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过后,云沐笙每日都会按时来辩刑司地下的凝声听雨楼,寻清莲练武,即使有时将自己累的连走回烟雨楼的力气都没有,第二天一早仍是照常准时准点来此报道。
从青衣前辈那里得来的《甘风细雨》与《寒彻内功》两本武林秘籍虽说对云沐笙而言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毕竟一个需要极高的心境,一个难以安全的与快雪剑法结合。
但云沐笙每到闲暇时分总会不由自主地翻开看两眼,毕竟无论如何,这都是两本至高武学。
有一回经不住诱惑偷偷练了几下子那寒彻内功,毕竟有华云武功路数打底,再加上体内纵横之气辅佐,上手倒是挺快。
他将那极寒之气融于手中剑内,只是配合快雪剑法的剑气轻轻向前一挥,威力果然巨大无比,难怪当年只要师父与华仙子两人在一起,便可敌数人。
云沐笙尝到了甜头,便得寸进尺的开始将其融入剑招,结果一个没用心让寒气入了体,差点就此驾鹤西去。
幸亏当时叶千秋与清莲及时用内功将其体内尚不多的寒气逼出,再配合上花无鸣调制的灵药,才挽回云沐笙的性命。就是这样,他还是在床榻上躺了三天才能活动,一头青丝中的一缕当即变成了白色。
至于其他人,叶千秋时常代理清河处理辩刑司诸事,而清河则是以南陵公主讨伐掩日阁之名,游走于江湖与朝堂各大势力之间,只是看似不大理想。
墨玉青与妙仙儿自回到瑶池后也是与云沐笙一般勤加练武,墨玉青的天赋让妙成澜是日渐刮目相看。
也正因此,清河邀请瑶池宗讨伐掩日金库的事她一直瞒着二人,若是被墨玉青知道,他定会因出手相助而陷入危险,这是妙成澜不愿发生的。
天机楼这边,徐文秀经弈州一事后,意识到自己这般空有学识不会武功的人,是无法保护自己,保护他人的。
于是他不再阻拦徐长安与秋洺洺二人习武,楼主秋仲白更是从不干涉小辈们的想法,时逢乱世,一切皆不可以常识来思考。
风晚的行踪相对而言就比较飘忽不定了,弈州的众人时常见不到他的身影,劫月的行事风格还是与其他门派有所不同。不过云沐笙从未担忧过,不知从何时起,他心里总有一股感觉,在需要的时候,那个行踪不定的劫月弟子定会出现。
几个天各一方的朋友时常会以书信交往,因清河曾提前告知过云沐笙莫要透露讨伐一事,故而他从未在书信中提过。
雁群从北而往南后又北去,溪水淌入江河然又归来,转眼间一年时间就此过去。
陵历209年三月初九·潮怒海域
“李蓝心,今日你当真要拦我?!”
清晨的潮怒海域之上,南陵公主李清河手持兵符,以讨伐恶贼为号率禁军乘船欲前往潮怒外海的北斗航线,与其他诸位侠士的船只聚集,不料却被这穷奇王李蓝心的舰队所阻。
他走到船头处,尽量让自己与清河离得近些,朝其喊道:“公主殿下不要误会,并不是本王要拦你,只是即便您身为南陵公主,这禁军,当不是您有权能调动的。”
清河随即掏出手中兵符亮于李蓝心眼前:“兵符在此,此时本宫既是南陵公主,亦是这八千禁军水师的统帅!”
李蓝心见此物脸上仍是那副老奸巨猾的神情,幽幽道:“如果本王猜得没错,公主殿下自打前从来南陵到至今,陛下好似都没有见过公主,那么请问公主殿下,这兵符,又是从何而来呀?”
清河亦是不慌不忙道:“这支禁军兵符,是十几年前本宫初来江南时父王赐予的,怎得?难道穷奇王爷怀疑本宫盗取兵符不成?!”
“哈哈哈不敢不敢,本王只是要提醒公主,按南陵律,即便是有兵符,调动禁军也要上奏陛下,待陛下批阅过后,方可调动,敢问公主可是有陛下批过的奏书?”
李蓝心一脸坏笑着,看他说起话来胸有成竹的模样,清河便明白了为何来南陵一个多月,却连自己父王的面都见不到,再加上上奏之书迟迟未下,看来这都要承蒙这位穷奇王的特别关照了。
清河见状不妙,赶忙命人飞鸽传书于江南的叶千秋,以及其他各路人马,告诉他们计划有变,集中弈州所有人马船只先去往极乐之境。
可即便如此,此时的她仍是心急如焚,因为她派去极乐之境的三名线人,随时随地都处在危险之中,一旦出现纰漏,那三人定当万劫不复。
在一个月多前,也就是清河去南陵的前一天夜里,她与叶千秋、清莲,就曾根据花小柒留下的地图商讨约定,待春分那日,弈州及各方势力的船只会与她从南陵带回来的禁军水师,于午时之末准时对那所谓的极乐之境发起总攻。
可那座岛屿周边的海域被一片漩涡所围绕,船只若是强行闯过,只会被卷得粉身碎骨。
这些漩涡正是掩日阁在海底的建造的机关所造成,而这机关的主控室,就在极乐之境内部。
故而清河派出了三位线人,他们有一周的时间找到主控室的具体位置,并在春分午时之末,将其关停,到时两边水师军队会直接攻入岛屿,灭了那掩日金库。
可今日已是初九,距离春分只剩两天,而从陵都港驶至极乐之境恰好需要两天,此时的清河虽早有所预料四大凶王会有所阻拦,可还是心中担忧,不过此时能做的只有将希望寄托于其他势力的支援。
李蓝心见清河四处传信的模样,忽地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公主殿下呀,您再给谁传信呢,您不会以为那帮江湖刍狗之辈真会帮您吧,不瞒您说,瑶池宗、天机楼、天玄宗的船只,本王的几位兄弟也分别将他们拦下,您就等着叶千秋孤舟战死于极乐之境的好消息吧,哈哈哈哈。”
听闻此般叫嚣的李清河冷眼望了望李蓝心,拱手一礼道:“敢问穷奇王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你问本王何至于此?!若不是这登剑大会,若不是这江南,一年前犬子富儿就不会在登剑大会颜面尽失!而贵儿也不会落下终身残疾,再加上荣儿甚至丢了性命!这江南的烟雨楼,我们四兄弟必定要将其覆灭!”
李蓝心不再伪装出那副镇静虚伪的模样,他说此番话的状态,就好似一只癫狂的恶兽,倒是不负这穷奇的称号。
可清河的反应却不似李蓝心所想的那般慌张,反倒是突如其来的一笑。
“你笑什么!”李蓝心朝其怒吼道。
“你又怎知,你的其他几位兄弟,真能拦得下三大宗门?成日纸醉金迷的你们未免也太小瞧江湖中人的牵绊关系了,至于确实被你困于此处的本宫。。。”
清河话未说完,随后朝身后走去抄起一旁的佩剑猛地一转头直指李蓝心的舰队。
“禁军听令!即刻出发讨伐掩日金库,凡拦路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