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弈州城·烟雨楼
不知为何,李藤足一听这安陵君三字,便突然吓得屁滚尿流,瘫坐在地上紧紧抓着李蓝心的衣角。
“二哥莫慌,人死不可复生,定是此人装神弄鬼,待我上前一试他的功力便知。”
说罢,李蓝心握剑在手,调动起了全身的内力,那般挥剑姿态仿佛真是一头凶恶巨兽。
“三王剑·山海穷奇!”李蓝心不敢留手,待他剑头一出,来自这位穷奇王爷久经沙场而磨炼出的最强剑招,今日便出现在此。
果真是亲自上过沙场的王爷,体内蕴含的内力连叶千秋都啧啧称奇,就目前一旁众人的状态来看,应是只有青衣敢说能保证接下这剑气磅礴的一剑。
只见那剑招如同洪水猛兽般朝五叶先生袭来,他非但未躲,反而从斗篷中抽出一把看似样貌十分古老的却纹有的龙纹图案的剑,此等纹样的武器,一般只有帝王才能拥有。
李蓝心一见到此剑顿时大惊失色,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被那黑衣男子劈出的一道更为霸道的剑气击退。
整个人四脚朝天重重摔在了地上,这一幕即使是青衣都有所动容,也许此人是她自打迈入星宿境以来,见识过的最强之人。她闭上眼细细感知了一番此人,随后带给她的却是些许疑惑。
以眼前这位号称五叶先生之人的实力与心境,武学完全可以迈入星宿境,可从他的内心深处,青衣却好似感受到一股抵触的力量,使其实力一直停留在了半步星宿的程度,其中缘由,令她匪夷所思。
一向沉稳的李蓝心不知为何看起来越来越紧张,以云沐笙这段时间对其的了解来看,即使遇到实力比自己强大的人,身为王爷多年的李蓝心,身上的那股子傲气绝无可能完全消除。
可再看看此时地上的两个汗流浃背狼狈不堪之人,哪里还有方才那混沌穷奇的跋扈气势。那黑衣男子似乎是还未尽兴,他缓缓走到两人面前,将脸凑上前去,朝着一个只有那两人能看到的方向,将面罩摘下。
身后的众人虽未看见这五叶先生面罩下是怎样的一张脸,可从李藤足、李蓝心脸上那副吓得直发白的面孔上,至少可以知晓,这是一副让高高在上的凶王都夜不能寐的脸孔。
“走。。。快走。。。来人!马车何在,速速回南陵!”
随着李蓝心吓破胆的惊叫声,两位一身华贵的王爷就这般连滚带爬地逃窜上了马车,伴随着几声骏马嘶吼,便车轮滚滚一路北上。
两人走后,周边隐蔽在各处角落的劫月弟子也纷纷退去,重明在五叶先生的耳旁悄声问道:“主人,可否需要半道截杀那二人。”
五叶先生微微摇了摇头,凝望着远去的那队人马,幽幽道:“今日这般一闹,那二人从此便只会一心关注我们的动向,绝不会再有闲工夫在意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况且这二人,还有他们的利用价值。”
说完,二人便随即上了马车,却听到身后传来叶千秋的声音:“二位高人请留步,今日之恩,烟雨楼没齿难忘,今晚可否赏光于寒舍一叙?”
五叶先生并没有回头,之托重明嘴替道:“叶楼主还是先安心养伤,待有朝一日天下再无这般邪恶与压迫,到那时,我们尽然可把酒言欢。”
叶千秋也是知趣之人,听闻此言,便发自肺腑地拱手一拜,不再多加挽留,反倒是云沐笙却忍不住朝其吼道:“南。。。南先生!您一定就是南先生,这劫月的五叶先生是您,想必那日的白辰公子,一定也是您,可否告诉弟子。。。”
五叶先生忽地转过头来打断了云沐笙的问题道:“等你有资格之时,我自会解答你的所有疑惑,现在的你还没到能够对抗庙堂的时候,朝中威胁我会尽量帮你抵挡,可其他的事,需要你自己解决,如今你仍是韩邪的只手便可拿捏的人,距离我对你的期望,还差得很远。”
说罢,他便上了那辆来时的黑色马车,身后的重明有意无意地朝云沐笙抛了个媚眼,一副好似在捉弄自己弟弟的俏皮模样,随后便也随着马车,扬长而去。
结束了今日的闹剧,众人脸上虽说都带着些许的倦意,可在他们心中,正可谓是如释重负,毕竟人生有种快意,叫做死里逃生,有种幸运,叫做虚惊一场。
尤其是身为楼主的叶千秋,在李藤足的板斧袭来之时,他似乎都已然做好了去见师父钟离镜的准备。
可如今不仅大家都性命周全,且可以说是,再无后患。
因为今日在场的众人之中,只有相对阅历最深的叶千秋知晓,安陵君三个字,在那四大凶王的心里,是怎样的梦魇。
但云沐笙对此几乎是一无所知,从小到大,这位身法多变的南先生,都是一副神秘的模样出现在他眼前,虽说每次出现都能给予他极大的帮助或点播,却连此人究竟长着一张怎样的脸都不得而知。
他亦是对今日南先生所说的那些话语一头雾水,怎样才算是有资格,他期待中的自己,又当是如何。
不过现如今,虽说有些胜之不武,至少师父的千鸟即将归属于自己,云沐笙现在至少明白他仅剩的唯一一件要做的事,便只有诛杀仇人韩邪。
行路难,行路难,虽多歧路,可在路途尚未到达终点之时,云沐笙唯有一步步的继续前行。
夜里,云沐笙被叶千秋唤至正殿,一入殿内,只见除了叶千秋外,清河公主与清莲亦是坐于此。云沐笙立即拱手一礼道:“叶楼主,掌司大人,清莲姐姐,恕晚辈来迟了。
叶千秋赶忙亲自上前安排云沐笙坐下。“哈哈哈,云少侠不必拘礼,在座的我们都是共同经历过生死之人,即便你我年纪相差不少,若是云少侠不嫌弃,皆可以兄弟相称。”
一旁的清河亦是附和道:“叶楼主所言极是,你唤清莲为姐姐,却唤本宫掌司大人,怎得?难道是本宫看着是相比同岁的清莲而言,看着更老些?”
云沐笙一听这两位前辈待他如此亲和,心中顿感一阵暖意,可毕竟对方是前辈,嘴上依然恭敬道:“不敢不敢,掌司大人与清莲姐姐本就才入而立之年,何来“老”字一说?”
可听闻此话的清河却哼了一声撇过脸去,脸上露出些许不满,使得云沐笙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野兔,心急如焚,有腿却窜不得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