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几个月前,原主九王爷的父亲死在了后宫之中。

这后宫之中,就只有几个主子,一个是已经升为太后的凤君,一个是曾经的皇太女现在的皇帝,还有其它廖廖几位藩王的父君们。

而先帝的后宫男人们,未育子嗣的都殉葬了,藩王的父君们都要留在后宫,不能随着皇女一起去封地,也算是人质。

后宫之中,她父君无病无灾的,怎么会突然暴病而亡?

是谁干的,原主心里隐隐有个数!

太后和皇帝父女二人,真是从头笑到了尾,就这样,她们还不满足,让她痛失父亲。

为什么天下的好事都让那对父女占了去,名分尊荣什么都是她们的,她们什么都有了,却要剥夺她仅剩所拥有的东西。

心中的愤怒憋屈和不甘实在是太过强烈,叶流萤一脸冷汗的醒了过来。

她捂着胸口,小声的说道:“你放心,既然占了你的身体,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原主九王爷和她的名字同为叶流萤,而当今皇帝的名讳则是叶皓月。

一个流萤,一个皓月,连名字都能看出谁尊谁贱。

回想起皇帝登基后这两年的事,后宫中藩王的父君们接连死了两位,而原主的父君是第三位,而远在封地的藩王,也病逝了一位。

谁有那么多能量弄死那多么人,还不是太后和皇帝父女俩?

所以,叶流萤和原主一样,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怀疑都是太后和皇帝父女二人做下的。

更何况,在半月前的弥山狩猎场,原主的马莫名被射来的冷箭射中,马儿受到刺激,剧烈的将她晃下了马背,不光扭到了脖子,还扭到了腿脚,不是原主身手不错,还差点被马踩踏而死。

就算侥幸在马的身下逃过一死,原主还是死在了日前的高烧上。

原主父君的命,原主的命,她迟早要帮她们讨回来。

但关键是,该怎么讨?

未穿越前,她只是个宅女啊,只会看着男明星男爱豆的脸犯花痴的宅女,让她政斗弑君夺位,真是太过为难她了。

叶流萤浑身疼,苦思冥想睁着眼到天亮。

日光照入纱帐内,不刺眼,如被浣洗过一般清透柔和。

奉安端着药碗进来,垂下眼睫,掩去眼底的情绪,语气恭顺,“王爷,起来喝药吧。”

叶流萤看向他,昨个夜里看的不甚清楚,天光大亮后,这人的容色让她又惊艳了一把。

浅粉色的唇,薄而微翘,双眸漆黑宁静,面部轮廓线条流畅又利落,五官秀挺,不刚硬也不柔美,是界于两者之间的刚刚好,他清朗的气质让他整个人如松上雪般。

目光灼灼,似能在他脸上烧出一个洞。

“王爷,该喝药了。”

叶流萤回神,“哦哦,端来,你喂我。”

这可是女尊男卑的世界,她都是王爷了,让美人喂个药的权利还是有的。

奉安垂着眼睫一小勺一小勺尚算恭敬的喂着她。

“你家是哪的?家中可还有别人?”

叶流萤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是原主去逛花楼时买回府的花魁,至今还没有“享用”。

从前,在有皇帝场合的宴席后,原主总会享用太后或皇帝随手赏给她的舞伶,以此来告知太后皇帝她是一个真风流的王爷,用来蒙蔽二人,让其放松警惕。

她知道,太后对皇帝管教甚严,在未曾立凤君前,都不会让她沾惹女男之事。但对其它庶出皇女们,他才不会管那么多呢。

“俾从出生卑贱,母父皆在天武三十年死在了饥荒中,俾从也成了流民,后沦落风尘,因相貌出色,一路辗转被卖到了都城,俾从幸运,被王爷买入府中,这才有了安稳日子。俾从打心底里感谢王爷。”

奉安垂着头,露出一截如玉笋般纤细的颈项,看起来恭顺又可怜。

叶流萤真是为奉安掬了一把同情泪,“如此绝色,命途却如此坎坷,你放心,既然进了我府上,以后我绝不叫你受委屈,以后你也不必自称俾从,咱们就以你我相称,在我府上,没那么多规矩!”

奉安是真心觉得纳闷,怎么九王伤病了一场后变的奇奇怪怪的。

她虽然不是苛待俾从的人,但远没有如此“礼贤下士”!他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在这个生活在女尊国度的女人眼中,他这个舞伶出身的男人和她是平等的。

“多谢王爷,俾从出身卑贱,当不起王爷如此抬爱。”

二人你来我往一番,药汤都凉了。

叶流萤也已经打心里信任这个出身卑微的奉安了。

毕竟他是原主从花楼里买回来的,不存在别人安插进府的可能性,而且他出身低,只能依靠着她这个王爷。

况且,她一个风流王爷,谁会费那心力在原主府上安插钉子?总不能是太后和皇帝父女吧?不能够啊,两人没有一个看得上原主的!

府中其它人,都对原主的习惯太过了解,远没有这个进府时日不多对原主不太了解的奉安让她放心。

她豪放的将汤药一饮而尽,勾了勾手,示意奉安的耳朵趴过来。

奉安迟疑着上前,就听她小声的说道:“有一对父女打压我多年,我想回报她们一二,你说我该怎么做?”

奉安一时半刻竟然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在试探他!

他垂下头,“俾从出身卑微,着实不能随意议论王爷家事。”

叶流萤拍拍他修长的手掌,“你如此聪慧肯定知道我说的什么。现在我处境不妙,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奉安的心思转了又转,看向她的双眼,觉得这女人怎么看都一副一眼能望到底的蠢样,完全没有以前在府中的稳重,莫非她在诓他?

可她能把傻子装这么像吗?

倒是不妨试探试探。

“王爷可以先发制人。”

“如何先发?”造反?她一没兵,二没权的,朝中只有廖廖几人是原主的人,她拿什么造反?

奉安一边觑她的神色一边说:“俾从的意思是,将事情嚷嚷出去,让别人都知道你的仇人是什么样的人,她便能有所顾忌不敢再明目张胆的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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