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若水躲在桂花树旁,不时默默地看着上官羽,又不时抬起头来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她见月亮悄悄地闪过一朵浮云,露出了甜美的笑脸。
一束月光照了下来,只见乘马浮云和墨兰、妙弦如斯师徒三人从若水谷的“瑶池灵脉”那边走了过来。
“师父,上官公子在那边喝着闷酒呢!”妙弦如斯走过阁楼,看见了上官羽,对乘马浮云禀道。
“呵呵!对月饮酒,何偿不是一件美事?如斯,你又怎知上官公子他喝的是闷酒呢?”乘马浮云悠悠对妙弦如斯道:“如斯,你还很小,你不懂心事!”
妙弦如斯“喏”的一声应了乘马浮云。
“我看上官公子是想他的‘楚儿’想疯了,老是将若水姐姐当作是他的那个什么什么的‘楚儿’!”墨兰有意识将这些话说得大声。
乘马浮云“哈哈”笑道:“只要上官公子心中有‘楚儿’,若水姑娘就是他的‘楚儿’!”
“乘马先生,你,你这话怎样讲?”上官羽带着酒气走了过来,问乘马浮云道。
“上官公子心中的楚儿,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她是怎么离你而去的?”乘马浮云反问上官羽道。
“我视‘楚儿’如命!没有了她,上官羽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上官羽握着乘马浮云的手,态度坚决而又悲叹道。
“既然上官公子视‘楚儿’如命,你就应该好好珍爱她才对!”乘马浮云拍了拍上官羽的肩膀,细声安慰道,“若水非若水,上官亦上善;有情人终会眷属!”
“事到如今,乘马先生就不用再安慰我了。是我让‘楚儿’伤透了心,现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上官羽伤心地说道。
“上官公子又何必作贱自己。”乘马浮云见上官羽沉迷儿女情长,难以自拔,当下对上官羽怒道,“上官公子,你可知道你身上担负的责任有多重!”
“我身上负重的责任哪有我心上的负重?我心中只有‘楚儿’!”上官羽伤心欲绝,又咕了一大口酒,大声说道,“如今没有了‘楚儿’,就算给我一个天下,又有何用?”
乘马浮云摇了摇头,狠狠地对上官羽斥喝道:“上官羽,你真没出息!”他说罢和墨兰、妙弦如斯又要走将开去。
墨兰扮了一个鬼脸,气冲冲地对上官羽道:“师父骂你真没出息,活该!”
冼若水清楚地听了上官羽、乘马浮云等人的一番对话。她虽然觉得上官羽的情感过于低落,但也从中得知了上官羽对‘楚儿’是一片真心的,上官羽对‘楚儿’的那份情感是真诚的。当冼若水听到上官羽说的那句“‘如今没有了楚儿,就算给我一个天下,又有何用?’”时,冼若水的心也快要裂了。
冼若水当时多想就告诉上官羽,“冼若水就是虞楚楚,自己就是他心中的楚儿。”但是她没有这么做,“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他,就让他再遭一遭那锥心的痛吧!”想到了这些,冼若水自己又何偿不是一样在遭受着刻骨揪心的痛呢?
“羽哥哥!”“羽哥哥!”冼若水的心里流着泪。不,冼若水在锥心地痛着,她的心一瓣一瓣地裂着,滴着鲜红的血。
……
上官羽昨晚被乘马浮云那狠狠的一声斥喝,倒是清醒了过来,早膳过后就来到了若水谷的虚怀阁。他向乘马浮云辞行道:“乘马先生,上官府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我想下午就回去。再者,当今天下纷争四起,我得想办法和司马大哥的镇汉大军结成联盟,尽早止住这场战火!”
“如此甚好!就知上官公子心怀家国社稷,天下苍生一念!”乘马浮云见上官羽神气清爽,朗声笑道,“恰好冼姑娘也要去镇汉,你们刚好顺上一段路,倒可以结伴同行!”
上官羽听到冼若水也要离开若水谷,而且要和自己顺路,当下心中一怔:“这个?若水姑娘也要离开若水谷?”
乘马浮云见上官羽疑心顿起,连忙说道:“是我派若水姑娘她到镇汉打听点事情的。”
上官羽缓声笑道:“哦,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只是我?”
冼若水和墨兰在收拾完行囊,经过乘马浮云的虚怀阁,冼若水听上官羽这么一说,淡淡地反问上官羽道:“怎么?上官公子你这是对我冼若水婉拒了哈?”她转过身子又对乘马浮云道:“承乘马先生一片好意,人家上官公子不愿意和我结伴同行,那我冼若水也只好单方面骑行而往了。”
乘马浮云打了一声“哈哈!”“我想,若水姑娘还不至于这般小气!”他缓声说道,“上官公子也不至于格局那么小,你又怎能忍心若水姑娘她单方面而行呢?”他说着又转向对妙弦如斯道:“如斯,快帮上官公子的行囊也准备一下,多备上一些干粮!”
“有若水姑娘结伴同行,上官羽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上官羽揖手向冼若水道。
“这还差不多,算你会说话!”冼若水看了看上官羽,柔声说道。
“就是啰!就是啰!”墨兰也淡淡笑道,“若水姐姐、上官公子,有道是:江湖道路千万条,结伴同行最逍遥!”
乘马浮云“哈哈”笑道:“其实呀,在我看来,江湖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一定要讲道义!”
午后,乘马浮云为上官羽和冼若水各备一匹上好的马匹。上官羽和冼若水各自蹬鞍上马,纷纷向乘马浮云、墨兰和妙弦如斯辞行。
上官羽和冼若水两人“驾!”“驾!”两声,胯下的马匹长嘶两声,不待扬鞭,自顾扬尘奋蹄,双双朝着镇汉方向驰骋而去。
约过半个多时辰,上官羽和冼若水两骑就来到了“九曲幽潭”潭边。
冼若水见那潭潭面甚宽,潭水碧绿,她“咦”的一声,遂勒住了胯下的马匹。她跳下马来,牵住马缰,缓步走了起来。
上官羽见冼若水突然下马走着,心中纳闷:“若水姑娘她这是怎的?”他当下也“咦”的一声,喝住了胯下马匹,跳将下来。
“若水姑娘,你怎的下马走了起来?”上官羽悠声问冼若水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下马走走!”冼若水边行边道。她见“九曲幽潭”那碧绿的潭水缓缓而流,突然长叹了一声:“此番风景,旧曾谙!”冼若水的心里明白,“只有在这潭水中漂过的人,才懂得这潭水的危急险峻。”“只有在这潭水中重生的人,才能对这潭水产生敬畏之心。”
“这不就是个‘九曲鬼潭’吗?哪里有什么风景可谈?”上官羽不清楚冼若水的心思,当下缓声问道。
“是么?我可听说这里曾经发生过奇迹,说曾经有人溺过水,都没呼吸了,可后来还是奇迹般的又活过来了。”冼若水牵着马,边走边说。
“那样的话你也能够相信?反证我不会信!”上官羽牵着马,走在冼若水的左边。
“是吗?”冼若水也不想同上官羽解释,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上官羽。
一抹斜阳照在“九曲幽潭”,潭面波光粼粼。冼若水掬了一捧潭水,慢慢喝了下去。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上官公子,你要不要试一试这水的温度?”“冰凉冰凉的!”
“谢谢了!我可没有这个雅趣!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上官羽说着跳上了马,“驾”的一声,扬尘而去。
冼若水心里暗道:“等一下我让你也偿偿那‘沉鱼渊’的滋味!”她“驾!”的一声,胯下的马匹长嘶一声,奋蹄驰去,不一会就追上了上官羽的马匹。
上官羽和冼若水两人一路前行,绕过了“沉鱼渊”,时而并辔而行,时而一前一后,沿着山路朝连绵起伏的海棠山脉奔去。
申牌时份,太阳已经慢慢西斜。一抹抹余晖斜照在海棠山脉上,让郁葱葱的山林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冼若水和上官羽胯下的匹马放慢了速度,缓缓地行走险峻的“落雁峰”的山路之上。
上官羽突然“咦”的一声,喝住了胯下的匹马。他突然跳将下来,站在“落雁峰”石崖边向下望去,只见那“落雁峰”悬崖陡峭,好不险峻;对面的那座石头山里,一匹瀑布宛如一条玉带从天而降,直泄了下来。
“上官公子,你又怎么那么有雅趣看起风景来了?”冼若水也跳下了马,见上官羽站在石崖边若有所思,上前缓声问道。
上官羽轻轻地叹了一声后,回过头来,有点伤神地对冼若水说道:“若水姑娘有所不知,此番情景,上官羽至今伤心!”
“这不就是‘落雁峰’么?哪有什么情景可谈?”冼若水按着上官羽在“九曲幽潭”潭边说话的口气,悠悠地调侃起上官羽来,“上官公子见风景如画,理当兴致才是,怎可谈及伤感之事?”
“若水姑娘哪里知道?我的心上人就曾在这里跌下崖去了!”上官羽说着说着,情绪明显低沉了很多。
冼若水“呵呵”了两声,装着好奇的样子。她缓声问上官羽道:“那上官公子说说看,你的心上人为何会在这里跌下去的?”
上官又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走向冼若水的身旁,黯然伤神地说道:“唉!都怪我不好,没有向她解释误会,以致她离家出走,遭坏人追杀,被迫跌下去的。”上官羽想起了虞楚楚,心里面又有一阵锥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