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邮递员来送信,一共送来了四封信。
顾云瑶接过信,进屋递给陆达军。
陆达军看了看说:“娘,都是牛棚的。明天我们才过去,你去给他们送去吧,免得人家着急。”
顾云瑶点头说:“娘出去就把大门在外面锁上了,谁来也别管。”
陆达军点头说:“好!”
最近,顾云瑶白天不管是上山砍柴,还是去牛棚,都用锁头把门。
这样,不管谁来都以为陆家人出去了。
等她回来,再把大门打开。
几分钟以后,她拿了些洗好的黄瓜和柿子出现在牛棚门口,发现几个人都在。
今天,不是孩子们的学习时间;更不是她来学医的时间,几个人为什么都没出门?
她微笑着问:“你们是不是知道要来信了,都在等着?”
她边说边把四封信从装水果的布袋里拿出来。
吴老乐呵呵地说:“妹子,你猜对了,我们都等邮递员来过再出门。”
他们知道,如果有信来,妹子或者她的孩子们不会耽误就能送来。
果然,今天盼到来信了!
吴老很快从几封信里找到老妻熟悉娟秀的笔迹,惊喜万分地说:“这是我的!”
另外三封比较厚的信都是王蒙战友的。
肖老和刘老失望地笑笑,拿起妹子送来的黄瓜和柿子吃起来。
精神享受没有了,物质享受必须把握。
吴老和王蒙丝毫没搭理两人大鸣大放的偷吃行为。
吴老看了几眼信,举着信激动地说:“我老婆来信了,她计划这个月二十五号坐火车来……”
不但肖老和刘老,连顾云瑶都满头黑线,现在才月初好不好。
大家想起普通信在路上时间不确定,这样做无可厚非。
吴老看完信,为难地说:“妹子,求你件事行不?能帮忙接下吗?她说会带不少东西过来……”
顾云瑶头疼了,白天还好,晚上怎么办?
“知道几点到站不?”
“知道,上午十点整,一天就一次火车。”
火车站从太平镇旁路过,还是白天接下没什么。
“行,到时候我骑自行车去接站。”
吴老急忙说:“妹子,我老伴是二十五号坐火车,到太平镇是二十六号。”
“哦,知道了,我让孩子们记得提醒我。”
事情办完,顾云瑶想转身回去。
刚才低头看信的王蒙抬起头来说:“我送你……”
顾云瑶心里嘀咕:这男人习惯送她出门了。
她不介意走出去,王蒙默默跟在她身后。
离开牛棚门口十几步远,王蒙紧走几步,跟她并排走低声说:“我三个战友都回信了,这些都给你。”
顾云瑶感觉手上多了一大堆钱和票。
如果换个场合,她一定以为自己发财了!
这钱和票绝对是王蒙给的。
她停下脚步,心情复杂地问:“这么多?哪儿来的?”
王蒙语气低沉,却真诚地说:“你送的三封信里夹着的,是我和战友们要来的。你家也不富裕,我们不能总吃你的。”
顾云瑶心潮起伏,他连家信都没写。
就这样一个铮铮铁骨般的硬汉子,却为了还她的人情和战友们张口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