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梨还没开心太久,就听到朱长青嫌弃的声音。

“不分锅吗?单人独立一锅更卫生。”

“A国实行分餐制多年。分餐能更好地隔绝幽门螺旋杆菌的交叉感染,降低胃病的概率。”

江梨:……

你说得好有道理哦。

但现在是说这些的事情吗?

“朱叔叔,家里的锅刚好不够用,要不你凑合着用?”

江梨边说,边给袁燊舀了一碗鸡汤,还气呼呼地自言自语:“接吻还会交换口腔的幽门螺旋杆菌呢!干脆大家都不接吻算了。”

越想越气不过,江梨直接看向朱长青:“还有……朱叔叔你都单身这么多年了,要不也凑合单着下去得了。”

朱长青:……

江梨边说边舀汤,给自己盛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锅边,嘶一声轻呼出声。

袁燊连忙抓起她的手查看,拉着她去冲洗。

等两人回到小餐桌的时候,他就拿勺子喂起了江梨,一口鸡汤送到江梨嘴边:“你手烫到了,我喂你。”

“没那么矫情!”江梨疯狂用眼神示意他:长辈在呢!

袁燊也用眼尾扫了一下朱长青:我在做示范呢!

江梨喝了一口喂过来的鸡汤,但表情完全是不期待的。

她早已经放弃对朱长青不切实际的幻想。

果不其然,朱长青面无表情看了两人一眼,又看看熟睡中的小满,问:“房间在哪?我帮你抱他上去睡觉。”

说完,也没等祁夫人拒绝,就强势从祁夫人手里把江小满给抱了起来。

刚抱起小满,朱长青就眉头微蹙埋汰:“这小子可真沉。”

事实真如此,最近江小满在练拳击,浑身都是肌肉,抱起来沉甸甸的,可比一般的小伙子沉多了。

但祁夫人最爱的就是小满,听他这么一埋汰就不乐意了。

“你要是不行,就让我自己来抱。”

朱长青避开了祁夫人要抱回江小满的手,表情僵硬问:“房间在哪。”

见袁燊和江梨装死,祁夫人就主动带路,带着朱长青上楼,然后吩咐朱长青轻点把孩子放下。

可小满刚碰到床垫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适,下意识抓住了祁夫人的手臂。

祁夫人心口一暖,有种被需要的幸福,一只手任由小满抱着,另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

很耐心地轻拍着。

一点也不觉得麻烦。

她温笑地看着沉睡中的江小满,小小声说着:“这孩子长得可真快啊。

他从出生的时候,就是我带的。他打小就爱抱着我的手臂睡觉。

没想到一转眼间,都这么大个了。”

说着,祁夫人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眶就红了。

等小满彻底熟睡后,祁夫人才和朱长青下楼。

这会儿,袁燊和江梨早已经消失不见。

五叔恭恭敬敬迎向两人:“六爷和太太已经回房休息。他们让我嘱咐两位,外面下起暴雪,等明日雪停了,再送两位回去。两位吃完热身子的鸡汤后,去客房休息即可。”

“嗯。”朱长青高冷应了一声。

祁夫人也难得坐了下来,问五叔要了点烧酒,然后偏过头问朱长青:“你喝吗?”

“喝。”朱长青应声。

祁夫人就给他倒了一杯烧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抿了一口烧酒,只觉得从喉咙到胃,都是火辣辣的。

朱长青看出她的不适,给她盛了一碗鸡汤。

“空腹喝酒不好。”

“谢谢。”祁夫人喝了口热乎的鸡汤,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烧酒,继续说道。

“小满这个孩子,长得可真好。”

祁夫人侧眸看了朱长青一眼:“你知道我儿子执行死刑前,说了什么话吗?”

朱长青没问,但祁夫人径自说了下去。

“后来,监狱里的熟人跟我说。他喊妈,妈,我错了;妈,我害怕;妈,救我……

他们跟我说,他临死前,吓得都撒尿了,很狼狈……”

祁夫人暗暗抹了把眼泪,又喝了口烧酒。

“年轻的时候,总想着当独立女性拼事业,实现个人的价值。

以为给孩子树立榜样,严厉要求孩子,孩子就不会行差踏错。

老了老了,有钱,可一双儿女却惨死……这个时候才惊觉有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祁夫人又喝了口烧酒,带着几分决绝看着朱长青。

“我本来是一个要死的人,一个执意踏入空门的人,是小满,小满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给了我希望。

小满是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把小满当成了我儿子。

我这辈子剩下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小满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为一个思想正派的人。

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想。婚姻、爱情,对我来说,早已经并不是必需品。

等雪停了,你就离开吧。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而且,我年纪也大了,不可能再为你生育。你还是重新去找个良人吧。”

说着,祁夫人就悠悠起身,回了自己来袁家一直住的那个房间。

等房门要阖上的时候,朱长青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在视野里,握住了门板,强行把门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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