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力士双手握刀再度画弧朝姜奇峰的位置猛劈,但掀起的无俦罡风偏了少许,连带着将姜槐也笼罩其中,姜奇峰额头冒汗,但见姜槐只是抬头凝视刀锋,也只能强忍着心头恐惧不动。
眼看巨大的水刀快至头顶,刀势已老无从变向,姜槐迈步、提膝,其背后的法身虚相同时大步踏前作出了同样的动作,这一步就是两丈有余,直接挡在了姜槐身前。
巨刀与法身似乎蕴含无穷力量的膝盖相碰,撞击出巨大的轰鸣,双方各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姜槐本人丝毫不受影响,只是双拳轻轻对击。
法身虚相的双拳也被强行提起,一记双峰贯耳,横击在巨刀刀身,拳面上还隐隐冒起彤红火焰。
滋滋声中,巨刀炸成无数水花,消失不见。
水力士慢了刹那才回过神来,巨刀虽失不退,反而一拳擂向姜槐法身,法身不躲不闪,模糊的面容似乎露出一丝狞笑,出拳轰击水力士头颅。
水力士侧身挡架,两拳交错时刮起的狂风如枭雕凄叫,又一声轰鸣,挡架的肩膀被直接打烂,露出巨大的水波空洞,而其正中法身面部的拳却没什么威力,只是将法身震的往后稍退半步。
姜槐正要讥笑宁于昕的水力士虚有其表,却忽然注意到身边姜奇峰身上真火颜色有异,当即面色一变,跺脚就走。
可惜一踩成空,眼前景色变幻,自己连同姜奇峰竟不知何时已然身陷突然变宽的河水之中,只不过先前湍急的河流此时静静无声,只是水面快速上涨,眼见就要淹到脖项。
姜槐经验丰富,情况不免时未敢轻动,姜奇峰却是觉出身上奇痒难耐,唯恐水中有阴寒毒物,毁了刚刚更上一步的流金真火,慌张之下双臂不停扑腾,可河水毫不着力,不动还好,这一扑腾反而身子更往下陷,河水不停往嘴内咕嘟咕嘟倒灌。
场中观战武者一片哗然,在这些人眼中,水力士和法身虚相的交锋固然震撼,但另一件事却更是诡异:水刀碎裂时有少许水花洒落在二姜脚下,积水不过是小小一滩,连鞋背都不曾漫过,二姜就作出如被水淹的古怪动作,姜奇峰更是慌里慌张,身子扭动显出各种怪相。
无数人不明所以,甚至拍头、掐腿、揉眼,以为被巨像斗法惊骇失智,唯有清源才看到宁于昕背在身后的手掌中有一枚纸符在无火自燃,玉指指缝间还有微弱的白烟缭绕。
姜槐面朝幻阵之外怒吼:“廖成旺,我台使令牌在身,你还敢摆弄幻阵妄自攻击,不怕神庭律法吗?”
廖成旺连忙摆手:“唉,唉,姜大人可不能瞎说,廖某哪里敢朝姜大人动手,幻象法阵一丝未动呢!”
姜槐手臂轻搅了一下,隐隐觉出不对,又注意到惊慌失措的姜奇峰身上真火竟仍未熄灭,只是颜色越来越近于青色,终于恍然大悟:“宁于昕,对本台使动用弱水障这种通微级符箓,你等着被神庭问责吧,林深也保不住你!”
宁于昕手指在身后微搓、轻摇,水巨人一闪后消失,清源只觉手心一热,掌中却多出来一截纸符,连忙收入铜镜之中。
耳中同时听到宁于昕语声:“众目睽睽之下,你这人心怀恶念,先向我水力士出手,又故意毁我水刀法器,却不知里面原有一滴弱水,这分明是弄巧成拙自讨苦吃,到哪里也告不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