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笑容满面的杨小宝,众人感觉有点儿摸不透眼前这个华国来的年轻人,一时都不该怎样应对,却也不敢再坚持要走了。
还是卡斯奇市长出了这个头,干笑了一声说道:“杨先生,在场的诸位大佬都是有家有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有了家当,胆子就小,你跟大家开这种玩笑,不大合适啊。”
杨小宝环视了众人一眼,哈哈一笑道:“那咱们现在可以玩儿牌了吧?”
众人再二话,在客厅里的茶几当作牌桌,坐在沙发围成了一圈儿。算上杨小宝本人在内,这一桌的人足有十一个,好在豪华套房的客厅足够够大,也差不多能够坐得下。
杨小宝拿出了一副崭新的扑克,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咱们人多,凑在一起就玩儿二十一点,这个玩儿法大家都会,没意见吧?”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个个都流露出了迟疑尴尬之色,没人出声答腔儿。
又是那位市长大人站出来打了圆场,笑着说出了众人的心声:“杨先生,玩儿法我们到是没意见。可是赌什么呢?我觉得还是不要赌得太大的好,你是高老板派来的人,就算只得了他十分之一的真传,那赌技也肯定是非同凡响了。我们这些业余玩家,哪里还跟你赌大的?”
杨小宝慢条斯理地拆开扑克牌,冷眼看着这位市长大人说道:“市长先生,那就请你代表大家说一说,什么样的赌注才算玩儿得大?”
卡斯奇是一个老官僚,老滑头儿,眼见自己成了杨小宝的针对目标,立马就圆滑地缩了回去,打着哈哈说道:“杨先生,我这么是为了大家考虑,至于我个人嘛,那是怎么样都行。具体赌多大合适,这得看大伙儿的意思。”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杨小宝不动声色,冷眼环视了一眼在座的这十个诸位政商名流,江湖大佬,淡淡说道:“我也没打算赌得太大,一百万打底。我相信对诸位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小数目,
此言一出,客厅之内起了一阵骚动,诸位宾客无不脸色微变,神情复杂。一百万打底,对于在座的这些政商名流和江湖大佬来说,看似算不上大数目。
但是还要考虑到二十一点这种玩法输赢极快,几分钟就是一把,这样算来,每注一百万就真的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即便是只打上一个小时,单个赌客输赢过亿也是很平常的。如果熬夜战到明天天亮,即便是以在家诸位大佬的巨富身家,怕是也有人要扛不住破产了。
“如果诸位没有异议的话,那就这么定了。各位都是大方爽快人,好得很。”杨小宝满面笑容地点了点头,心下却暗暗有些失望:真特么没意思,居然没有人跳出来炸刺,那呆会儿我该找谁挡子弹呢?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对面就有一个满脸横肉、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杨小宝的鼻子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他说的是南洋本地的土著语气,杨小宝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是从他的语气手势当中,也能领会到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言好语。
“这个跳出来炸刺的家伙说的什么狗屁?”杨小宝皱起眉头,转过脸问沙娜雅。
沙娜雅的脸色也很不好,解释道:“他说你缺钱就直说缺钱,明说出来大伙儿看在高四海的面子上,百八十万也不是不能打赏一下。明明是想变着法儿从大伙儿口袋里捞钱,却偏偏还说是招呼大家玩儿上几把。”
杨小宝冷笑了一声,斜眼看着那位跳出来炸刺的中年男人,对沙娜雅说道:“你替我问他,他是不是不打算玩儿了,准翻脸走人?”
沙娜雅犹豫了一下,轻轻拉了一下杨小宝的袖子,低声说道:“杨哥,还是不要撕破脸了。这个叫马鲁多,是马尼拉的第一号大毒枭,整个马尼拉的七成毒品都是他在供应,在本地的势力非常之大,行事也很蛮横。就连我的师父那样的厉害脚色,遇到他也不得不给上几分面子。
就我看,杨哥,咱们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不要招惹他了,就让他走了也无妨,反正还留下了九个人。”
杨小宝断然摇头,他当然明白沙娜雅的意思。她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强龙不压地头蛇。两个身单力孤的异国来客,不应该与这种本地势力极大,行事蛮横的狠辣角色撕破脸面,这才是正常人的正常想法。
然而杨小宝却知道,事情决计不能这么干,只要自己在开头儿松了这个口儿,放走了这第一个,余下的九个人立马也会走个精光。
“把我的那些话原样照翻给他,再补上一句:我就是缺钱了,你给钱还是给命。”看到沙娜雅脸上还有迟疑为难之色,杨小宝皱着眉头,淡淡道:“你原样照翻就是。”
沙娜雅只得硬着头皮,把杨小宝的话照着原意翻译了一遍。
果不其然,大毒枭马孔多闻言立马变了脸色,霍然站起身来,指着杨小宝的鼻子叽里咕噜骂了一通,语气里杀气腾腾。
杨小宝脸上保持着微笑,神色淡然地聆听着对方的破口大骂,一点也没有被对方激怒。他已经不想知道牛皮哄哄拼命作死的大毒枭到底骂的是什么内容没有人需要在意一个将死之人的愤怒与辱骂。
马鲁多指着杨小宝的鼻子骂完了人,轻蔑地冷笑一声,转身就大踏步往外走。
好好的一场上流聚会居然闹得就这么破了脸,在场的其余九位大佬都是面面相觑,内心惴惴不安之余,也都不约而同地斜眼偷瞧杨小宝的脸色,等着要看他如何应对。
杨小宝转头看向沙娜雅,微笑着朝她使了一个眼色。
沙娜雅早就蓄势待发,此刻立马发动起来,右手一抖,一道白光疾如闪电般脱手飞出。
作为高四海的众多入室弟子当中对刺杀搏击最为专精之人,沙娜雅的飞刀本领并不比师父差上多少,这一刀不偏不倚地把马鲁多正在扭门把的右手给生生钉在了木门上。
马鲁多发出一声混杂着惨叫的怒吼,震动了整个客厅,在场的诸位宾客无不变色。
此人是江湖打手出手,这些年来虽说是养尊处优,被酒色淘空了身子,但是那一股狠劲儿还在。他反应极快,立马就忍着痛伸出左手想要把自己右手上的飞刀拨出来,打算就地反击。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这是一个极其愚蠢的举动。杨小宝又是微微一笑,沙娜雅再次出手,马鲁多的左手接着又被钉在了门后,已经毫无还手之力。这一下他连大声惨叫都不敢了,只能咬着嘴唇低声的唉唉叫唤。
剧变陡生,好好的热闹聚会骤然就动刀流血。在场的众位大佬无不脸色惨白,眉头紧皱。因为高四海的身份地位并不那么上得了台面,他们这些人不方便大摇大摆地前来赴会,因此几乎全部都是轻车简从,孤身到来。这下倒好,发生了意外情况,连个随身的保镖马仔都招呼不到。
众人沉默着,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杨小宝笑吟吟地扫视一眼在座的诸位大佬,淡淡说道:“你们当中还有谁打算要走的?”
“不走了,不走了。”卡斯奇市长的脑子拐弯最快,立刻赔着笑说道:“其实我的公事也没有多忙,不就按部就班的那些事嘛,往后推上一天半天也没什么关系。还是陪着你杨老板好好玩儿一阵子,你说怎么赌那就怎么赌。”
这话引起了一片附和的声音,其余几个人也都纷纷很识趣地表了态:“对啊,卡斯奇市长都不走了,我们当然就更不走了。既然杨先生想赢上一点钱,我们就是输上一点半点也没什么。就当是花钱找个乐了,娱乐娱乐。”
杨小宝哈哈大笑了几声,看了一眼被盯在门后哀嚎的大毒枭马鲁多,又看了看神色惶恐的众位宾客:“其实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每赌一把,打底赌注是百万,但是输了实在不想给钱也可以,只要过去靠着墙边罚个站就行。所以呢,我真的只是找你们逗个乐子。只可惜啊,有的人就是性子太急,等不及我把话说完就要跟我翻脸。”
听了这话,马鲁多连肠子都悔青了,既然这家伙只是找乐子,输了最多不过罚一个站而已,自己又何苦跳出来跟他作对,强出这个头儿呢?
卡斯奇把杨小宝的话给理解歪了,指了下被钉穿了双手站在门后的马鲁多,苦笑道:“杨先生,您说的赌输了罚站,该不会是像他那样罚站吧?”
“当然不会,罚站就真的是罚站。”杨小宝哈哈大笑,招呼众人入座围拢,示意沙娜雅给大家发牌。
让沙娜雅发牌是杨小宝有意的。这女人在高四海门下是作为刺客杀手被培养的,对于赌术并不如何精通,但也毕竟是“亚洲赌王”的弟子,赌技比起一般的老千肯定要强出不少。由她来发牌,随便搞点什么小动作,自己都能赢得稳稳当当,不露破绽。
沙娜雅拿过扑克,苦着脸蛋一张张地给各人发牌,一边发牌一边频频抬头看向房门:那里随时都会有一帮凶神恶煞的不速之客硬闯进来,给现场来上一个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