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齐红袖发完消息后,陈禅忽觉肚子饿了,去买了份炒面才回宿舍。
巧合的是张汉义也在。
一看到陈禅提着饭进来,他连忙起身,无比郑重的向陈禅鞠躬道歉。
“陈同学对不起,在教室里是我的错,希望你不要生气,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张汉义诚恳。
陈禅懒得和一个小辈较真,瞧了眼他右手包扎像是粽子,点点头,十分平静的说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个好人。”
张汉义还是聪明的,以一种特别平等的语气:“多谢陈同学的指教,我张汉义牢牢记下了。”
他并没有在陈禅真实身份上下功夫,而是把关注点放在同学、舍友两层关系。
他回到床上单手刷手机。
陈禅在自己的书桌将炒面的袋子打开。
包菜洋葱炒面,他还跟老板说多放些洋葱。
像这样的食物,搁在古代,底层百姓哪会吃的到啊。
随即满足的吃了一口。
其实,他对楚泉死后的心愿还是有些瞧不起的。
困在儿女情长上,楚泉在那一刻似乎忘了,比李雪鲸更加重要的是把他含辛茹苦养大的父母,顺着楚泉的这根线,陈禅稍微卜算了下,二老惊闻楚泉跳楼自杀,绝望之中已经住院了。
人生最悲痛的事,就有老来丧子这一条。
如果楚泉选择去看望一下二老,陈禅也会满足,引魂之术只是小手段罢了。
吃完炒面。
陈禅去宿舍内的卫生间洗了手,出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张汉义,转念一想说道:“你的这个小术有点意思,假如今后你能行善积德,并把家里的长辈劝到正路上来,我不介意教给你改良后的术。”
张汉义将手机一扔,不可置信的注视着他。
宿舍里只有两人。
说罢,陈禅随意打了个响指。
这可不仅仅是缠绕在手指上的绕指柔了,而是满室青色盎然!
张汉义仿佛见到了真神仙,满脸都是惊骇。
陈禅随手抓过一团青色,评价道:“创造这个小术的人有些才智,可惜见识狭隘,终究困在了小道上。”
“你……你说真的吗?只要我行善积德,且对家里的长辈好生劝说把不干净的产业悉数丢掉,你就能教给我?!”
作为张家唯一一个上大学的人。
张汉义不傻,聪明的很。
他比很多人都清楚,眼下千万不要问陈禅是怎么学会自家的绕指柔的,也别问陈禅又是怎样把绕指柔施展的这般波澜壮阔、大气磅礴!
好生的像是不识字的学生,老老实实请教他就行了。
至于陈禅什么出身,背景如何,更是一个字都不要问。
他想说,早说了!
何况相处一年多以来,陈禅是位足够低调的人。
低调有真本事的人才最可怕!
“当然,小术尔,教给你又何妨?”
“对了,丑话说在前面,你是真心实意去做善事,还是阳奉阴违,我比你自己都看的清楚。”
“我知道!我知道!!”
张汉义环视满室青色,兴奋的直点头。
陈禅丢掉捏在手里的一团青色,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在电脑打开的一刹那,满室青色消失无痕。
事不宜迟,张汉义赶忙拿着手机跑出去,找个隐蔽的角落,不论用什么理由都得让自家长辈真正的走上正道。
这本来便是一桩善举,他是明白的。
而陈禅打开泉城的新闻页面,认真浏览。
信息的传播速度,在他入世时,着实惊艳了一番。
他在神州第一次创办大学时就借名上过,甚至源于好奇出国去西方世界读了那所著名大学。
彼时的神州社会尽管有几家工厂,实质依旧为他熟悉的农业社会,现今则不同,用他的眼光,此刻的神州纳百川于己身,超脱以往!且不单单是在科技方面!
如若灵气不大面积的复苏,以这般姿态一直发展其实挺好的。
可惜,灵气复苏了,许许多多被现代人鄙视为封建迷信的事,将会以一种蛮横不讲理的模式,狠狠把所有人的世界观给搅个稀巴烂。
手机响了。
是齐红袖打来的。
他咦了一声。
齐红袖极少主动给他打电话。
“救我……”
只是听见这两个字。
陈禅神色一凛。
迅速挂断电话,施了个障眼法,从阳台跃下朝齐红袖的幼儿园急赶。
等他到了幼儿园。
齐红袖怔怔站在门前。
依稀能听见赶来的警笛声。
不用她说。
陈禅看向房间就明白了幼儿园发生了何事。
“没伤到你吧?!”
他问。
齐红袖摇摇头,想说话,脑袋空白一片,组织不了任何语言。
也只能摇头了。
空气残留异香。
嗅了下。
他呢喃低语:“藤萝……”
异香的源头早已不在此处,收拢在袖里的手指略微掐指一算,源头竟已到了泉城繁华市里。
“坏了!”
短短时间就能从这里跑到市区繁华所在,对于陈禅现在的修为,也算是个硬茬子。
“没事了,相关部门到了后,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过,不要说我曾来过!”
齐红袖立刻察觉陈禅要走,意识一清,拉住他的衣袖,哀声问道:“你去哪里?!”
陈禅摇头道:“我和这里发生的事完全不相干,如果我不走,接下来对你会是件大麻烦。况且,前一刻我还在泉城师范,下一刻就到了幼儿园,跟他们解释不通。不要小瞧了神州相关部门。”
他把事情说开了,齐红袖稍稍想了下觉得在理,松开陈禅的衣袖。
陈禅摸了摸齐红袖的脑袋,忽然笑道:“别怕,再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我会用最少的时间赶到你身边。”
说完,踏着雪面,他寻异香而去。
“齐……齐老师……”
陈禅走后。
房间内负责接待家长的那位幼师,畏畏缩缩躲在门后,伸出脑袋问:“你在和谁说话?”
相比凄惨的死人,齐红袖刚才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更令她害怕。
陈禅啊!你没看见他吗?!
齐红袖才要反问,不经意瞥到身前完好如初的雪,瞬间无比惊慌失措。
一个被她忽略的问题突然冒出。
明明刚打完电话没多久,陈禅为什么就出现了?
难道说他就在附近?
即便如此,新雪覆盖了街面,为何没有他的脚印?!
他……他不是陈禅?
不是陈禅是谁?是鬼是妖?
为什么没有害我,且认认真真的叮嘱我?
回忆起陈禅离开前说,“前一刻我还在泉城师范,下一刻就到了这里,跟他们解释不通。”
齐红袖脊背再升起了一股凉气。
……
女子是人间一抹极美的红。
尽管所谓的红是她身上沾满了的人血。
坐镇泉城的司天,已到了两位。
一僧一道。
人群待女子大开杀戒便四散逃命。
不是一僧一道拼着受伤阻止她,死亡的人数将会到达三位数。
是的,只有死,没有伤。
万幸,两人离此不远,赶来的还算及时。
女子巧笑倩兮,舔舐柔夷还散发热气的人血,静静看着一僧一道。
不急动手,偌大的泉城望之所及皆是人气,想杀人还怕没有人给她杀吗?
阻止女子动手是有代价的。
僧人的胸口被洞穿,眼下全身挂在道人的肩膀,强撑一口气。
道人好不到哪里去,右胳膊没了,肚子划开了大口子,仅剩的手按着口子挡着,不至于肠子涌出来。
“妖孽!”
尽管惨状如此,道人仍旧一声大喝。
“速速伏诛,省得到头来魂飞魄散,去不了轮回!”
女子不答。
越过一僧一道看向千米外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群。
又抬头望了眼高楼大厦的窗户伸出的脑袋。
这些人……
都该死!!
谁会料到。
女子到了此地,因其美貌导致搭讪的人过多,引发了一场屠杀?
按照她开杀前的话讲,个个男盗女娼,个个行同狗彘,个个忘恩负义,个个贪财好色,都该死!
千米外围观的人群之中。
有一人引起了她的留意。
一位富家公子哥的心里竟然拿她与赵木槿作比较。
赵木槿?
好熟悉的名字。
有恨有敬,恨占大半。
这种难得的情绪令她微微一怔。
旋即轻轻迈了一步。
瞬息就到了刚努力挤到人群前的元成身旁。
一僧一道两位司天,齐齐爆成一团血雾。
得到消息赶来的周羊与祝采烟,站在一座商场上瞠目乍舌。
心里暗道,万幸古月舒前辈已经到了泉城,否则没人降的住这头妖孽,司天泉城负责人谢镜花也不行!
刚才还在千米远,眨眼就到身边,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定睛一看,恐慌的掉头就跑。
唯独元成,双脚像是陷入地底,挪不动分毫。
他也是活该。
本想去看望赵木槿后,就回家避避泉城暗涌的风暴。
没想到被赵木槿拒绝了,心里苦闷,跑到商业区找乐子,听见很多人呼喊有妖魔鬼怪,跑过来看热闹,才将女子与赵木槿的美貌作了对比……
“我美,还是你心里想着的赵木槿美?”
她笑问。
唇下有血,她伸舌舔了一下。
妖娆的让元成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