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三道红尘气,顾宁安足足花费了一整日的功夫,才将他们尽数融入木剑之中。
在此期间,他不止一次吐纳天地灵气恢复自身法力,以至于修炼完毕之后,这附近的灵气都是几近“枯竭”。
嗡!
随手挥动了一下手中木剑,一道清澈的嗡名声骤然响起。
融入了六道红尘气的木剑,此刻通体透出淡淡的莹光。
其剑锋处虽无锐利之气,但顾宁安可以笃定,此剑一出,他所见过的哪位灵佑侯肯定是抵挡不住的。
“你来自红尘俗世,又出自顾某红尘老友之手,而今身凝红尘气,恐怕没有比红尘剑这个名字更是适合你的了。”顾宁安的话音落下,红尘剑当即绽放出一道银光!
见此情形,顾宁安笑道:“好,长剑蕴灵,以后就叫你红尘剑了。”
红尘剑入鞘,顾宁安随手将其放于一侧,转头看向了身后那三米高的金桔树!
昨日吐纳灵气之际,顾宁安特地坐于这树苗一侧,就是想让其接受灵气滋养,好长得快些。
结果没曾想,一整日的功夫,它竟然已经长至三米多高,浓密的枝丫也是朝着四周延展了开来,看这架势,恐怕是要不了多久,他都能吃得上自己种植的金桔了。
照例给金桔树浇了一桶水后,顾宁安洗漱了一番,就是走进伙房,下了一碗素面来吃后,就是出了门去。
算算时辰,这郑德自打前一日回家之后,可就再没了什么动静,想着去看看情况的顾宁安推演了一番留有自身法力的铜钱的位置。
结果这不算不知道,一算,怎么根据卦象来说,铜钱竟有“遗弃象意”外露?
郑德把那铜钱丢了?
……“哎,顾先生,你怎么来这里了?”膀大腰圆的条狼氏握着一把扫帚,笑着问了一句。
闻言,顾宁安先是拱手作礼,进而又是回应道:“我来寻郑德,这应是他家的宅子吧?”
条狼氏一听,当即上前了两步,压低了声音道:“顾先生,你可是来晚了一步……昨日清晨的时候,我就见那郑德夫妇,收拾着细软,雇了架马车朝城外去了。”
“当时我正好在这清扫,就随口问了几句他们上哪儿去。”
“结果郑德那小子就跟我打马虎眼,平日里温婉有礼的谭冰也知怎么的,一言不发。”
“对了,最奇怪的是,那谭冰从家里出来之后,蒙着一个面巾……你说这天气也怪热的,她带个面巾不怕闷坏了也?”
听到这,顾宁安大概是猜到这郑德为何要突然离开了。
甚至这厮还将蕴藏着一道法力的铜钱留在了宅子里头……
告别了条狼氏,顾宁安换了个位置进入了郑家宅院。
走进正堂,四周的陈列都有些杂乱,彰显着屋主人离开之时的急切。
正堂的中央,有一方八仙桌,八仙桌的桌面上,摆着一枚铜钱,铜钱的下头,还压着一张黄麻纸。
拿起铜钱,展开黄麻纸轻扫了一眼,顾宁安不由得长叹道:“字是真不敢恭维。”
黄麻纸上的内容,是郑德留给顾宁安的信。
【顾先生,对不住了!】
【那日归家,我于镜中倒影,见吾妻面容无相,当时先生给予我的铜钱一阵发烫……由此吾可猜测,吾妻以为妖魔邪祟。】
【然,谭氏与我共结连理五载,纵其成了邪祟,或是以往本就是邪祟所化,吾也狠不下心去伤害她。】
【顾先生即为仙人,那自有除邪之心,吾不告而别,也是怕先生秉正道,将我的娘子灭杀。】
【对不住了,先生…….我会带着我的娘子隐居深山,不问世事……吾可以向先生保证,倘若那一天,我娘子下了山去为祸人间,在哪之前,郑某人一定已经踏上黄泉路向世人谢罪…… 】
看到这,顾宁安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后世那“白娘子的故事”,这郑德所诉,好像是将其当成了“除恶务尽”的法海……
正堂中的一角,摆放着不少的拨浪鼓,这么多物件要隐居深山的郑德自然是不会带走的。
顾宁安随手拿起一个拨浪鼓,手掐三宫,很快就是推算出了郑德二人的大概方位……
……
一条崎岖的林间小道上,马车的轮毂不断的发出“喀哒喀哒”的撞击声。
马车车厢的帘子被掀开,盖着淡蓝色头巾的谭冰伸出手晃了晃。
会意的郑德赶忙勒停了马车,托着谭冰下了车。
谭冰伸出手,在郑德的手心写了个“走”字。
郑德颔首,随即捏了捏谭冰的手,算是“好”的回应。
哐啷!一声巨响字马车轮毂处传来,循声望去,不知是哪里飞来一根木棍正正好好卡进了马车轮毂之中。
意识到不对劲的郑德一手将娘子拉倒了身后,一手从车座下面抽出一把臂儿长的剔骨刀。
“别躲了!我看着你了!”
“识趣的就给郑爷爷我让开一条道来……”说到这,郑德晃了晃手中的剔骨刀厉声道:“郑爷爷我给你们放放血!”
两侧的灌木中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响起。
陡然间,三个身材各异,蒙着面的“林匪”窜了出来,只见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了一柄亮闪闪的大刀,气势汹汹的朝着郑德围了过来。
“小子!你挺狂啊,老子倒要看看,你等会被砍翻的时候,还能不能那么硬气!”为首的林匪怒喝了一声,脚下步子渐渐加快,一对阴翳的眸子死死的锁定了郑德。
“慢!”郑德大喝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散碎银子:“哥几个出来混,不就是为了银钱,何必斗个你死我活?”
“我把钱留下,哥几个给我让条道,可好?”
闻言,为首的林匪驻足,与一旁的二人低声讨论了一阵。
半晌之后,为首林匪沉声道:“好,你把刀放下,我们兄弟几个要搜查一番你的马车,拿光了钱财,我们就放你们走!”
此话一出,郑德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若是真的放下刀,那他们二人真就成了“待宰羔羊”,可若是不放,万一伤着他家娘子,又该如何是好?
“小子,想好了没?”为首林匪催促的同时,又是凑近了几步。
正当郑德犹豫不决之际,一阵莫名的清风吹过,风卷起地上的沙尘,卷起马车车帘,亦吹开了谭冰脸上的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