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浮天,夜晚到来。
经过一整天的救灾努力,龙河府其他地方不知道,最起码狭北县这边,状况已经开始稳定下来,一切都在走上正轨。
陈元出了家门便跟消失了一样,没有出现在县令许金才紧急召集的商对会,没有出现在帮助他人的现场。
于是现在很理所当然的,县城里满大街都有人在找他。
毕竟他的人缘很不错,而且,真找着了,肯定会得到报答。
所以,不管是老爷们,还是普通人们,都加入到这个找人的行动里。
还好,陈元出城前,就已经顺路物色到一个好地方。
现在回来之后,悄悄往里面一缩,就是一副在出门途中,意外遭到地陷地裂,被半埋进去的情况。
再装作现在刚醒过来,对外喊了几声,让附近在找着他的人听到。
“快快快!这边呢!”
“陷坑?”
“挖开它!”
一阵鸡飞狗跳,陈元被沿着缝隙,给挖救出来。
鬼皮面具此刻戴着,伪作自己的脸,他显得格外惨白憔悴,只苦笑着对为首的许捕头他们开口:“天黑没注意,直接掉进去,给各位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唉!好人没好报啊!”
“许捕头,可不能这么说,应该是吉人自有天相,过了这個坎,以后就是平步青云!”
许捕头的边上,是张员外。
再边上,就是捕快们跟张府的家丁。
远处还有聚拢起来,或脸色遗憾或露出笑容的百姓们。
陈府这边的家丁,也在闻讯赶来,一个两个都是找了一天的样子,眼睛带着血丝,但又满是激动之色。
看着他们这个样子,陈元怪不好意思的。
于是,他选择撒币。
反正只要家业还在,积蓄迟早会有的。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寻常金银,也渐渐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撒完币,大家欢呼,他被抬回家。
主屋之中,只剩两人之时。
面对着辛劳担忧一天,现在正在床头絮絮叨叨的管家福伯,陈元听了一阵,思索着,接着很干脆地亮出自己修仙者的身份。
福伯愣住了。
陈元略有解释说明,并做出证明的表现。
这也是吸取教训。
当然,其实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瞒着,只不过嘛,他这修仙打从一开始,就和各种麻烦脱不开,需要尽可能地低调,免得走漏风声。
到现在这时,才算是初步有了一点底气,觉得是时候可以对府中最信任的人们,稍微透透底!
这样一来,在平日里,也能帮忙打个配合。
然后。
福伯老怀宽慰,不在他的面前多言,转而跑去自己过世爹妈的牌位前,继续小声地絮絮说起来。
反正这话是肯定要说的!
陈元对此也是无语了,为避免对方累坏,还只能安排着几个人,守在供奉牌位的祠堂外边,就近看护着。
他继续躺着装伤员。
装了十日!
陈元只一副在家休养的样子,顶多就是偶尔接待一下过来探望的人。
实际上,当然是勤修不断了!
现在可是又多了个【死不罢休(黑)】啊,哪有时间真的休息。
因此还时不时地潜伏出去,观察李乡黑水河那边的动静。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风平浪静。
稳步有序。
没有异样发生!
之前返乡的家丁仆人,也是在地震影响渐散之中,开始逐一回返。
这一日夜里。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陈元刚刚收功,打算练练法术之时,小耳火急火燎地冒出来。
“老爷!有人在偷吃!”
“啊?”
“伙房那边有声音,偷吃的声音!家里边肯定有人在偷吃!”
小耳这样的话,让陈元不再惊疑。
他只是显得奇怪地开口:“那就过去看看咯,说不定只是哪个人起夜肚子饿,或者是守夜的门房家丁,想找着垫肚的……”
虽然是这么说,但他家里的人,除了自己本人之外,不应该会做出偷吃的事情才对,他们只会提前拿走可以垫肚的,毕竟陈元对这个并不吝啬。
于是一人一阴兵,偷偷地摸到了伙房。
还真的有人在偷吃!
而且!
“有阴气?只是很淡……”
伙房,阴气,鬼祟,嗯,陈元想到了不算愉快的往事,小耳察言观色,顿时忍不住讪笑,下意识开始搓手弯腰。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陈元直接从被打开的窗户溜进去,目光直接锁定了那正在偷吃的人。
只见月色清冷,透窗而入,铺洒在狼藉凌乱的伙房之中,那地面点点的肉汁血渍,被映衬得尤为刺眼。
偷吃者浑然不觉身后已经来人,依旧蹲着身体,在啃食着双手捧着的东西,身体一耸一耸,像颗浑圆的筋肉球。
“熊凌!”
陈元一眼就认出对方,站在伙房里的月光下,直接开口。
熊凌,陈府中的家丁护院,不是家养家生子,只是一个雇工,家住在隔壁山南县,贴近狭北县的一个山村,名叫熊家村。
打小的时候开始,就显得壮实过人,他爹拿着两条肥肠,找到村里有点学识的人,这才有了个还算不错的名字。
不然,估计就要叫熊大,或者熊大壮之类的名。
之所以会跑来陈府当家丁护院,是知恩图报。
几年前的冬天,意外地降下大风雪,迅速地降温,而他事先没做什么准备,就跑进山里边打猎。
能赤膊打赢大野猪,却干不过严寒,到头来,冻得跟块冰坨坨似的,倒在狭北县这边。
陈元当时刚好在巡庄,救了他。
此刻,熊凌听闻到话语,耸动的身子不由一停,猛地转过头来。
尖牙带肉丝,面颊生杂毛,一双眼睛幽绿幽绿的,捧着的生肉血水直滴。
这个形象,没能吓到已经见多识广的陈元。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
熊凌不由一怔,然后眼中的幽绿开始退去,又变回往日的样子。
“老爷,您怎么哎,呸!我艹!我怎么,怎么……”
话说到一半,熊凌也是注意到自己现在的情况,顿时直泛恶心,手忙脚乱,显得慌张。
“老爷,您听我解释!”
“我在听啊。”
“哦哦,也是,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元:“……”
面对他无语的注视,熊凌这边顿时十分紧张,忍不住拿起一瓢水,匆匆漱口洗面,又脱下染着血渍肉汁的外衣,力图保持整洁端正。
脸上的长毛不知不觉退去,身上的阴气也隐没回体内。
熊凌完全恢复正常,拘谨站着,开始回思,然后眼中不由闪过恼怒之色,却又显得疑惑不解。
“想起来可能是因为什么导致的?”
“嗯,想起来了,应该。”
熊凌瓮声地开口,闷闷地说起自己想到的事情。
“就在两天前,我已经打理好家里,又帮二叔修好房子,将三婶家的井砌好,还把因为地龙翻身,跑到村子周围的一伙豺狼赶走……”
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回去时的经历,然后才转到正题:“我觉得老爷这边或许会需要我,所以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夜里翻过狭山的时候,碰到个小庙。”
“庙里有个庙祝,我本来只是想歇歇脚,但结果莫名其妙的,跟他说了我的苦恼,就是,嗯,我想报答您,可是,家里这边又无风无浪,显得我跟个吃白饭的一样,空拿不少的工钱,这恩不止没报,反而感觉越来越多了。”
这么说着,熊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陈元很想纠正他这错误的观念,但这时也没有阻止,免得打断他的思路。
熊凌便在随即,说到另一关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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