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坎的剑伤已经好了很多。他挥了挥右手,心中暗道:“还好,还不致于落得残废。”
一天,响午过后,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大雨了,上官坎又悄悄走到上官梁以前的住所旁边。他站在屋檐之下,似乎是在躲雨。
只见天空那乌云之下一只乌鸽子朝上官坎飞了过来。上官坎将左手往空中一摆,那乌鸽子就停在上官坎的左手上。上官坎猛然伸出右手,将那乌鸽子爪上的一个小筒子迅速取了下来。他将小筒子里面的纸团取出,摊在掌心一看。只见那纸条上面写道:“速找上善。否则,祸全家。老板!”
上官坎见字后,心头猛地一颤,额头直冒冷汗。他不敢多想,遂将那纸条揉碎,猛地塞入口中,“咕噜”了一声吞入肚中。
“好不容易才揭开密室,找到了《上善九境》剑谱,想不到被那斗笠人却横插了一手。这下该如何找回?我该怎么向老板交代?我一家老小的危矣!”上官坎不敢往下想像。他越想越怕,只沉得空中乌云压顶,全家老小就因此而惨死。
“那天晚上抢走自己手中《上善九境》剑谱的斗笠人究竟是谁?”上官坎苦苦冥思,百思不得其解。他“唉”地苦笑了一声,一个跃身,施展轻功驰进了那珍珠般的雨线之中。
……
泽州城外三十里处的鹰嘴峰,杳无人烟,山高险峻。魏国剑狂鲁剑川故意避开端木浪,一连用了二十个日日夜夜,反复地揣摩着《上善九境》中那二式剑法,一式一式地练。可惜的是,他越练却越是迷茫。
“嘿,嘿,嘿!”鲁剑川突然狂笑了起来,“我要杀人!我要杀人!”
原来,鲁剑川不知道,当初他夜闯上官府,从黑衣蒙脸人的手中抢夺的这本《上善九境》剑谱,只是上官羽伪造的《上善九境》。“这哪里是至尊至圣的《上善九境》剑法的绝学呢?”
“那个黑衣蒙脸人又是谁?”鲁剑川纳闷地问了自己。“当然,要感谢他先打开了密室,取出了‘黑匣子’,否则,我还得多费一番的周折!”鲁剑川突然冷笑了起来,只当自己是一个幸运儿。
想起了这些,鲁剑川又练起了上善剑式。不多时,只见他双目暴突,面目变得异常的狰狞。“我要杀人!我要杀人!”
端木浪已经有快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鲁剑川了。他的心里清楚地只记得,那晚自从和鲁剑川在龙门客栈偷听姜子城他们的话后,他和鲁剑川立即驾马离开了龙门客栈。鲁剑川借着闹肚子,在城郊就乘机偷偷一个人溜了开去。
“他想独吞《若水心经》,没门!”端木浪心中疑虑了起来,并暗自计算着。
一个月后,端木浪是在泽州城外的一个古驿站里遇见齐国剑痴姜子城和姜莫魂的。
那是一天午后,端木浪百无聊赖,在驿站里停脚,独在喝起了闷酒。“真他妈的鲁剑川,想撇下我端木浪,呸!”端木浪喝了一口酒,破口骂道:“你鲁剑川敢不仁,就别怪我端木浪不义!”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寒冰剑狂被人像猴一样耍了,真是可怜呀!”姜子城跳下了马,就对端木浪数落了一番。
“你剑痴姜子城还不是一样,也被人像猴一样耍了,比我端木浪更加可怜!”端木浪又咕了一口酒,慢吞吞地回敬了姜子城一句。
“你!”姜莫魂的招魄剑已出鞘,剑气潇潇,指向端木浪。
姜子城“哈哈”了一笑。他不怒却反问起端木浪道:“端木浪,你倒说说我怎的也被耍了?”
“那天在龙门客栈,你们只知道风流哟!”端木浪似乎喝醉了,突然说起了那晚在龙门客栈偷听的事。
姜子城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一阵红一阵青。他当下控制住情绪,缓声道:“男人嘛,哪一个不风流!”随即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糟糕!九境!心经!”姜子城这才意识到鲁剑川、端木浪已经捷足先登,已取得了《上善九境》和《若水心经》。他当下拔出离魂剑,剑指端木浪,怒声问道:“剑狂鲁剑川呢?”
“鲁剑川?我不是被他给耍了,也正在找他么?”端木浪摇了摇头,猛又呷了一口酒,反问姜子城:“或许他已经练成了‘上善九境’剑法了?”
“鲁剑川虽然以剑狂称著,但他又不是什么武学天才,他能练到‘上善九境’么?”姜莫魂不以为然地对姜子城和端木浪道。
“狂人就有狂人的狂法,难不成你才练得成?”姜子城心里不悦,对姜莫魂道,“不过,对于《上善九境》,吾心已醉兮!”他说罢遂“嘿嘿”大笑了起来。
“我们先找到剑狂再说!魂弟,我们走!”姜子城说着跳上了马。“驾”“驾”两声,姜子城和姜莫魂的两匹马扬尘而去,不一会就消失到暮色之中。
“喂,快等等我!我们一起去找那狂人!”端木浪也驾马追了过去。
……
一场大雪下得纷纷扬扬。章城、泽州、邯州城里里外外都是雪白一片,乌黔江畔似乎有银蛇在肆意舞动着。
这一天巳牌时份,镇汉王府里沉香袅袅,似乎要冲散府外的雪花一样。
司马季披着紫衣大貂,手握着兵书,气定神闲坐在府中。英之雄等将士分列两旁坐着,不敢打扰司马季,保持着出奇的安静。
司马季缓缓地呷了一口茶,站了起来,舒展着身子。
英之雄起身缓步上前,揖手向司马季禀道:“镇汉王!外面的雪景甚是壮观!”
“走!出去瞧瞧!”司马季笑道。
英之雄“喏”的一声,随即和众将士簇拥着司马季慢慢走出了府外。
一个身形有点佝偻的老人正在府外大院清扫着雪花。他见司马季等人走来,遂放下扫帚,迎了上去。他指着满地的雪花,向司马季比划了起来,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想说些什么。
“这个老奴,虽然又聋又哑,但很是勤快!”英之雄笑着对司马季道。
“人呀,活着总要有点精神,勤快总比懒惰好!”司马季微笑着对英之雄道。他随后又从兜里取了二个银元,缓缓地拿拉住那老奴的手,将银元交给了老奴。
那老奴接过银元,满脸兴奋的样子,向司马季顶起了大拇指,又“咿咿嘢嘢”地想说些什么。他见司马季等人渐渐走开,遂又拿起了扫帚,清扫着雪花来。只听得他手中的扫帚扫得雪花“唰唰”作响,那雪花离地而飞,扬扬洒洒。
那老奴心中暗道:“风雪飘飘,剑气腾霄!谁说扫帚就是扫帚?扫帚在我的手中就是一把剑,一把杀人不见血的长剑,一把能荡清天地间一切障碍的苍穹之剑!”他想着想着,嘴角突然闪过一丝诡异莫测的笑容。
雪沉默无言。那老奴也沉默无言,但是他的心里却有声:“如今天下,究竟谁能拥有这壮美的江山,时下,谁也说不准?”
……
司马季看到那镇汉上下满山遍野白茫茫的壮观雪景,就像一幅幅美不胜收的画卷。他亦幻亦梦,深深地陶醉在那一幅幅银装素裹的画面之中。
司马季回头又望向身后那雄伟壮观的的卧龙山。只见卧龙山上的雪像白玉一样闪闪发亮。他在心里暗喜道:“我仿佛就看到了镇汉内外的大真、大善、大美!”
司马季久久地伫立凝望着那密密的林间覆盖着的白色的雪花,他想像着初春的景象。他转身对英之雄等将士道:“冬天很快就过去了,春天也就要来临了。我司马季祈愿‘天下尽阳春,人间皆和煦’!”
英之雄等人揖手道:“镇汉王胸怀社稷,心念苍生,当今天下的真英雄也!”
司马季淡淡一笑道:“所谓君王,只有用大爱去倾心描绘这如诗如画的江山,才会成为这天下的真正主人!只有用真情地守候这片壮美无边的江山,才会成为这天下的永恒主人!”
英之雄等人又揖手道:“镇汉王对江山情切切、意脉脉,一定能将江山紧握在手中,社稷万载,天下黎民百姓万福万疆!”
司马季听得英之雄等将士所言,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他随而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英之雄等将士见状却暗自一怔,面面相窥,均不解司马季的所思所想,只是保持着片刻的沉默。
“英将军,山河美哉!江山壮哉!”司马季突然开口向英之雄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山河美哉!江山壮哉!”英之雄等将士也随即大声地随和了司马季。
司马季目睹胜景,喜悦于心。他踏雪前行,步伐豪迈。他即兴起歌,慷慨陈词。只听得他踏雪高歌道:“大雪纷飞兮,山河美!江山壮美兮,吾心醉!吾心已醉兮,百姓随!百姓随兮,天下归!”
英之雄等将士听得司马季歌中意境,甚是高兴。英之雄在心中暗道:“镇汉王借景抒怀,表达了他不可一世、藐视全天下英雄,一统天下的豪情壮志!”
“厉害了镇汉王!镇汉王文韬武略,我和众将士都惊呆了”英之雄揖手对司马季笑道。
司马季又“哈哈”大笑道:“本王此歌如何?”
英之雄等将士拍手赞叹,齐声高呼道:“镇汉王壮志凌云,天下一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