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啊,让开啊,闲杂人等都让开啊。”
“外地人都把介绍信准备好,谁要是拿不出证件,全都关小黑屋。”
“本地人没事少出门啊,别有事没事在外瞎晃荡。”
父女俩在街上晃荡的时候,两个人敲锣打鼓的吆喝。
叶舟山捏着闺女的胖爪爪问:“乖宝啊,你说他们这是啥意思?”
“啊啊啊……”
【饿。】
“他们饿了啊?”
“也对,饿狼可不就饿了,他们是喂不饱的,也不挑食,啥都吃得下,啥都要吃。”
“何况还有人抢了他们的碗,犬类最护食。”
团子?
“啊啊啊……”
【福满饿,爹坏。】
叶舟山乐着啃了口闺女的肉爪子:“哦哦哦,原来是我家小祖宗饿了啊。”
“等着啊,爹给你找点热水去。”
叶舟山找了户看起来不错的人家敲门要热水。
开门的是个老爷子,看到陌生面孔很警惕。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叶舟山笑着道:“老同志好啊,我们是来探亲的,就沙中区梁家。”
“我是梁老爷子的侄子。”
“本来想来买些东西,但没想到,一个店铺都没开门。”
“这不,我闺女饿了,我想跟你换些热水。”
叶舟山露出怀里肉嘟嘟的团子。
团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老爷子,咧着小嘴笑。
老爷子下意识回了个笑,警惕少了些。
叶舟山怕老爷子不信,还侧身让老爷子看身后:“您瞧,这驴车还是我叔的呢。”
老爷子信了叶舟山的话,又看了眼团子:“先进来吧,外面风沙大,苦了娃子了。”
“谢谢您嘞。”
叶舟山牵着驴车进院子,屋子里还不错,老爷子家底挺厚。
屋子里除了老爷子,还有个躺屋子里虚弱咳嗽的老太太。
老爷子带他们到堂屋:“坐会,我去烧水。”
“谢了。”
老爷子去灶房,叶舟山逗着闺女也没乱走动,屋子里时不时传出爷俩的笑闹声。
老大爷听着,思绪飘远,曾经,他们家,也有这样无忧无虑的笑闹。
水烧好,老爷子给他们拎进来。
叶舟山摸出一块钱。
老爷子摆手:“不用,不用,一点水而已,快给娃子喝吧。”
叶舟山也没客套,收起钱,就给团子兑奶粉。
老大爷见了,忍不住蠕动了几下嘴。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垂着头,佝偻着背进了房间。
屋子里传出几声细碎的声响,和一阵压抑的咳嗽。
很快又归于平静。
叶舟山把闺女伺候饱,留了半袋奶粉,和一颗给纪家纪家夫妻制的药,带着闺女,没打招呼直接走了。
老爷子听到动静出来,看到桌上的东西,久久的没有回神。
出门后的父女俩发现街上多了不少人,都在排查身份证明。
叶舟山一路出城,被查了三次。
倒是没被抢东西,主要是他们的目的,大概不在他身上。
叶舟山明白了这些人想做什么。
郭长城这条土狗啊,学龚同岗这个老阴逼的,假公济私。
也不知道从哪搞了个文件,协助考古队干活。
所以拉起个巡逻队,对所有人进行严密的检查。
一是检查身份,看谁是考古队的人,看这些人身上,有没有墓里的东西。
二是检查所有考古队的东西,但凡出土的,全都要仔仔细细的注上标识,登记造册,确认不会不明不白丢失一件物品。
到时候帮忙送到博物馆。
既然龚同岗不让他得,他也不让龚同岗得,顺便再得个尽忠职守的美名。
他是把假公济私玩得明明白白了。
哪怕龚同岗要陷害他,他都不怕。
西山墓外,他也围了一圈人,二十四小时,轮流值守,所有进出的人,都得接受搜身检查。
一旦发现有人夹带,就以偷盗罪名关起来,谁说情都不好使。
何况气得肝疼,想传信都传不出去。
叶舟山反正是高兴的,闹呗,反正就是玩。
叶舟山吆喝着驴子出城后往北走。
路上起风了,风沙吹得人睁不开眼。
团子小小一团缩她爹怀里,头发丝都没露。
时不时蹬蹬胖腿还咿咿呀呀的哼歌,是她娘哄她睡觉时哼的。
叶舟山听到了,也跟着哼。
父女俩一人一句,吼得一个比一个难听,却谁也不让谁,就争谁嗓门大。
团子差点吼劈叉。
急促的马蹄传来,叶舟山伸长脖子瞅了一眼。
呀,真巧。
马队却没搭理他,径直从旁边跑过。
叶舟山忙招手:“大哥,问个路啊,徐老大家怎么走啊。”
马队猛的停下,掀起一尺高的尘土。
为首的汉子骑着马回身,警惕的看着叶舟山。
“你是谁?”
叶舟山举起双手笑道:“同志别紧张,我就是个普通客人,之前还住你们徐老大招待所来着。”
汉子更警惕了,招待是他们老大这事,谁也不知道。
“你到底是谁?”
汉子声音带上了厉色,握紧了手里的刀,其他人也都气势汹汹。
叶舟山嬉皮笑脸的求饶:“别动刀啊,我是好人。”
“我未过门的姐夫还在你们家呢,自己人。”
汉子眯着眼睛打量叶舟山。
叶舟山笑道:“对对对,我就是你们调查过的那个人。”
“那啥,你们也别着急去西山,市里也别去了。”
“郭长城正和龚同岗斗法呢,看在都是自家人的份上,我给你们带个信,咱们在旁边看热闹就是,别往上凑。”
汉子心思急转,想不出所以然,索性带着叶舟山往回走。
有人带路,叶舟山轻松了。
到了地方,汉子让人将叶舟山带到空屋子里。
他先去找徐凤娘回话。
徐凤娘倒是没避讳纪孝廉,还饶有趣味的看着纪孝廉。
“你这个小舅子,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纪孝廉不置可否。
有没有意思不知道,但确实让人头疼。
“把客人请进来。”
汉子应下,很快带来了叶舟山父女俩。
团子见到纪孝廉,兴冲冲的挥爪爪。
叶舟山瘪着嘴,直接把团子塞纪孝廉怀里。
“老纪啊,艳福不浅嘛。”
“就是可怜我那个为爱疯狂,茶饭不思,肝肠寸断的姐姐了。”
“唉,啥都好,选男人的眼光不好。”
纪孝廉翻个白眼,懒得搭理。
叶舟山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徐凤娘旁边。
“徐当家的真是个尤物,瞧瞧这身段,这颜色,这气质,一般娘们可比不上。”
“你这样的啊,也就比我媳妇差那么一丢丢。”
徐凤娘呵了一声,妖娆的往前一趴:“那你媳妇得好看成什么样啊?”
叶舟山嘿嘿乐着:“你瞧我闺女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