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凶兽颙的叫声便是“yong、yong”的叫,洪荒山海年代,此凶兽每逢出现,就会天下大旱,颗粒无收,饥民相食,民不聊生。

其与凶名赫赫的旱魃,在制造天下大旱一事上,不分伯仲,不过论战力还是旱魃更胜数筹,导致颙在洪荒山海年代被炼气士猎杀殆尽,世人只闻旱魃的恐怖,不知颙作恶同样可骇。

刁光昱的本事超出所有人预料,陈禅也未曾想到他还有变作颙的术法。

尽管此术未得颙大半狂暴凶残,但拥有十之一二,现在看来也不得了。

钱三爷跟方驹、元成后退,省得刁光昱的力量波及到他们。

熊熊烈火燃烧,将陈禅的面具照的通红。

刁光昱变作火颙后,神智大乱,狂吼连连,身边的火焰一浪接一浪的向外推去。

“是你害的我!!吃了你!好饿,好饿呃呃呃……”

刁光昱怒吼,扑向陈禅。

陈禅挥剑,剑光带起冷冽风雪,扑灭涌来的火浪,再朝刁光昱斩去。

刁光昱兽身受剑光激发,接连中了两三剑后,凶暴不减反增,周身烈火更炽更猛。火焰凝成的脸庞都有些看不清了。

赵健勇惊恐尖叫,他就是一位普通富翁,哪见过这般惊世骇俗场面,虽不敢离陈禅三丈之外,但衣角被渗进来的火苗引燃,吓的使出吃奶的力气扑灭上身火焰,凄厉嘶喊、蹦跳,心中种种恐惧、慌乱、悸悚像结成锋锐至极的匕首,剜着他的心脏。

钱三爷转头问方驹:“刁光昱一旦杀了面具男子后,暴走失控,你我能不能付出最小的代价杀掉他?”

方驹脸庞阴沉的快要滴下水,他当然看到刁光昱将无穷烈火推向面具男子,迟早有一刻,面具男子必定坚持不住死在刁光昱古怪术法之下,可惜他不能亲自手刃仇人,内心的愤恨有如火山喷发,震天动地。

“依我看,面具男子也不是那么好杀的,两人打到最后,不管谁胜,都得到山穷水尽地步。”

“是啊,想不到刁光昱竟然有此能耐,面具男子的力量放眼修行界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却被他狠狠的压制住了,哼,区区这点能耐敢闯元家,夸下海口要斩杀我们?做他的春秋大梦吧,从刁光昱手里活下来再说其他事。”

元成低声嘟囔一句,让震天动地的火声死死压制没了,旋即大声吼道:“两位前辈,刁光昱所用的术法为何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钱三爷不禁哈哈大笑:“小子,你才到哪啊?!修行界瑰丽玄奇的术法你见过几种?等你修为小成,到了登山境,可以全天下的游历一番,和其他修行者交手切磋磨练自身,以你一念成魔的天资,将会时时刻刻发挥魔功十一成的威力,好不容易战胜强敌的快感,绝对令你如痴如醉,恨不得战天斗地!”

方驹身体突兀巨震了一下,祈求安平强行斩断因果,终究令他受创极重,方驹强自镇定,不以为意,接着钱三爷的话道:“钱三爷的名号在修行界里挺响的,万一遇上不世出的大敌,打不过就跑,跑不过报上钱三爷的名号再想方设法的逃命,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元成朝两人恭敬折腰抱拳:“元成感念两位前辈的大恩,日后修行有成,两位前辈但凡有所驱使,元成一定义不容辞!”

方驹呵呵笑了几声:“有你此言便好。”

钱三爷倏地想起另外一事:“你和李顽有来往?”

方驹颔首:“有点缘分。”

“听说李顽出事了。”钱三爷另有所指。

适才面具男子提过李顽,李顽又是泉城司天的人,莫非,他亦是司天?!

方驹知道钱三爷心里想的什么,冷笑道:“不论他究竟什么身份,既然戴着面具,我们一切不知,只管除掉他就是了。”

“哈哈……是啊,面具男子把岑之锋杀了,哼,岑之锋再不济,于修行界里都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无缘无故杀人,他必定是恣意妄为、暴虐成性之徒!!!”钱三爷大笑。

元成恨恨注视火光之中时隐时现的面具男子,两手握拳,指甲陷入肉里鲜血滴落在地,分毫感觉不到,他杀了她,必须令他付出性命!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刁光昱竟是越战越勇,凶暴程度更增一分。

形似猫头鹰的双翅,朝陈禅扑飞无数暗红烈火,地面早已被烧焦,孙悟空面具交织的线条被火光映照的仿佛活了过来,犹如十数条色彩艳丽的细蛇逶迤。

颙的叫声凄厉高昂,赵健勇此刻顾不得重新燃起来的衣袖,双手死死捂住双耳,痛苦张嘴,无声惨叫。

陈禅以真气凝成的长剑,冰寒刺骨的剑光从未间断,刁光昱变作火颙后,力量暴增,眼下已然堪堪迈过了半步真修的层次。

这般术法必定后遗症极大,尤其变身途中神智极其不稳定,万一出了乱子,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陈禅暗道,那钱家的钱三爷以及元成开的价钱当真打动了刁光昱,才使他不顾一切的用了如此副作用极大的术法。

哪像人御术啊,简直是术御人。

火颙腾空飞起,人脸死死盯着护身真气内的陈禅,它现在无比烦躁,明明把能动用的手段悉数全上了,可一一被陈禅貌似轻而易举的化解。

张嘴喷吐密不透风的火枪。

陈禅剑光织网,把那些火枪网罗其中,俱都搅碎。

火颙见此情境,凶焰更炽,星流霆击砸落,恨不得将陈禅活活压死。

随着火颙临近,温度急剧升高。

陈禅还好,赵健勇受不了,他而今的皮肤通红,像是让烧红的烙铁烫过一样。

挥剑。

一道数丈剑光从下往上斩到火颙。

火颙捱不住剑光威力,扑闪着火焰凝聚的双翅重新飞在半空。

愈来愈强盛的烦躁、愤怒、拂郁比火焰更猛烈烧灼刁光昱的心,他的眼前好似闪过无数碎片,那是他悲惨童年、目中无人的青年、阴狠狡诈的中年,有数不清的遗憾,数不清的仇恨,数不清的情爱,他渐渐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慢慢找寻当年为什么奋不顾身的踏上这条悔之晚矣的道路。

陈禅隐在面具背后的目光缓缓狠辣。

刁光昱即将彻底丧失理智,此时再不出重手,恐怕他就要彻底沦陷,永远清醒不过来啦。

散掉握在手中的真气长剑。

灌注真气到白鹿苍梧佩当中。

沧桑、荒凉气息一下子释放,在场众人齐齐脸色大变,他们犹如身临上古洪荒年代,大地广袤无垠,强大的凶兽占据神山,人族在山下艰难求生。

一片青翠的刀光划过天际。

又有响彻耳畔的呦呦鹿鸣,鹿鸣悦耳,使得赵健勇蓦地得到一片清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前方一头雪白无暇的白鹿踱步,脚下绿草茵茵、野香扑鼻。

刀光斩破火颙一双火翅,火颙哀嚎掉落砸在蔓延烈火的地面。

赵健勇呼吸都是腥臭味道,难得有了清凉感觉,将身上燃烧的火苗扑灭后,胆颤心惊的疾走到陈禅身后,骂道:“他奶奶的,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如此邪门?”

陈禅静静注视在火焰中挣扎翻滚的火颙:“不知他从哪得来的残缺兽化之术,变成了上古年代凶兽颙,兽化之术不完整,以至于他神智癫狂,被术法影响极深,六亲不认。”

赵健勇纳闷问道:“为什么不提早斩伤他?”

陈禅扭头越过熊熊烈焰看向钱三爷、方驹两人:“他们打车轮战想耗死我,我大发慈恩,陪他们演一场戏。”

赵健勇打了个激灵,猛的看到刚刚还痛苦翻滚的火颙,已经到了两人近前,刁光昱巨大的人脸直勾勾盯着赵健勇,“窝草!!!兄弟!!兄弟!!它来了!!”

陈禅当然知道火颙悄无声息到了近前,不过斩断它的双翅,方才不可一世的滔天凶焰,早已磨灭大半,现在已到强弩之末,再不如刚才唯我独尊的嚣张!

白鹿苍梧佩隐含刀光不发,就等火颙不知死活到身边。

正法三十六天罡之降龙伏虎!!!

正法七十二地煞之斩妖!!

到了半步真修这个境界,陈禅已到可以接连使出两个正法大术的地步!

只见。

真气之刚猛、狂烈、恣意瞬间到达在场众人不可想象的程度。

即便火颙洒下的遍布大地的烈火,同样在陈禅真气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犹如一张透明至极的脆纸,顷刻间荡然无存。

身处在刁光昱攻击范围之外的钱三爷、方驹、元成,难以置信到目瞪口呆,不由自主的睁大双眼死死紧盯面具男子的一举一动。

赵健勇如遭百年一遇的大风,衣物让真气撕扯不堪,几近赤身**。

正法降龙伏虎陈禅亦是许多年不曾用过,此刻只觉浑身上下真气无处不在,力量之强之烈,比之方才岂止翻了数番?!!!

斩妖!!!

白鹿苍梧佩斩出的刀光照亮此方天地,光亮大炙,竟比夏日的烈日更加刺眼。

火颙一声哀嚎,被劈成两半。

鲜血从其身下蔓延滋润烧焦大地。

陈禅将刁光昱打回原型,其只剩下一丝一缕喘息。

刁光昱极其艰难转头看向钱三爷,无声在说,为何不帮我?

钱三爷尚处在极其震撼当中,莫说未曾留意到刁光昱的唇语,他看面具男子的身影都出现了幻影。

正法三十六天罡之降龙伏虎!

正法七十二地煞之斩妖!!

终究太过惊骇人心。

煌煌大术,岂能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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