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宁抬眼,嫣然一笑,看上去温柔似水:“不合适吧,我可是很矜持的,还是等到结婚后再搬比较好。”
顾平山牙齿似乎都在咯咯响:“你们要结婚?”
“再晚点应该就可以看到报道了,”段墨砚这才看向顾平山,不紧不慢道,“我对非宁一见钟情,非她不娶,清朝现在已经灭了,应该也不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
顾平山算是听出来了。
段墨砚分明字字句句都是在点她,有意的将顾非宁从顾家切割出来,态度相当明显——
他要娶顾非宁,顾家如果想跟着蹭点好处的话,就千万别惹得顾非宁不高兴了。
“好了,宝贝,你好好休息,昨晚辛苦你了。”
段墨砚已经收回目光,略略俯身,风度翩翩的在顾非宁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就先回去了,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送你。”
顾非宁目送着段墨砚的车远去,才回到客厅。
顾平山面色阴沉的坐在沙发里抽烟,见她进来,劈头便问:“你和段墨砚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顾非宁针锋相对的回击:“反正比你和辛曼然勾搭在一起要晚得多就是了。”
“你怎么说话呢!”
顾平山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顾非宁的鼻子怒斥,“就算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爹!你要结婚,连跟我说都不说一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顾非宁嘲弄的扯起唇角:“你也知道你是我爹啊?”
顾平山当年不过一个乡下穷小子,花言巧语勾搭走了出身名门世家的母亲,却在婚后本性毕露,不仅花天酒地,情人不断,甚至还嚣张到将外面的小三和私生女带进了家门。
母亲忍无可忍提出离婚,却在去民政局的路上出了车祸,没能抢救过来。
当年结婚的时候,母亲名下的资产是做了公证的,再加上顾平山出轨,是过错方,真要离婚,他一分钱都拿不到,虽然最后这场车祸被定性为意外,但要说和顾平山没关系,顾非宁死也不相信。
而在母亲去世后,顾平山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多次想要架空她在顾氏集团的权力,甚至把她卖给几十岁的老男人,给她下了药,想要换取合作投资的机会。
打的就是一个吃干抹净,血肉不留。
只可惜那老男人被她打破了脑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顾平山的算盘落空,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使出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而她在顾氏孤立无援,举步维艰,算计到段墨砚身上,是无奈,也是破局。
恰在这时,顾夏烟回来了。
顾非宁也就懒得再跟顾平山浪费时间,丢下一句“你还可以问问你的好女儿”后,转身上了楼。
她洗了个澡就睡下了,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和两条短信,都是陌生号码,顾非宁点开其中一条,本来还有些朦胧的睡意一下子散了个干净。
短信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是我,段墨砚。
顾非宁锲而不舍的跟踪了段墨砚小半年,但像是号码这种东西,也不是她单靠跟踪就能拿到手的。
她郑重其事的将号码存进通讯录,改了个备注叫“亲亲老公”,才回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隔着电流声,段墨砚的声音有些微的失真,问她:“醒了?”
不等顾非宁回答,段墨砚又道:“算了,我让助理过去接你,别紧张,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顾非宁愣了半秒,反应过来肯定是段老爷子看到了今天的报道,知道段墨砚要和自己结婚的事,算账来了。
段家。
段墨砚没骨头般的靠坐在沙发里,姿态慵懒而散漫,似笑非笑的盯着面前的老人:“您都听见了?”
段老爷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狠狠的骂:“我看你是想把我气死!”
“您这话就言重了,”段墨砚轻笑,“我一向敬爱您老人家您是知道的,之前您不是跟林曼说,自己年事已高,想要她早点嫁进来给您生个重孙子嘛,我这不就来满足您的愿望了?”
他顿了顿,才补上后半句:“只是换了个结婚对象而已,何至于气成这样?”
段老爷子简直要被气得背过去:“曼曼和我们段家是门当户对,你看看你找的这个女人,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野鸡,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段墨砚正端起桌子上的热茶,闻言,手腕一斜,上好的白玉茶盏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碎瓷混合着茶水飞溅开来,段墨砚露出毫无温度的笑意:“爷爷,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您再对我的未婚妻出言不逊的话,就不要怪我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了。”
顾非宁在助理的指引下走进客厅时,刚好目睹了这一幕。
怎么说呢,就是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但顾老爷子显然是没有看出来的,寒着脸质问:“你是在威胁我?”
顾非宁适时出声,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调整了一下语气,开口叫了一声:“阿砚。”
段墨砚坐在沙发里没动,只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来宝贝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爷爷,这次叫你过来,也是我爷爷想见见你。”
顾非宁乖巧的叫人:“爷爷。”
当着外人的面,段老爷子纵然有再大的火气也发泄不出来了,但也没有理会顾非宁的意思,冷哼一声:“别,我一个老头子可担不起。”
顾非宁立刻转头,委委屈屈的开口:“怎么办阿砚,你爷爷他好像不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