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沅脸色一白,他后退两步,握着机票的手发抖:“可,可不逃的话,你也会……”
“比起这个,我想问你一件事。”慕青梨倒不觉得对方会立刻来取她的心脏。
如果真的这么着急,王庆不敢在威亚上动手。
毕竟当时的情况十分紧急,如果不是慕青梨本身厉害,她可能直接摔成肉泥了。
那还提什么取心脏?
聂沅:“什么?你想问什么?”
“你姓聂,你的父亲是谁?”慕青梨问完就紧盯他的眼睛,不错开一丝一毫的神态。
聂沅的脸在她的询问之下肉眼可见的苍白下来。
甚至,还在发抖。
发抖?
慕青梨微蹙眉头,“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聂沅努力控制着情绪,但依然难以压住内心那股子躁动的戾气。
他慢慢恢复神态,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对帝都的势力不了解,需要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体系。”慕青梨淡声说道。
“当然,也是因为我意外得知了一个大佬被人称之为聂先生。他和你一个姓,我就想,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聂沅低头扶着墙,慕青梨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不知怎么的,能感觉到他很不开心。
甚至在怨恨。
所以,果然是他的父亲,并且也没有在苏影后的悲剧上有所作为么?
慕青梨不忍地别开眼,“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没什么不好说的。”聂沅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漂亮的桃花眼满是恨意,“你打听到的那个什么聂先生,不是我的父亲。”
“而是我父亲的兄弟,聂承运。”
“我的父亲,是被他害死的。”
——
帝都某处豪华的大平层区域,落地窗前,聂承运抬手倒了一杯红酒。
轻轻摇晃着红酒杯,他目光落在窗外秀美的风景上,嘴边沁着笑。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哥啊,自从你死了之后,我再也没有阴云盖头的感觉了呢。”
“说起来我现在都能想起大嫂的滋味呢……”
聂承运俊美的五官扭曲,笑容阴暗,“你知道的吧,她还替我生下了一个儿子呢。叫聂沅哦。”
一阵风刮来,聂承运享受地闭眸,“这愤怒的风是你吗,大哥。”
——
“你说的你父亲是聂家的继承人?”慕青梨大吃一惊。
从聂沅的口中她得知到了一个从未探索过的世界。
和海市只有豪门不一样,在帝都,除了豪门以外,还有位列豪门之上的——世家存在。
这类家族平常低调至极,甚至在网上搜不到他们的信息。
除了极个别活跃在媒体大众前,也不过是因为需要罢了。
聂沅口中的世家是能轻易碾死豪门的存在,他们拥有把控各地豪门的权力,是真正的权贵阶级。
位列众人之上。
“世家有三家。”
“聂,木,江。”
江?!
慕青梨捏紧了拳头,江明澈,也姓江。他对帝都的事了解程度足以作证他应该和这个世家脱不了干系。
“当年我母亲和父亲相爱,但不被聂家接受。为此,父亲一直和家族抗争,但是……”
聂沅痛苦闭眼。
“他们觉得父亲不堪承担家族大任,由聂承运动手,杀了他。我的母亲当时在参加综艺节目,得知以后便打算借助公众的力量曝光,为父亲求一个公理,但是——”
慕青梨低垂眉眼,“他们故技重施,对你母亲下手了。”
“母亲命大,被伪造自杀后在急救中硬拼了一口气回来了。医生告诉她,她怀孕了。”
聂沅捏紧拳头,周身都在颤抖,“因为这个,她只能放弃曝光聂家杀人一事,为了保护我……”
慕青梨怜悯地看着聂沅。
“抱歉。”
“和你无关。”聂沅笑了笑,他早就习惯了,这些年,无数个噩梦盘旋,他很多时候睡不着。
后来机缘巧合拍戏的时候发现能借助这些角色麻痹自己的意识,体会新的人生。
所以很多时候聂沅已经不痛苦了。
但那是刻意的遗忘,而不是真正的看开。
“我怀疑当年聂家不同意并非看不上苏家,而是因为我母亲被那个大人物看中了。或许是器官,也或许是美色,总之……”聂沅看向慕青梨,眼底带着几分难以言诉的情感。
“慕青梨,能逃就逃吧。别像我的母亲那样,被毁了一生,毁了所有。”
慕青梨没回答他。
聂沅也不需要她回答,话已经带到,接下来慕青梨的选择他也不会干预了。
他扶着墙往门口走去。
手摸上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传来少女的声音。
“你,想报仇吗?”
聂沅瞳孔一缩,但没回头,报仇么?他哪里有能力报仇?
不,应该说他试过。但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
“你知道我的母亲在哪么?”
“精神病院。”
“而我和她已经有三年没见了,因为我想报仇……”
慕青梨看着他颤抖的背影,一字一顿:“那时候你没有同伴,现在你有了。”
“报仇之前,我们先救走你的母亲。”
聂沅眼睛睁大,泪水从脸颊留下,他回头错愕地看着慕青梨:“你,你说什么?”
“你说她在精神病院,那么,应该知道她在哪个精神病院吧?”
聂沅看到少女轻轻歪头,冲他自信一笑。
良久,他心里升起一股期盼:“知,我知道。”
“那就没问题了。”
慕青梨勾起唇角,走到沙发上坐下,招手道:“来,我们拟定一个作战计划。”
——
另一边。
沈倦正和江明澈通话,“事情处理完了,真是的,一点小事就叫我回国,你对这姑娘未免太上心了。”
“不过我也能理解你,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比较热情也是正常的。”
“就是你丫的做好事不留名的习惯能不能改改,你不说,那丫头知道你背后为她做了这么多吗?”
江明澈没搭理他,“王庆背后的人找到了吗?”
“还能有谁,无非就是聂承运,他们是聂承运的狗还用查?”沈倦不屑一笑。
“聂承运之前把他大哥干掉,坐上聂家继承人的位置,这些年又靠着三号做到实权位置,如今聂家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王庆会唯他马首是瞻也不难理解,毕竟王家么……”沈倦满脸嘲弄,“从来就是菟丝花,不吸血活不了的存在。”
“比起这些我更奇怪的是,你的心上人怎么会惹上这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