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云好整以暇的呆在一角,大气不敢出。
“凌家小子倒是有趣。”张天师扫场回来,见场内发生的一幕,一脸笑意。
旁边站着张天师的师弟,羽童真人。
鹤发童颜,只身材短小些,不似张天师一般高大。
“师兄指的是哪个,只会狼狈逃窜的鼠辈?”
“师弟,要说他还和你有些渊源。”张天师故作高深的说道。
“哦?是熟人之后?”羽童真人一脸诧异的问道。
“修的也是雷法!看看你就知道了!”
“雷法?人间雷法,我独占九成,这小子还能学得精妙?”羽童真人自负的说道。
眼光再向场内。
“我们十九人,只需再退出三人即可,没必要再混战。”郑文秀率先开口。
“作为主家,我却可让出一个名额。”张元对东一点了点头。
东一小跑着跳进止战圈。
“上清与正一本属同根,可让去二人。”
马保对身后二人使了个眼色。
“刚好,十六人!正一道门大气,上清宽度,倒让我等汗颜了。”
貌似黄河散修成了最大赢家。
足足五人。
“本来该我方退出一人,不成想二位高风亮节!”鬼青城得了便宜卖乖:“黄河散修同盟,对二位……”
话音未落,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既然黄河散修同盟,也有意退出一人,那我便省了些手段。”
“比丘尼?”
说话的,不就是一直在打坐念经的比丘尼?
凌牧云以为她早去了止战圈,谁知,竟突兀的出现在众人身边。
这是何等手段?不是隐匿真炁,而是隐匿身形!
“无量寿!”
“道家庆典,怎佛教掺和进来?”
鬼青城微睁双眼,射出冷芒。
“正一大典,道法荟,哪条规矩说了佛家不能与会?”
“牙尖嘴利!我黄河散修同盟,自然不能任由道法荟,混进些佛门弟子,搅了规矩。”
鬼青城对身后四人挥了挥手。
四人会意,也不打招呼,直接冲向比丘尼。
“无量寿!佛说:不可行。”
比丘尼双手合十。
只这一瞬间,直奔她而去的四人,直接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更不用说术法。
“言出法随!”郑文秀向后退了十几丈,一脸骇然地望着比丘尼。
“敢问小法师名姓?”
张元来了兴致,拱手问道。
“法名秒会。”
秒会!
当朝国师支妙音只收了一个弟子,赐予法名秒会。
言出法随更是支妙音的不传秘法。
“法师有礼!”张元拱了拱手,向后退了一丈。
只有鬼青城骨碌着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选两个留下!”
“不是只缺了一个名额?”鬼青城有些不愿意,争辩道。
“那就只能是你了!”秒会双手合十:“佛说……”
“先别说,先别说,只留程东、程北二人!”鬼青城慌忙摆手,开口指着两人。
秒会没有多言,一甩手中佛珠,化成两道长绳,蜿蜒着爬在另外二人脚踝。
再一挥手。
长绳颇具人性的拉着二人直奔止战圈。
“希望牧云不要与她交手,谁碰到这种术法,都要头痛。”
“是有些棘手。”
月季和贾念昔皱着眉头的时候,张天师与羽童真人同样有些目瞪口呆。
“有如此术法,前十名,定有一席之位。师兄,你和支妙音斗法,是何感受?”
“支妙音,有神韵!”
羽童真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年前,张天师与支妙音,羽山一战。
只一击。
三年,寸草不生。
若不是三苗大长老护佑,世间怕是没了羽山之名。
为此,上界曾大开天门。
只是,张天师与支妙音,心照不宣地选择滞留,而未升至上界。
曾有知情人称,张天师已踏破天人境。
只有西北王知道,张天师还是伪天人境,临门一脚,不愿破境。
本该留下的是十六人,可现在成了十五个,凌牧云不知道会有轮空,还是再补上一人。
他此时的心思,都在秒会身上。
佛门术法,他见识几次,无论道立、法显,还是阿竭耶末帝、鸠摩罗什,都不像今天这般震撼。
只一句话,便让同为六境、七境的修者,动弹不得。
这怎么打?
任你万千术法,身如鬼魅,只能任人宰割?
走到最后,面有愁容。
“凌道友?”
张元放缓了脚步,等着凌牧云走近,开口说道。
“敢问道友名讳?”
凌牧云不认识张元,只知东一与其走得近,猜测他是正一道人。
“张元,羽童真人门下弟子。”
张元自我介绍着。
“张道友之名,如雷贯耳!”
凌牧云客套的话,在张元耳里变了味道:“我说凌道友怎么一直躲避,原来,也是做了许多功课。”
凌牧云没有辩解,只微微一笑,算作默认。
“凌道友使用的地遁:一步千里,是奇门遁甲之术,可是诸葛家外门弟子?”
凌牧云恍然大悟。
他还在纳闷,怎么张元会前来打上招呼,原来是地遁之术。
“不是,是左神仙赐予一式术法,堪堪学了皮毛。”
凌牧云留了一手。
张元品性他尚且不知,旁边之人更是竖直了耳朵。
人都说,刘子骥,高尚士也。
场内这些人精,谁能配得上这般称呼?
“哦!若是在下轮遇见,还请凌道友手下留情。”
张元拱了拱手,快了两步,向支妙音走去。
“你这弟子,胜负心太重。”张天师摇了摇头。
“修道修道,争的不就是一线天机?”
羽童真人不以为意,为自己得意弟子找了说辞。
“二人若是遇到,雷法天地,一较长短,不知道你那弟子,会不会下巴惊掉。”
“师兄是说,凌牧云的雷法,在张元之上?”
玉童真人跟在张天师后面,脚步明显快了一些。
“凌牧云去过神仙渡,还去过雷池。”张天师怕玉童真人继续打探,接着说道:“往生梯!”
“师兄对这凌氏小辈,倒是有所偏爱,都不见你对张元如此。”
羽童真人的话里,有点点埋怨。
让张元登往生梯,还是他闹了半红脸,才争来的机会。
凌牧云才到龙虎山,就登了往生梯?
“道子!”
“妈呀!”羽童真人跳着脚,去捂张天师的嘴,但没够着。
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云间小缝,透出一缕白光。
“司马道子,乱政!”
“可不是,大晋的气运,快被他糟蹋没了!”
羽童真人接过话,余光瞥向天际。
白光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