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畅错了，畅畅不敢了……”
畅畅小小的身体抖成了筛子，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腿，不断往后缩，恨不得缩进墙壁里。
他看褚星若的眼神，透着恐惧跟依赖，十分的矛盾。
褚星若收回手，脸上的温柔的母爱冻成了冰，“咱们要是不能得到爸爸，那妈妈只要带着你一起去死了！你怕死吗？“
畅畅呜呜的哭起来。
因为害怕自己的哭声会让妈妈生气，努力不发出声音。
“哭什么，不许哭！”
“你要跟妈妈一起，让那抢走爸爸的坏女人跟那该死的小弟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想一想如果他们消失了，畅畅以后就能独占爸爸了，是不是很开心。“
“他们必须去死。”
…………
褚星若轻声的说着，像是某种洗脑的魔咒般进了畅畅的脑子里。
畅畅刚开始还哭泣着，到最后他也只是麻木而有懵懂的点着脑袋。
想要什么都要努力去争取。
谁阻拦就让谁消失。
男孩子不能哭，不能软弱，不能心软，喜欢的人要是长了阻碍，也应该消失。
这才是正确的，妈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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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楼上房间的路清雾，在房间里踌躇的走了几圈，最后还是去了褚星若跟畅畅的房间。
他想了一夜，觉得无论如何，都要亲自问一问。
尽管刚才在楼下的一幕再次吓到了他。
尽管林素语告诉过他，他们母子就是这么有心机。
尽管……
尽管……
可即便是有一万个尽管，他还是想当面对质，想看看是什么反应，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他来到房间外。
抬手敲了敲房间的门。
大约过了一分钟，房间的门才开。
褚星若眼眶有些红，看到路清雾有些恍神，“清雾啊，你也是来骂我的吗？”
“呃……”
路清雾看到好像哭过了，不由想到刚才在下面被大姐破口大骂的画面，心想说要不还是换个时间问，可随后他看到在门内盯着他的畅畅，那双无机质似的眸子，让他感觉寒了一下。
他马上恢复了清醒。
他知道他必须要说。
“我不是来骂你的，我是来问，昨晚畅畅为什么对澜尊说是我让他去湖边抓小鱼的？我从未说过那样的话，我想问问畅畅，为何这么冤枉我？”路清雾直接了当的说出来。
褚星若跟被点穴似的足足呆了有两分钟。
畅畅分明是听到了路清雾的话，可他也跟没听到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路清雾等的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褚星若终于出声了，“清雾，你现在的意思是畅畅在撒谎吗？”
路清雾眸色坚定的看着她，吐了一个字，“是！”
“不可能！”褚星若同样坚定的摇头，“我相信我儿子，他或许有些顽皮，有些少爷脾气，我承认他有缺点，但是他绝不可能撒谎！”
“所以你的意思是，撒谎的是我吗？”
“我没有这么说，”褚星若姿态坦然，“我作为一个母亲，我能做的就是信任我的孩子，至于谁撒谎，人在做天在看。”
“……！！！“
路清雾不由的收拢了拳头，“好一个人在做天在看，不过老天爷看到你这么睁眼说瞎话还理直气壮的样子，他老人家真的看一眼都觉得晦气。”
“清雾，你何必对我恼羞成怒，有错的分明是你啊。”褚星若并不生气，而是觉得难过的叹气，“他还这么小，刚会走路就小叔公小叔公的跟在你屁股后面，在家里，他最喜欢你了，而你却想他死！我本以为我不去找你，不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子，你会觉得懊悔，会感激我们母子的善良，哎，结果确是你找上门来恶人先告状。”
“……？？？！！！”
路清雾气到吐血。
他算是彻底领教到了她的厉害，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深呼吸，他侧头看向房间里，看着畅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畅畅，小叔公再问你最后一遍，是我让你去湖边，说湖里有小鱼，让你去抓吗？”
畅畅缓慢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语气平静的回答，“就是小叔公说的。”
路清雾脑袋简直要炸开。
虽然说他已经想过会这样，可亲口对质，还是震惊到了，他微微咬牙，“那我是什么时候说的？在哪里说的？是在咱们自己家还是在这里说的？是白天说的还是晚上说的？”
畅畅卡住了。
显然，他没有编造好这些，忽然被问，就完全没了头绪。
到底只是个孩子。
路清雾不给他思考的机会，“说啊，你把小叔公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来，这么好记忆这么会忘了在哪里说的呢？”
畅畅慌了。
他下意识求救似的看向褚星若。
“路清雾，你要推卸，你要反咬一口就直说！你刁难一个孩子算什么，你跟母亲现在是得宠，可我们大房也不是任人鱼肉的，畅畅是路家血脉正统的长曾孙，容不得你这么欺负。”
褚星若一改刚才悲伤的模样，勃然大怒到眼睛里都装满了尖利的银针似的，朝着路清雾刺来。
路清雾看着眼前这露出正面目的女人以及里面那这么小，却对撒谎毫无心理负担的孩子。
他淡淡的凉凉的看着。
片刻，他嗤笑一声，仿佛是轻松了一般，“谢谢你们让我观看到了小人的嘴脸，以后对你们，我也不必留情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哪怕是在今天早上，他还在想，要是自己来问的时候，畅畅哪怕表现出一点心虚愧疚，或是承认自己撒谎，那他就当是小孩子怕大人责罚所以信口扯了个慌。
他心里，还是不能相信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不点会这样。
他也知道褚星若是有心机的，知道她对素语下过死手，可他总觉得那是两个女人为了抢男人而引发的恩怨，他跟她没有仇的。
哪怕现在涉及到了利益，可也不至于就开始不择手段的阴对方吧。
就像大姐也一直因为继承权而跟父亲闹，也一直敌对他，可大姐也是正大光明的争夺，不会用阴险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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