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熙相带着徐织琥真真正正的来了一趟江南游。
想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回北凉了。
当吴长青送徐胃熊到山脚下时。
临别前他送给徐胃熊一些话。
“未来千难万难,但凡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大可来找我吴长青。”
“我虽修仙道,但并不是不食烟火的世外之人。”
“既然我有万般能力,自然要让身边人过得更好一些,让小年的命运,不再那般多舛。”
徐胃熊感触颇深。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光耀整个徐家的弟弟。
当即策马扬鞭,向着上阴学进发。
待到徐胃熊离开之后。
吴长青站在武当山山门前,呆愣了好久。
最后回过神来后,他掐指盘算了一阵子,口中突然吐出了两个字“两年”。
黄龙士来到武当山后。
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但山上的道人们知道的是,这位老学究模样的老者,乃是他们那个神通广大的大师兄带回来的。
自然也就给黄龙士与贾佳嘉安排了一处绝佳的山中独院。
时常有鸟语花香,溪水长鸣。
算得上是武当山排名前三的洞天福地。
吴长青在送走徐胃熊后。
径直来到了这处独院。
刚来就见着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女,正在溪水之中,跟着那头大熊猫不断的扑腾。
好似在抓鱼。
黄龙士则坐于凉亭之中,一边品茶,一边看着手中书籍。
“怎么样,比你那竹林中的小破屋要自在的多吧。”
吴长青来到黄龙士身旁,自顾自的坐在了黄龙士对面的凉亭围栏上。
肆意欣赏着这山中美景。
“哼,就算这里环境再好。”
“能必得的我那小小竹屋里面所藏的万卷书?”
黄龙士却是不领情的冷哼一声,颇为不满道。
“别急啊,清凉山离武当山可有三四天的路程。”
“我已经传信让人送来听潮亭内的秘籍了。”
“你再等两天。”
吴长青出言安抚道。
“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
黄龙士面色讶异的看着吴长青。
看见吴长青回头看向他,一脸的坏笑。
黄龙士就知道,这家伙根本没憋什么好屁。
“其实吧,我是来跟你说一件事的。”
吴长青故作神秘道。
黄龙士懒得理会这家伙那神经兮兮的模样,端起那杯热气腾腾的香茶。
细细品悟了一口。
浑身舒服。
“我可能遵守不了咱们之间的约定了。”
吴长青再次开口。
黄龙士对此好似并不意外,依旧在细品茶水。
“当然,你放心,你想要的结果不会变。”
“只不过过程可能会有些变化。”
吴长青看着黄龙士这毫不理睬他的模样,笑着说道。
“你就说,你想要做什么。”
黄龙士放下的茶水与那本都快翻烂的儒家经典。
直视吴长青道。
“推翻离阳政权,打服北莽草原。”
“让整个北中原,大一统。”
吴长青轻描淡写道。
黄龙士捧腹大笑。
“黄口小儿!”
“北中原自千年前时期一直至今,何人做到过这种事情?”
“就是连个苗头都没有出现过。”
“你虽然不论武道还是天道,皆是天资卓绝,可就算是开悟的洪熙相,当年的吕洞玄都做不到的事情。”
“你当真以为,你做的到?”
黄龙士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讥讽。
尽情的嘲讽吴长青人小口气大,根本不知道这世间的天高地厚,海阔路远。
“我也是最近才想通的。”
“既然人活一世,且有能力去做,就算做那逍遥的神仙也好。”
“我也要痛快的在人间活一回。”
“那些我不想见到的事情,我便不会让其发生。”
面对黄龙士的嘲笑,吴长青没有生气。
反而面色平静异常,极为冷静的说道。
黄龙士不笑了。
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在此刻的吴长青身上,当真看到了对方所说的那种可能性。
黄龙士默然,微微垂下了眼帘,不再去看吴长青。
吴长青把想说的话,全说了。
转身便走。
直到他快要消失在黄龙士视线中时。
“吴长青,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黄龙士突然开口道。
“为万世开太平嘛。”
“对我来说。”
“小事。”
吴长青头也不回,口气大到足以遮天蔽日。
黄龙士幽幽一叹,不知是在为他所谋的千秋计划毁于一旦而悲哀。
还是因为有人会扛起他的担子,会去替他完成梦想而欣慰。
吴长青重新回到了第十四峰上。
回到了那个他已经足足待了七年阁楼之内。
这一次,他雄心壮志。
有了新的目标,有了新的动力。
他要一举踏入那筑基期!
当他再次出关之际,便是整个江湖彻底翻覆的开始!
时光如梭。
吴长青所闭关的这段时间内。
江湖同样的不平静。
洪熙相对天立誓,向世人证出了他三世身份。
整个离阳乃是北莽的江湖,都被他这三世身份震的颤鸣不止。
那一日洪熙相领着徐织琥骑鹤下江南后。
先是去了江南卢家,一口断绝了徐织琥与那卢家次子的婚约。
且面对棠溪剑仙卢白颉的挑战时。
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那个名声享誉整个江南道的棠溪剑仙竟是连剑都未能拔出来。
此事震惊整个江南道。
随后洪熙相带着那袭红衣去到了当年他娘受难的太安城。
且在太安城内,买了个葱油饼,就光明正大的坐在路边大口咀嚼。
而那名年轻道士,就站在红衣的身旁,温柔的注视着这个自己追求了八百年的红衣。
眼红的赵氏朝廷,当即便派出的重兵,前来驱逐这两人。
可令人荒唐的是。
三十离阳重骑军,一百轻骑军,以及百人金甲禁卫。
在面对这一对神仙眷侣时。
就如同一座座雕像一般。
纵使那名领头的三品武将都快喊破了嗓子。
但这足足两百来号甲士,却是纹丝不动。
静静的注视着两人在那不徐不疾的吃完那张葱油饼。
随后两人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并非他们想要违抗军令,只是他们在这八百年来的第一人面前,实在是举步维艰。
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