极其耐人寻味道:“还有,明天要是起不来也没关系,我们四个自己找地方玩。”
“……”
—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出头了。
蓦然又看到那张雪白崭新的大床,冲击力还是很强。
宁岁手上提着一个酒店给的布袋,里面装的是她白天穿的贴身衣物,她自己则是穿着酒店的浴袍,外面裹着羽绒服回来的。
然而浴室传出阵阵水声,宁岁脚步顿了下,看到行李架侧面摆放整齐的袋子,才意识到谢屹忱已经回来了。
老实讲,这个果酒还是有度数的,她现在有点小晕,但是是那种意识清醒的晕——花纹繁复的深色窗帘落下,周围的色彩有种被渲染过的意味。
宁岁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呆呆地在床边坐了几分钟,才想起来去换了件睡衣。
是一条系竖排纽扣的棉质碎花短袖睡裙,长度及膝。
刚才在SPA顺便刷过牙了,听着浴室里传出的哗啦啦的水声,宁岁倏忽又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烧了壶沸水,兑了半杯矿泉水喝。
这一切做完,好像就没什么其他事了。
宁岁又默默坐回床边,稍微把被子掀起一点,整个人半靠着枕头,窝藏在里面。
视线不经意扫过床头,心头不知怎么动了动,宁岁做贼般支起身,拉开抽屉——
什么都没有。
这时手机震了下,是胡珂尔给她发消息。
泡泡珂:【椰子公主~】
岁岁岁:【……?】
泡泡珂:【我给你的小挎包里放了点好东西~~】
泡泡珂:【请查收[呲牙]】
“?”
她的包就放在床角,宁岁把它捞上来,往里面一摸,摸到一大盒硬硬的东西。
“……”
拿出来一看,熟悉的品牌名和大logo差点晃到她的眼睛。
“…………”
宁岁咬着唇,心跳可耻地砰砰砰跳起来。
泡泡珂还在持续发消息:【看到了吧~】
泡泡珂:【五星级酒店里可不会有这个哦~但素,不送套的闺蜜不是好闺蜜!】
泡泡珂:【大号超薄还有各种选择哦~~~】
虽然宁岁很不愿意承认,但是。
……以前的确根本没机会接触到这个。
她盯着那东西,耳尖红了红,半晌,才做好心理建设把东西拿起来凑近去看。
持久。
“……”
宁岁瞥到下面的一行小字,手一抖,盒子啪嗒掉在了床上。
18只装,三合一。
“???”
为什么这么多啊?
这和以前听说的不一样啊!
她还愣愣地没反应过来,浴室的门忽然打开,谢屹忱穿着极为宽松的白T和灰色及膝短裤走了出来,他刚洗完澡,额际碎发散落,模样慵懒休闲。
四目相对,宁岁心里一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那个盒子往后推,压进了枕头底下。
谢屹忱只看到宁岁坐在床上,半边身体猫在被子里,一条细细白白的手臂露在外面,动作很蓦然地向后。
他眸光略深,声线低沉道:“藏什么呢?”
“没。”宁岁弱声,几秒钟后,诚恳道,“我在偷卷滑雪技术。”
“……”
说话时不经意间动了动,被子软软从她的肩头滑下来,毫无防备地露出漂亮白皙的脖颈和锁骨。
谢屹忱压下眉峰,晲着她不明地看了须臾,径直朝这边走过来:“白天没练够?”
他语气似笑非笑的,宁岁下意识往床头靠,仰头看着他,心中紧张地空了半拍:“啊。”
谢屹忱却不说话了,漆黑眸中略显意味难辨。靠近的过程中一直垂眸凝视着她,直到在床边坐下,双手微俯撑在她身体两侧,低啧了声。
“宁椰子,你就不能自觉点。”
宁岁喝酒喝得大脑容量有点不够用:“什么?”
谢屹忱直勾勾地盯着她:“算一下,多久没亲我了。”
从一月初过完纪念日到现在,确实大半个月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