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程正邦的家中,于姐同样迫不及待的进屋换了陈雪给她买的衣服,
来到程正邦面前,还转了一个圈,“怎么样,好不好看?”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程正邦笑着应和,随即又道:“这是阿雪买给你的第多少件衣服了?”
“有七八件了吧,每次她逛街,总会给我也带一件。”
见自己老公低头在想什么,于姐也坐到了旁边,“怎么了,跟阿勤聊得不愉快?”
“挺好的,就感觉他不像一个年轻人,不仅人显得成熟,就连谈吐和某些观点都非常成熟,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有现在的成就。”
“哟,对他评价还蛮高的嘛。”
“哈哈,市领导对他的评价更高,不简单的年轻人啊。”
于姐大概有些明白自己老公为啥会情绪低落,无非就是男人的自尊心作怪,觉得与赵勤相比,自己并非想象的那么优秀呗。
“对了,阿勤还送了一支山参,说是泡酒的,还说至少要泡一个月以上,以后也不能多喝,一周喝个一杯就行。”
“哦? 拿来我看看。”程正邦顿时来了兴趣,
他大学毕业时,就被分配到了泉市,那一年泉市刚好推行太子参的培育计划,当时他也是计划实施者一员,
虽说只是一个小跟班,但还是查阅了大量关于人参的资料,包括但并不限于太子参,
可以说他对东北人参、党参、太子参都有一定的了解,虽说这三种都叫参,但了解之后,他才明白,根本不是一类草本物,
东北的人参严格意义上,才算是真正的人参,属于五加科,而党参却属于桔梗科,太子参更是属于石竹科的根块。
但刚开始不懂,囫囵着全都查了资料。
接过老婆拿过来的盒子,放到茶几上打开,他知道值得赵勤送的,年份想来不错,但当他看到须根的那一刻,双眼猛的一拧,
拿起细看,许久无语。
“咋了,难道阿勤买假了?”于姐知道自己老公对这些有些懂,见他神情不对便好奇问道。
好一会程正邦将人参放下,叹了口气道:“这个咱不能收,太贵重了。”
“怎么就贵重了?”
程正邦长叹一声,“阿勤送来的,我有心理准备,他肯定不会送园参,我本以为是年份不错的林下参,没成想这是正宗的野山参,
而且看这年份,至少也是四五十年了。”
其实林下参虽然是模拟野生环境培育而成,但和真正的野山参还是有较大区别的,
野山参的主根短小,不规则,膨大,显得很笨壮,颜色通常呈深棕色,
但林下参往往比较鲜嫩,根也更加的细长,颜色偏黄白。
“很值钱?”于姐瞪大双眼,她不懂丈夫所说的这些代表什么,只知道丈夫的语气和神情都在表达着稀有和贵重。
“保守也值个一二十万了。这是真正的野山参,再有这样的年份,很难碰着的。”
“这么贵!”于姐惊叹,紧接着又嘀咕一句,“怪不得阿雪叮嘱我不要送人,还说要尽快泡酒。”
说到酒,她又将壶给拎了过来,“阿勤说他亲自打的高度酒,泡参最好,你看一下这个行不行,不行的话我明天再…”
“泡什么泡,这礼怎么能收,太贵重了。”
于姐一听不乐意了,“人家指名道姓送我的,是出于我的能力和彼此相处下来的情分,又不是点名送你程大局长的。”
一句话噎住了程正邦,人家来时说得很明白,确实是送给自己老婆的,
可是送礼嘛,哪有那么简单的,自己在体制内见得多了,最先被腐蚀的都那些家里人。
“总之…”
“总之我就收了。”见自己老公不爽,于姐笑着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阿勤不会有事求到你身上的。
你也不想想,人家捐出一个多亿,向国家提要求了吗?
在你看来,这份礼太重,在人家看来,只是觉得送的合适罢了。”
听她这么一说,程正邦也不好再坚持,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塑料壶边拧开边道: “这种品质的参就不要拿这种外边打的散酒来泡了,
还是得用纯粮食酒,过段时间我托朋友到酒厂…”
说到一半,他的话停了,因为随着壶盖被拧开,一股子浓郁的酱香味飘散了出来。
本地酒厂就没有生产酱香型白酒的,几乎全是浓香型,他嗅了嗅,味道很熟悉,将桶放下,他立马到厨房拿了一个小杯子,
小心的倒了一小杯,然后品了起来。
“阿勤说这是他托朋友从酒厂打的,度数高,能泡,我看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程正邦面上抽了抽,气得鼻子一歪,“那小子当我没喝过茅台呢。”
“啥意思?”
“这桶里装的是茅台,而且不是特供的就是年份酒。”郁闷的说了一句后,他又摇了摇头再道:“十瓶酒,怕也得值个一两万啊,
就算阿勤不求着咱办事,只是出于情分,但这人情让咱咋还啊?”
“那你就别管了,我能还得了。对了,这个该咋泡,直接扔进桶里?”
“哪能那么马虎。”
“咋的,泡个酒还得选黄道吉日?”
“我的意思是还得加点辅料,对了,上次阿勤不是送了点鹿茸嘛,也给加进去,剩下的我明天下班去买,还得买一个玻璃坛子…”
见他越说面上笑容越盛,于姐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刚刚还说不要的。”
……
6月11日,大清早赵勤就和陈雪来到了县民政局,到的有些早,人家还没上班。
还别说,没一会居然有排队的,看来今天还真是好日子。
等了有近半个小时,两人这才进去。
先是交证件,然后去拍照,婚前体检一直并非强制性的,两人知根知底,所以直接省略了这一道,
一通忙碌,终于拿到了合法夫妻的凭证。
“走,回家。”赵勤说着,便拉着陈雪往停车场跑。
车子上路没一会,陈雪发现了不对,“这不是回家的道啊?”
“去市里。”
“又往市里跑什么。”
“哈哈,终于拿到了证,我要持证上岗。”
陈雪懵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没好气的在他胳膊上轻捶了一下。
两人在市里一直腻歪到下午两点多,这才回的家。
镇上,两家人已经齐聚在一起,见到两人回来得晚,倒也没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