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犀过了宁河县,忽然想起那宁河县近郊的医庐,那赛阎王如今也不知怎么样,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死不了,如此人物,脱生死也不是不可能,不然又怎能救人于水火,医术赛阎王呢!
“哎呀!”李灵犀站在当日遇到赛阎王的桥上,忽然猛一拍头,懊悔道:“当年赛阎王再三嘱托我,让我回去之后问师父为何杀人的人要死,不杀人的人也要死,我也几次回到清源派,没想居然把如此事情给忘了。”
没想到自己一直以诚做人,却不知早已做了那失信之人,李灵犀再三考虑,终究还是想上门亲自请罪。虽然自己可以就此路过,下次得到了答案再登门拜访,但终究是失信于人,他也打定主意要上门去请罪。
几缕斜阳几映草,暮霭沉沉楚天高,那医庐却和当年李灵犀来时一般无二,碧草青青,群山掩映,真是一处世外桃源!
“赛阎王前辈,赛阎王前辈……”李灵犀心中有愧,只是轻叩柴扉,静等赛阎王唤自己进去。
“谁呀?”一略显疲惫的声音从医庐里传来,随即便见有人前来开门,正是那赛阎王。五载岁月悠悠而过,此人果然容颜丝毫未变,见了李灵犀也是大喜无比,少见的将李灵犀迎了进去,“哟,原来是灵犀小哥儿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坐!“当年一别,匆匆五载已过,不知赛阎王前辈可还安好!”李灵犀问道。
“我倒也无事,不过医医别人,这些年也无甚变化,不外乎是生死之事更多了一些罢了。我虽自恃医术通玄,但终究是难以尽救世人,尤其是那等不自救,只求于人之人。”赛阎王说道。
“赛阎王,前辈。我……”李灵犀见这赛阎王与其说是一个医术与鬼术通玄之人,不如说是一个耄耋老者,虽说他与自己师父是同辈论交,但赛阎王却是极度显老的。也许是得道的时机晚了些,又不愿更改容颜吧。这样一位老人那般重托自己,自己却依旧忘记了此事。李灵犀着实汗颜无比。
“灵犀小哥儿,你可是为我带来了当年那件事情的答案?”赛阎王脸皮通红,似乎激动无比,看着李灵犀,只差没有抓住他等他开口了。
“实不相瞒,赛阎王前辈,晚辈有负重托,当年前辈嘱托之事,晚辈不知为何一时忘记。居然不曾向家师提起!还望前辈责罚。”李灵犀半跪在地,他也知道当年赛阎王既然托自己带话,而不愿意亲自修书问师父。肯定是此事他极难开口,自己却失信了,岂不让人失望无比。
“什么?你没有向陈伯当那老贼提起?咳咳咳……”赛阎王果然大怒,一时不察居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手指着李灵犀,似乎怒极连话也说不出来。
“前辈息怒。前辈息怒。不过此事终究是晚辈之错。还望前辈责罚晚辈。莫要对家师不敬!”李灵犀无奈地说道。
“好啊。好啊!陈伯当。你这老鬼德行不堪却有个如此良徒。连老鬼骂你几句。他也要替你维护。”赛阎王似乎真地动怒了。转向李灵犀说道:“李灵犀。你罔顾承诺。失信于我。若论辈分。我便是伤你于眼前亦是应当。本来我尚有一宝贝准备送你作为酬劳。如今却是事情不成。反而要加以责罚!”
李灵犀暗暗点头。自己虽然可以装作路过宁河。等下次问到了事情再来告诉他。但自己这五年来终究是忘记了这事。实在是有罪过地。
“还望前辈责罚。”也许。这也是李灵犀为自己提个醒。日后许诺于人就要应验。不然就是自取其辱。
“也罢。前不久有位老朋友托人告诉我。在那洛带镇附近出现了许多不寻常地事情。你如果想要赎罪。就去替我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赛阎王顿了顿。说道:“你明知询问之事没有办妥依旧上门道歉。足见你也是忠信之人。调查洛带镇地事情就不用那般急了。不过必须查明根源。等有了结果。你再回来告诉我就是!”
“那洛带镇在何方?”李灵犀问道。
“此地向南三百里便是那洛带镇!此镇靠近宁河之下游宁江,镇民皆以捕鱼耕作为生。其他的任何情况我也告诉不了你,你自己好生小心吧。”赛阎王说道。
“如此,晚辈便告辞了,希望能够早日将洛带镇的情况查明,回报前辈。”
李灵犀转身就要走,却被赛阎王唤住了。
“回来,回来。你这小鬼,也罢,给你一物防身!”赛阎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递给李灵犀,问道:“哦对了,当年你师父令你从我此处取回地那东西,他可曾赐予你了?”
“什么东西?”李灵犀茫然不解。
“你不知道?”赛阎王也茫然了,神色中露出疑惑之色,说道:“我本以为那东西是他意欲给你的,没想到却不是这样,算我多话了。这个药瓶你拿着,一旦身上出现痉挛,接着出现皮肤木化,最后出现铜钱斑纹的时候,你必须将此药服下!”
李灵犀心里一惊,什么痉挛,皮肤木化,铜钱斑纹,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难道那洛带镇真的有什么不对劲?
“多谢前辈!”
赛阎王目送着李灵犀离去,却是自言自语道:“陈伯当这是搞得什么鬼?当年我们几人便以他最为神秘,根本看不透他。五年前又从我这里命那小鬼取走当年得到的唯一一粒七转金丹,不是赐给这小子的,难道是给他女儿服用地?不太像啊。可别糟蹋了那绝世灵药!也罢,本就是他之物,管它作甚。”
说完,赛阎王吧嗒吧嗒地抽了几下旱烟,这才走进第二间茅屋,推开门,便见茅屋里躺满了人,说是人不太对,因为这些人毫无意识,生机全无,不过身上却是布满了铜钱斑,令人看了直作呕。
李灵犀顺着宁河一路向南,虽然宁河县境内的宁河已经是极为宽大了,但下游的宁江才是真正宽阔如江海,据说这宁江是直通大海的。凭李灵犀的脚力,不过两天功夫便到了洛带镇。
望着脚下的将军射箭碑,石碑上的箭头分别指向四个方向,其中一个便是洛带镇,李灵犀知道到地方了。
“哎……”
李灵犀忽然听到一声愁苦无比的叹息声,循声望去却见一老船翁刚刚停下了小舟,七八只鱼鹰垂头丧气地站在船舷上,也许是养熟了,这些鸟儿也不喳喳闹闹,老渔翁则是一边依靠在船桨上,一边抽着闷烟,垂头丧气的叹着闷气。
“这位老人家!晚生有礼了。”李灵犀走过去,拱手问道。“小哥儿,你这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啊?”老人家问道。
“老人家,我这是从上游来,到下游去。敢问此地可是洛带镇?”李灵犀说道。
“呱呱也许是见了生人,那鱼鹰居然闹腾了起来。
“畜生,闹什么闹。捕不到鱼,喳闹地本事倒是强。”老渔翁斥道,随即勉强地一笑,说道:“小哥儿,此地便是洛带镇。瞧你这一身打扮,怕不是寻常人,此地最近不太…也没什么,不过如果你没事,还是别进镇里去了!”
李灵犀感激地笑笑,问道:“老人家,这宁江宽不下两三里,这些鱼鹰也是正当壮年,为何会捕不到鱼呢?”
“哎,也不知道是谁造了孽,这宁江自从上个月开始,就捕不到鱼了,一开始还能网罗些小虾,现在一网下去,只有水草……哎,这日子,没法过了。”老人家瘦削无比的颧骨上,露出了更多的无奈,也许这个饱经沧桑地老者并不怕生活的艰辛,只怕生活的绝望。
李灵犀放眼望去,果然见那广阔无比的宁江上一条渔船也没有,岸边倒是停着不少,一条大江却连老渔翁都捕不到鱼,直觉告诉李灵犀,这洛带镇至少从这里就能看出些不正常!
“那敢问老人家,这洛带镇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比如说贼乱匪祸之类?”李灵犀问道!
老渔翁闻言,眼里露出一些忌惮,浑浊的眼神望了望李灵犀,却是埋头抽烟,也不答话。
“老人家,我只是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一宿而已。如此相问不过是担心夜间安全,别无他意。”李灵犀知道每到一个地方,想要知道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问那里的老人家。
老渔翁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旱烟,心头烦闷,抽出烟杆子在船上梆梆地敲起来,半响才说道:“如果不想惹上祸事,晚上记得千万不要开门,不论听到什么动静!”
“多谢老大爷。”,李灵犀说道。那老渔翁也不和李灵犀拉家常,一赶鱼鹰,居然又不信命一般地下江捕鱼去了!
李灵犀走了不久便看到了洛带镇地镇子大门,熟料两个熟悉的身影却一闪而过,倒是令他微微惊讶。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