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车队停在了官道驿站的门口,众人随之进去休息。
与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不同。
回去的路,需要慢慢走,再加上王悍似乎玩兴很大,每到一个地点,都要下去领略一下当地的风景。
如此一来,速度就更加缓慢了。
驿站内。
从容淡定的魏公公彻底破防了,坐在房间内,对着彭世昌大发雷霆。
“两天了,本该走上五百里,可现在呢,仅仅三百里不到啊。”
魏公公气的连茶都不喝了,“彭大人,按照这个速度,最少半个月才能抵达京城。”
彭世昌苦笑摇头。
谁能想到,两天时间,竟然才刚走出凌州辐射的郡县,正式进入了黄州的境内呢。
这不,天都还没黑,王悍便叫嚷着累了,要住驿站休息。
苍天可鉴。
王悍一路上都坐在马车里面,虽不至于左拥右抱,有一个沈凌秋陪着足以羡煞旁人了。
况且马车走的官道,道路平坦,并不颠簸。
王悍在车上几乎就是躺着看风景。
这特么也叫累?
“彭大人,你必须去问一问青云侯,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面对魏公公的愤怒,彭世昌也是无所适从。
“公公,我已经问过先生三次了。”
彭世昌无奈说道:“先生每次都说不要着急,多看看,能增长见识什么的。”
“要不然,公公你去催一下试试?”
“哼,咋家才懒得与他计较。”魏公公显然是不敢去催,只能负气地撇过头去,“到了京城,咋家会如实禀报陛下。”
“届时龙颜震怒,可怨不得咋家。”
彭世昌不敢应声,心里的担忧不禁又增加了几分。
驿站的另一处房间内。
沈凌秋也忍不住问道:“夫君,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这么慢腾腾的走下去,沈凌秋也有些着急了。
在她心里,天王老子都不如皇帝大。
王悍如此怠慢,去到京城肯定不利。
“等人。”王悍淡淡说出两个字。
“等谁?”沈凌秋蹙眉说道:“没听说有人要来啊。”
“哈哈,有人会不请自来的。”王悍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随着天色暗淡下来。
官道上的驿站也终于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这时。
马蹄声接连响起,很快便将驿站围的水泄不通。
从上面走下来一位挎刀武者,进门后询问道:“青云侯住在何处?”
“大人,住在二楼。”
驿站内的小二,似乎认识这位挎刀男子,径直带着他走上了二楼。
咣咣咣。
轻扣房门,小二喊道:“侯爷,黄州统领大人来了。”
房屋内。
沈凌秋抬头看着王悍,得到他的点头之后,这才起身开门。
那位黄州统领站的笔直,拱手道:“拜见侯爷,我家公子请先生入府一叙。”
王悍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不去。”
“额……”
黄州统领没想到王悍回答的这么干脆,“侯爷,我家公子对先生十分重视,只要入府,一切皆可商谈。”
“没兴趣,我累了,只想待在驿站里面。”
王悍不耐烦的摆手道:“你们快走吧,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看到王悍如此态度,沈凌秋感觉不太好,便低声说道:“统领大人,我夫君日夜赶路,着实疲累。”
“有事的话,可以明天再说。”
黄州统领内心腹诽,整个黄州都知道你青云侯喜欢看风景了,还说自己疲累,糊弄谁呢?
只可惜,这些话他不敢说出来。
冲着沈凌秋拱手之后,黄州统领果断离开。
“夫君,这不是你要等的人吗?”沈凌秋更加疑惑了。
王悍笑道:“一个小喽啰就想把我请出去,黄州泰王未免太小瞧人了些。”
嘶。
沈凌秋惊呼一声,“夫君要等的人,是泰王?”
大乾朝王侯众多,全都是称霸一方的枭雄。
而这位黄州泰王,处境最为尴尬。
论财力,黄州不如扬州等地富庶,私募不了太多私军。
论掌控力。
泰王的影响力仅在黄州一城。
可以说,在大乾朝十八位藩王里面,泰王是最垫底的那一个。
在王悍看来,求人,就得有求人的觉悟。
端着藩王的架子,给谁看呢?
驿站外,黄州统领骑马走出三里路,才在官道上遇见了乘坐马车而来的中年男子。
“王爷,属下被青云侯赶出来了。”
“嗯?”身材略显肥胖的泰王掀开门帘,脸色微沉,“具体说说。”
“青云侯以身体疲累为借口,不愿走出驿站。”黄州统领将自身的遭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听完以后。
泰王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阴沉地笑了起来。
“王爷,那青云侯目中无人,要不要属下带人去教训一顿?”黄州统领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教训?你怎么教训?”
泰王脸色一沉,“他们这一行,大乾朝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有人想让他们死,也有人保着他们活。”
“在黄州地界出了事,本王难辞其咎,一定会被京城那些王八犊子针对。”
“你是想害了本王吗?”
黄州统领连忙低头,“属下不敢。”
沉默片刻。
泰王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青云侯这是在提醒本王不要摆谱呢。”
“摆驾,去驿站。”
驿站内。
王悍放下茶水,盯着沈凌秋笑道:“最多一炷香,那位泰王就要亲自上门了。”
“媳妇,你做些准备,就烧点白开水吧。”
沈凌秋觉得有些小气,“不是有茶叶吗?”
“不不不,这位泰王油水吃的太多,就需要清淡一些。”王悍另有深意地说道。
就在这时,院内传来了呼喝之声。
“拜见泰王。”
“免礼。”身高仅有一米七,却最少有两百斤的泰王,走起路来格外沉重。
登上楼梯之时,魏公公与彭世昌相继赶来。
“拜见泰王。”
“魏公公,别来无恙。”泰王眯眼笑道。
“多谢王爷挂念。”魏公公小心说道:“陛下也经常念叨王爷呢。”
“我那位皇兄,恐怕没有念过本王的好吧?”
“王爷说笑了。”魏公公不敢应声。
这事如何回答都是错,不应声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敢问王爷,夜晚到此,有何事吩咐?”魏公公转移话题,打破沉默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