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人说谁?
替谁来帮我?
杜如晦有些懵,可却见眼前这个陌生人指着李世民离开的方向:
“李世民干嘛呢?跟谁杀了他亲哥一样。”
“……”
这人……好贱啊。
不知怎么的,杜如晦的心里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可这会儿事情也得有个轻重缓急,他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可这“老杜”的称呼以及道长的名字,都昭示着他可能认识道长。
于是,杜如晦直接问道:
“足下何人?可是认识守初道长?”
“认识啊,我就是他。”
守静一脸傻呵呵的模样:
“他现在正在当牛做马呢,让我来帮你。说吧,有什么难处,哥们替你担了。”
“……????”
杜如晦一脸无语。
这人……
怕不是什么疯子?
在说什么?
“足下莫要拿在下寻开心……”
“拿你寻什么开心?只不过我俩的事你不知道而已……唔,那这样,你要是不信的话,你看看这个。”
守静摇了摇头:
“不过我俩召出来的东西材料不一样,老杜,你且看!”
说完,道士冲地面一指:
“塔大!”
泥土犹如有生命一般开始涌动,迅速的化作一个魁梧强壮,手里拿着一把泥捏菜刀的汉子。
“……”
杜如晦神色一凛。
这是……
道长的护法?
“现在信了不?”
指挥着栩栩如生的塔大泥人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守静问道。
接着似乎怕杜如晦还不信,继续说道:
“那你在看看他,还记得咱们一起弄出来的那个护法不?……王重阳,来!”
瞬间,泥土再次翻滚。
持剑的中年道人泥塑散发着杜如晦无比熟悉的凛冽剑势,一下让杜如晦的眼睛瞪的无比之大……
“你怎么会!
……“
这可是他和道长在三量山里弄出来的护法,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
守静一摇头:
“都说了,我俩就是同一个人……或者说,他把我弄出来的,懂么?具体的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也就老孙头不在你这。老孙头要在你这,看到我这模样,一准儿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我只能说,我,和国师的道理是一样的。我是我,李臻是李臻,但我同样也是李臻,李臻也同样是我。我俩是一个人,也是两个人……你要是在不信,那你就问,但凡你和李守初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因为你俩经历的,同样也是我经历的,现在明白了没?”
这一番话出来,杜如晦眉头皱的更紧了。
想了想,他问道:
“你不是道长?”
“对。”
“可……你又是道长?”
“不错。我俩一样,又不一样。不过先说好,我不会他的金光咒……他那邪门玩意是跟心境有关的,他个二把刀的道士怎么搞出来这么邪门的玩意我也不懂,但我会这个……你要是想看,咱俩去郊外,我给你引一池龙火出来……“
“别!”
杜如晦下意识的就要捂住他的嘴。
脸都吓白了。
大哥,这种时候,你别说这么恐怖的话行不行?
谁知守静坏笑一声:
“骗你的,嘿嘿……我是能引龙火出来,但问题是消不下去。你懂吧?这东西……很奇怪,出来了就不是地里面的东西了。想要镇下去,跟于栝那样,就得让老三出来……但李守初现在本事不够,弄不出来老三。所以……你让我引我也不敢引,我怕他过来锤爆我的狗头……
但是呢,说一千道一万,我就是告诉你,老杜,你就把我当李守初,一点毛病没有。我来,就是帮你来的,你就说你遇到什么麻烦,咱去埋谁。我告诉你,我埋人比李守初还专业,保准那些盗墓的挖下十八层地狱都翻不到一具尸首,好吧?”
“……”
这人……
好贱啊……
“而且,老杜,你现在和我说的话,李守初都能知道。不过他现在在恢复精神,就跟人睡觉一样,他对这边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你要是能等,等半个时辰,他恢复好了,我给你俩当传递小纸条的人,咋样?”
“……”
杜如晦信了么?
实话实说,信的不多。
因为眼前这人的存在实在是超出他的理解了。
可偏偏……无论是王重阳,还是那种……言语里偶尔流露出来的东西,都让他找到了道长的影子。
他本来不是个犹豫的人,可遇到这位,却偏偏没法给出一个详细的定论。
可眼前却是有更重要的事。
要不要赌?……
就凭几句话,就相信一个陌生人?
“……”
杜如晦眼神死死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片刻,忽然问道:
“你叫什么?”
“我叫守静。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他李守初守得初心不改,我便守得清静自持。所以,他叫守初,我叫守静。”
“……我真的能信任你?”
“你怎么信李守初,你就可以怎么信任我。”
看着眼神褪去了那份玩世不恭,反而变得极为认真的……这个叫做“守静”的人。
杜如晦想了想,眼神缓缓变得坚决了起来。
“……好,你既然都如此说了,那么,便来帮我一把,如何?”
“说呗,不然你以为我从河津赶过来是干嘛的?”
杜如晦没听他继续絮叨,而是直接说道:
“一会儿,这边整备数车粮草,你若能行,便亲自带着民夫们赶往桑泉!我现在要去和河东督史李世民汇合!这一车粮草关乎两千七百余军卒驻扎补给,不容有失,你既然如此说了,我便信你一次!”
“你等会……”
守静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你刚说去哪?”
“桑泉。”
“……李世民要去打孙华!?”
守静说着,眼神变得认真了起来:
“老杜,咱不兴玩闹的啊,孙华到河东了之后,目前暂时没表露出来任何攻击迹象,李守初那边马上就要完成和你的约定了,带到金秋九月,麦田收成,咱们的目标可就视线了。这时候李世民去打孙华,你不拦着?你反倒还要跟过去?”
“在下没有玩闹!”
杜如晦摇摇头,忽然转换了称呼:
“只是其中缘由,在下不能和你说。你若……真的说的是实话,那这两千七百余骑的粮草辎重便系于你手了!”
说着,他掏出了自己怀里代表河东主簿的令牌,交给了守静面前:
“拿着。”
“……”
守静的眉头依旧紧皱。
他算是听出来了。
老杜还是没完全信任他。
不然称呼也不会用“在下”。
其实想想也正常,能理解。一个陌生人忽然跳你脸上,对你说“xx,我是xxx,我俩是一个人”这种话……
确实挺荒唐的。
老李……你这也不行啊。
干嘛不提前和老杜说一声?
真的是……
可转念一想,杜如晦能对一个陌生人做到如此程度的信任,甚至把粮草交给自己。
“真果断啊。啧~”
守静感慨着,伸手接过了令牌:
“行,没问题,交给我。然后等李守初醒了,他会知道咱俩的事情的。你只管放心,这粮草我一定给你安安全全的送到……前提是这些民夫里有人知道去桑泉的路……”
他还记着自己走岔路的事情。
而杜如晦也不在多言,点点头后留下了一句:
“那便拜托了!跟我走!”
说完,他快步走入了城主府,带着守静见了一众文官功曹,交代清楚后,直接到后院把自己的踏川给牵了出来。
“踏川该刷毛了。”
“……”
听到对方准确的喊出了自己坐骑的名字,杜如晦没回答。
只是点点头后,翻身上马,看向了守静:
“有劳!”
“放心便是。”
得到了守静承诺的答桉后,他不再犹豫,直接拍马扬鞭:
“驾!”
马蹄滚滚而去,而府邸里的文官仆役开始赶紧张罗粮草之事。
只有守静。
手里拿着令牌,看着已经消失了老杜身影的街道,感慨了一句:
“所以说……你俩也是好基友呀。就是不知道房玄龄现在在哪……不然,你们三个还真是一台戏了。”
……
“二公子!
”
当踏川疾驰而至时, 李世民先是一阵惊讶:
“克明兄,你怎么过来了,粮草……”
“二公子放心。”
杜如晦摇摇头:
“粮草我已命人督办,绝对不会拖延……只是请二公子暂时冷静,现在敌众我寡,兵力悬殊,更何况那显锋军当真不弱,我虽能理解二公子之心,但行军打仗绝非儿戏,还需从长计议!”
“……我知道。”
如今的李世民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暴怒,有的,只是令人感觉到压抑的冷静与眼神里酝酿的杀意。
“放心,但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先把唐俭和小裴救出来!”
“……”
骑马狂奔的杜如晦看着他那紧咬牙关,努力压抑狰狞的样子。
也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北解距离桑泉只有八十里。
这些骑着飞马城配备的千里马,装备精良的轻骑兵最迟也就是一个时辰就可以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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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赶紧在这一个时辰之中想出一个合适的计策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