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包含着七情六欲。有人说情感来心灵的最深处。相比较于欢乐,悲伤会格外让人难以释怀。如果何银儿死了会如何?白衣女人不敢确定也不敢猜测余知乐会狠心到这种地步。她虽然是余知乐,但也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哪怕是意外也不行。她破天荒有些害怕,怕余知乐走出她最不敢猜测也不愿意相信的那一步。本体的心最狠,对别人,对自己亦是如此。可她还是不敢相信余知乐在未来会做出那种事情。“我们不应该这样无情的,余知乐……”女人喃喃自语着,眼中满是哀伤。她是一只鬼,真正意义上的鬼,可她却比一个人更加像一个人。“余知乐,你不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女人呢喃着望着消失的背影。时间缓缓的过去,回到鬼市的余知乐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他喜欢坐在杂货铺的旁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是人是鬼对他而说都不怎么重要。在没有生意的时候,何银儿始终陪伴在余知乐的身边,和他说着话,聊着小时候的事情。余知乐从来没有敷衍,一直是认真的听着。对于自己的小时候,余知乐也没有避讳,只要何银儿问,他必有所答。这样耳鬓厮磨的场景在别人眼中是在撒狗粮。但在张羡光和叶真的眼中却不是这样的。两人从余知乐回到鬼市开始,就不再离开鬼市了。他们的神情一直很凝重。“我感觉要出事,余知乐搞不好要……”要什么,叶真没有说出来,他望着和何银儿贴耳说着悄悄话的余知乐,眼中有些惊恐。“我做错了?”张羡光此刻开始怀疑自己,他有些痛苦。远处的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但他们可以看得出,余知乐眼中那一抹挣扎。为什么挣扎?两人或许能猜出。但不敢确定。“知乐,跟我在一起会很痛苦吗?”何银儿贴着余知乐的脸,有些哀伤的问道。“不会,也不会后悔。”余知乐微微闭上眼睛,他的睫毛在颤抖,“我在纠结一些事情。”“跟我有关吗?”何银儿握着余知乐的手,她的眼中有些惊慌和恐惧。“有一点,但大部分是因为我自己。”余知乐睁开眼睛,那一抹纠结和犹豫消失了。何银儿望着眼前这个极其认真的男人,沉默了一会目光坚定的看着余知乐,就如同她说出喜欢余知乐这句话的时候一样。“我不会后悔,现在,以后,都是如此。”余知乐看着这个傻姑娘,点了点头,“明白了。”在鬼市待了三天的余知乐,在今天带着何银儿离开了鬼市。叶真和张羡光想要跟着,就连秦老也想跟着,但被余知乐给制止了。鬼市外的白衣女人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我余知乐不可能对亲近之人那么狠的。”大昌市郊外。一处散发着浓郁血腥味的血色池塘面前。出现了一对男女。望着眼前这滩平静无比的血池,余知乐神情平静,何银儿则是有些疑惑。“你需要一些保命的东西,我现在的实力只能帮你驾驭这只级别的厉鬼,再高我就做不到了。”“加上,这只鬼本身可以算是新娘的拼图,我刚刚好可以压制住它。”“让这只鬼成为伱驾驭的第四只鬼可能会导致你的寿命大幅度缩短。”“但没事,你身上的招魂鬼有所残缺,等其补齐,你的寿命就会跟鬼一样,不死不灭。”何银儿望着面前平静的血池,那弥漫在空气当中的血腥味让人作呕。“你……”何银儿想说什么,但下一刻,她的嘴就被另一张嘴给堵住了。良久,何银儿脸颊羞红的低下头。“既然我喜欢你,那就不会走出那一步,我从来没有被人喜欢过,我不应该丢掉这份喜欢。”何银儿微微抬头,此刻的余知乐很认真,极其认真。她这个拥有第一份婚书的女人,余知乐的妻子,不再是余知乐算计当中的那一个人了。眼前这个男人放弃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部分计划,爷爷他们说错了,余知乐不是没有在乎的人。只是那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而已。如今出现了。何银儿怔怔的望着余知乐,这个让她看到人性,让她不要相信他的人,此刻很相信她。她真的喜欢眼前这个青年,她的喜欢从来没有掺杂其他。余知乐轻轻抚摸过姑娘的脸颊。“我叫余知乐,这个世界不可或缺的一个人,世界应该被我拯救,而你可以拯救我这个绝望到极点的人。”“我本应该麻木的,在记忆当中,在那无数次重新来过的梦境当中,只有你没有想过杀我。”“我很庆幸,你能喜欢我,真的很庆幸。”余知乐笑容和煦温和,他望着眼前的姑娘,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你的男人很强,不只是在床上……”余知乐轻柔的抬起何银儿的手,手指缓缓的划过她的手腕。他的手指如同锋利的手术刀一样,将她的手腕给划开。何银儿低头望着自己的手腕,她可以看到自己的经脉在微微跳动,可以看到里面因为厉鬼而变成血块的血液。她没有流血,也没有抽回手,只是任由余知乐抓住她的手腕。哪怕余知乐现在的行为是在伤害她,但她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不会伤害他。余知乐眼中满是笑意,他微微偏头看向血塘。“来。”如同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他的话不起任何波澜,就如同一阵微风吹过,不留丝毫的痕迹。但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原本平静的血塘忽的汹涌沸腾起来。那散发着血腥的血水如同被一只不存在的精灵给提起,然后编成一条小辫。这条小辫朝着他们的方向漂浮而来,就如同溪水往低处潺潺流淌一样。只不过它的尽头跟溪水不一样,天下万水的尽头都是大海。而这条小水流的尽头则是何银儿。血色的水流顺着被割开的手腕进入何银儿的全身。余知乐的目光始终温和,何银儿只是望着余知乐,眼中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欣喜。她想哭,可她哭不出来。血色的池塘当中有人影在挣扎,但却是在眨眼的功夫就被恐怖的灵异给摧毁成了血水。余知乐很强,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强。血色的池塘在快速的被抽空。只是在短短的一分钟内,这由严力厉鬼复苏产生的血色池塘就消失了。没有什么波折,很平静,没有人能想到,这么多的血水被全部融入一个人的身体当中。余知乐轻轻地抚摸过何银儿的手腕。手腕上的伤口顿时愈合。“可以开始招魂了。”余知乐摸了摸何银儿的脑袋。感受着体内多出来的鬼,感受着那恐怖的灵异,感受着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的躁动。何银儿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招魂。余知乐微微后退了几步,望着何银儿。鬼血的存在会让何银儿很难死。没有人可以被强者一直庇护。他可以,但最后总归会离去,他要是不在了,这个姑娘该如何?余知乐不想等自己回来,他温暖的小窝消失了。他会很伤心的,他会问,凭什么我拯救了世界,却连一个家,一个爱他的人都没有?这并不公平。他是人,哪怕本质上是鬼,但他依旧是人。何银儿的皮肤开始变得血红,这是鬼血开始复苏了。对于何银儿来说,鬼血的恐怖程度还是太高了一些。但招魂鬼同样不弱。何银儿的一只眼睛变成碧绿通幽,看着这只眼睛,就方法看到了一只厉鬼站在地狱之门面前窥视着人间。她开始招魂了,何银儿的背后逐渐出现了一个虚影,是一个女人,白头发的女人。女人的虚影渐渐的变得凝实。何银儿招魂的速度很快,只是不到一会的功夫,一个双眸血红,手臂腐烂,拿着一把魂幡的女人就出现在了何银儿的身后。这是招魂鬼的模样,也是某一个驾驭了招魂鬼的驭鬼者。她死了,鬼就继承了她的一切。随着这个女人出现,女人的身后也开始出现一个虚影。这个虚影余知乐很熟悉,是何银儿。何银儿的虚影如同女人一样逐渐变得凝实。她的身上是血红一片,一滴滴血水从虚影上滴落。这是鬼血。望着这一幕,余知乐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招,那就没什么问题。何银儿开始重复招魂,一个个虚影不断的浮现,从始至终都只是两个虚影,何银儿和招魂鬼。越到后面,何银儿的招魂越快,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出现的虚影就凝实了起来。而随着越来越多的虚影出现,何银儿身上的鬼血不再像之前一样开始渗出体外。到最后,鬼血已经看不见了。直到最后一次招魂,何银儿身上的鬼血已经沉寂了下去。她完美驾驭了一只极其恐怖的鬼。随着鬼血彻底别驾驭,何银儿身后的虚影在眨眼间消失了。何银儿吐出一口充满血腥味的口气。她举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皮肤不再如同之前那样的惨白,而是变得有血色。就如同正常的女孩一样,皮肤只是白皙。“知乐,我成了!”何银儿有些激动,她此刻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流淌的东西是什么。这是一只极其恐怖的厉鬼。余知乐猛的出现在何银儿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她低头吻了下去。何银儿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开始积极的回应。良久,两人分开,何银儿目光熠熠的望着余知乐,“你……你想要,现在也可以。”“食不知髓。”余知乐敲了敲何银儿的额头。“我喜欢……”何银儿微微偏头不敢去看余知乐。“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你先回鬼市。”余知乐搂着何银儿的腰肢,轻声的说道。“很麻烦吗?”何银儿连忙偏头看着余知乐。“不会太麻烦,很快就会处理好,我需要和一些人说些事情,你在我不好拍桌子。”余知乐笑着说道。“真的?”何银儿狐疑的问道。“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余知乐问道。听到这话,何银儿仔细思考了一下,“小骗算不……”“你啊,。”余知乐指了指何银儿的额头,“认真的。”听到这话,何银儿虽然还是有些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等你,我们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余平安。”何银儿极其期待的看着余知乐,“怎么样,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好,平平安安,岁岁平岁岁安。”“男孩女孩都可以。”余知乐有些嫌弃,“女孩就算了,男孩叫余富贵都行,女孩绝对不能叫余平安。”“那你说叫什么?”何银儿问道。“就叫余穗,典故是什么,先不说,你自己回去猜。”余知乐笑眯眯的说道。“余穗……”何银儿呢喃着这个名字,似乎能看到承受这个名字的孩子一样。“回去等我。”余知乐揉了揉何银儿的头发。何银儿点点头,“我等你。”余知乐放开了何银儿,两人有些依依不舍,何银儿走向远方,时不时回头看来。余知乐始终站在原地笑着望着这个远去的姑娘。他的眼中只有柔和没有其他。直到何银儿彻底离去,余知乐都没有离开。他望着何银儿消失的方向,笑容渐渐的收敛,眼中的柔和转化为一抹麻木。“抱歉。”青年轻轻低语了一句,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国外。“共斩开始。”一艘诡异的大船上面,占卜家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将桌子上的塔罗牌收起。船上没有多少人,也就十来个人而已。“方先生,等幽灵船进入那片区域之后,你就可以动用鬼剪了。”带着礼帽,拄着拐杖的庄园主望着旁边坐在麻绳上的方世明。方世明点了点头,“好。”“编梦人女士,你是关键,需要你不要自误。”长发随意披散的女人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这次共斩算是倾巢出动,除了钢琴家没有到场之外,所有新老国王都到了。“余先生比我们更加的聪明,他此刻正在朝着这边赶来,速度很快,但不会在幽灵船到达那片鬼海之前和我们遇上。”占卜家望着手中的一张塔罗牌说道。“恐怖的家伙。”一个神情阴冷的贵妇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道。“杀了他,我们就没有顾虑了。”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扛着一把铁锹眼眸阴寒的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