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墨白的哀嚎声响彻整个深渊。
宁甯心头一紧,推开嘴唇发白的韶玖,很急促的一声闷哼,她抿了抿唇,拿出一瓶回春丹,二话不说扒开韶玖的嘴,哐哐往下灌。
充沛的灵气在四肢百骸游走,韶玖脸色越发苍白,原以为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五脏六腑被抚慰,他舒畅的叹谓一声。
“姑娘,这是……”
“回春丹,你没吃过?”宁甯走到他身后,撩开残破的衣服,打量血肉模糊的雷击伤,三两下摸匀药膏,撒丫子往前跑。
“姑娘,吾陪你一同……”
眼见宁甯快跑没影了,韶玖脚下轻点,很轻松的追到宁甯,揽腰抱起气喘吁吁的宁甯,冲到一处祭台上。
他们居高临下得望着被打开的棺椁,墨白蹭着麒麟的脑袋,呜呜哭不停。
“墨白。”
“呜呜,小宁甯,麒麟没了,窝把他吞了,怎么办?窝不想的……”
回溯一柱香前。
麒麟把墨白带到棺椁前,用角顶开棺盖,他的真身就躺在里面,小心翼翼把墨白放进去,浑身散发着金光,刺破真身的胸膛,温热的心头血灌进墨白的嘴里,肚子里暖洋洋的。
墨白慌张挥着小爪爪,模糊不清得说道:“麒麟,不…不要你的血,窝…窝不要喝。”
听出墨白的抗拒,麒麟收回神力,跳进棺椁里,蹭了蹭墨白的鼻尖,眼里带着不舍与担忧。
麒麟摇身一变,凝成一颗金色圆珠,窜进墨白的喉咙,丝滑的溜进肚子里。
好半晌,墨白才接受这个噩耗,发出凄厉的哀嚎,整个兽扑在麒麟身上,眼泪不要钱的哗哗流。
“呜呜,窝不要…不要你死……”
突然,墨白周身光芒大盛,恍惚间,她来到一处仙境,处处都有她的同族,伟岸的身躯站在前面,她鼻尖酸楚,扑了过去,搂住父神的脖子哭成泪人。
“父神,窝不要长大了。”墨白抽抽搭搭得说道:“长大要牺牲麒麟,窝不要…不要这样的长大,父神,窝知道错了,能不能救回麒麟?”
温暖粗糙的大手覆上墨白的脑袋,漆黑如墨的眼睛满是担忧,“小白,长大的代价很很沉重,你…能承受,不害怕重蹈覆辙吗?”
墨白吸吸鼻子,“父神,为什么会重蹈覆辙?”
“小白,你且回去,这儿不是你该久留的地方。记住,你的记忆会随着传承复苏,要谨记女帝的恩德,保护好……”
墨白被拖拽着飞快往后退,听不清父神说的话,急得快上火了,扯着嗓子喊道:“父神,你要我保护谁啊?”
“墨白?”
宁甯的声音传来,愣神的墨白呜呜哭不停,“呜呜,小宁甯,麒麟没了,窝把他吞了,怎么办?窝不想的……”
宁甯拍拍韶玖的胸膛,目光紧盯着崩溃得墨白。
韶玖微愣,盯着宁甯姣好的侧颜,心里美得冒泡,憨憨得跃到棺椁前,放下心急如焚的宁甯,做好护卫的职责。
“小宁甯,麒麟他…他凝成金色圆珠窜进窝嘴里,窝…窝不想的……”
“行啦!”宁甯一个爆栗止住墨白的哭声,随意拨弄麒麟的真身,摸着仍有余温,狐疑得挑着眉,“还热的?刚死的?”
“介意封闭五感吗?”宁甯挤出灿若夏花的笑靥,走到韶玖身前,娇俏得划拉着他的胸口,“可以吗?”
韶玖呼吸一滞,热血沸腾起来,爆红的耳垂挡不住热气,他慌张的点着头,声音喑哑得说道:“吾…吾可以。”
被蛊惑了心神的韶玖,二话不说封闭五感,娇俏鲜活的宁甯渐渐消失,他心里虽咯噔,却不禁回味刚才的旖旎。
宁甯利落布下阵法,摩擦着玉珏,小声说道:“祖宗,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普光懒洋洋得活动老胳膊老腿,见宁甯快摩擦出火星子,伸手拍了片宁甯的肩膀,“丫头,老夫在这儿。”
“啊!”宁甯吓了一大跳,心有余悸地盯着普光,试探地戳了戳,能戳到?她拍拍胸口:“祖宗,你修炼挺快啊!这才多久,实体都练出来了。”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普光心虚的摸着耳廓上的紫色雷电,眼里闪过气愤又无奈的光芒,瞥见宁甯眯着眼,赶忙走上前。
看到棺椁里的麒麟,普光伸手摸油润有光泽的皮毛,温热的身体仿佛在说他刚死没多久,普光啧啧称奇,“怪哉,麒麟一族消失万年,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祖宗,先前听闻有麒麟魂和麒麟血镇压在此,是不是和你说的那个麒麟太子有联系?”
普光沉吟片刻,耳廓微烫,印证了宁甯的猜测,缓缓道来:“很有可能,麒麟太子之事,只是传闻,并没有神族知晓原委,想必是族内争斗吧?”
“呜呜,大帝,求你,救救麒麟,窝…窝不想他死。”
眼睛都哭肿的墨白,可怜兮兮趴在麒麟身上,瞅着普光的模样很让人心疼。
普光婉拒:“小白,你要知道,你一族长大靠麒麟,如今麒麟魂已吃,说不准传承过后,你都不记得……”
“呜哇,小宁甯,想想办法嘛!”
“祖宗,真没办法?”宁甯捂住被摧残的耳朵,试探性的说道。
“有倒是有。”普光瞅了眼墨白,脸色贼臭得说道:“墨白和麒麟结婚契,夫妻一体,麒麟的魂魄自然能回归真身,但婚契一结,再无后悔……”
“窝愿意。”
“闭嘴,你才多大?结婚契?想什么呢?”宁甯臭着张脸,把墨白骂蔫儿,将炮火对准普光,“祖宗,墨白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是吧?”
“不靠谱的办法,请烂在肚子里。”宁甯揪心的指着懵懂的墨白,字字泣血,“墨白连小母兽的爪爪都没摸过,就被麒麟骗走了,那…哪儿成啊?”
普光嘴角抽搐,“丫头,小白是雌性,为什么要摸小母兽的爪爪?”
宁甯沉默了会儿,抓起墨白的两条后腿,仔细观察起来,不一会儿,她落寞得放下墨白,扑到棺椁上,泣不成声,“呜呜,我的小白团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