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禛怎么说也是这里的半个主子,不管是出于何种理由,他也要关心一下病人的病情。
待他到了临时的病房,华夫人已经稳定住情绪。
看到幽王进来,拿着帕子拭泪,“我家泰儿这一次能化险为夷,亏得幽王介绍褚神医给我们,幽王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人没齿难忘。”赵相爷道。
阡陌禛颔首:“赵公子已经无碍了?”
“是啊,刀口咱们也看了,只巴掌大小,真是万幸不是咱们想象的那样,整个人都豁开。”华夫人道。
“如此,本王也松了一口气,能帮到右相一家,本王甚是欣慰,二位若放心了,不如一同用膳吧?”
今日,众人其实都没有吃东西,只阡陌禛吃了一个包子,都饿了。
“也好,本相还一直没有看到陶姑娘,借王爷的情,要好好答谢她才是。”
华夫人还想留下,被赵泰宁出言赶走,“母亲,陶大夫不让我伤神,您也去有膳吧,我这里真的没事。”
见儿子是真的无碍了,右相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白清漓在房中更换好了衣物,出来时,厢房已经被重新布置过,上满了一桌珍馐美味。原来阡陌禛买下隔壁的房舍,将宅院改成了后厨,蒸煮烹炒都打扰不到她。
这份体贴简直太难得了。
她对着桌上的罗宋汤抿了抿嘴,肚子一阵阵空鸣,可这一餐必须要等。
“陶姑娘,原来您在这里,老夫还没有向您致谢呢。”
右相一过来便有礼地做了一揖,态度谦恭的哪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
白清漓可不敢当他的礼,立即欠身还礼,“相爷无需如此大礼,梓柒不敢受,更何况救治赵公子,我也是有所求的。”
阡陌禛作势让众人坐下,“坐下说吧,都不是外人,咱们边吃边聊。”
按礼数,男女不可同席,尊卑亦不对等。
但阡陌禛将一桌吃食在一起,而他这个幽王邀请众人落座,右相也不好太拘于礼数,华夫人只好欠身落座。
白清漓率先开口道:“赵公子的手术很成功,但因为是给心脏动手术,所以我还要观察数日,赵公子要在这小住一阵。”
二人齐齐点头,表示明白。
白清漓饿了,所以她想把事情交代清楚,好赶紧吃饭。
右相提出:“刚陶姑娘称有事相求,只内子称,姑娘先前想要一处宅院?”
华夫人忙将地契拿出来,“这处庄子虽不大,却在西山脚下,有一片枫叶林,很是清幽,陶姑娘莫要嫌弃。”
白清漓:“夫人,先前师妹在,我与她同城而居,一起为京城百姓义诊,这也是师妹写信邀请我来的目的。可如今师妹被小人害死,梓柒便不愿再京都久留,想换另一件事相求。”
相爷做出请的手势,“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
她捏起拳头,语气里带着愤恨,“这世间,我只师妹一个亲人,害她之人与我不共戴天,梓柒想求相爷帮我报仇。”
右相想到左相教女无方,是该好好参奏他一本,而那个罪魁祸首也是该受到惩罚。
“陶姑娘只此一个要求吗?”
白清漓又道:“害师妹之人,必须杀之后快,但弃养之恨同样不可解。”
华夫人问:“陶姑娘是想,还要针对白院判?”
陶梓柒点头,“我比师妹长两岁,知道她自生下来就遗弃在庄上,且不得离开,被卖到王府之前,从未受过家人关照,师妹对他的父亲有渴求也有怨恨。”
右相为难了:“即便白院判有错,可他毕竟是宥王妃的父亲,陶姑娘真的要对付宥王妃的至亲?”
白清漓摇头,“无情无义之人,不配为人父,不过我也不想为难右相,只卸了他的院判一职,贬为太医就好。”
人死了就不好玩了,她要搓一搓白艽远的锐气,让他不得志,遭受所有太医排挤,每日进宫都痛苦不堪,如此她回白府才有得玩。
右相只略一沉吟便应了,“这两个要求于老夫而言,确实过于简单。”
他给夫人使眼色。
华夫人将地契推过去:“陶姑娘,虽你不想久居京城,这处红枫山庄您还是收下吧,算做泰宁的诊金。”
白清漓穿过来时,可是一穷二白的人,虽然现在身家也有几万两现银了,可谁和钱过不去。
她双手接过地契,不客气地收了,“如此梓柒恭敬不如从命,夫人日后若有用到我的地方,写一份名帖派家人送来即可,梓柒定会竭尽所能相助。”
世人都想和神医有交情,因为谁都不敢说自己不会生病,能得到陶姑娘的承诺,华夫人比皇后叫她姐姐都开心。
一顿饭,双方都心满意足,比起收了一所庄子相比,和右相攀上交情,更让白清漓高兴。
送走相府众人,褚黔礼没有像往日逗留到最后,也早早告辞了。
阡陌禛本想问白清漓,她所求那两件事为何不问他。
这时,剑影拿过一张纸条进来。
“王府,府内传来书信,说是有苗裔族祭司寻到京都,有要事告知。”
母族那边来人了?
苗裔族人一直深居简出,能让大祭司亲临,难道母族出事了?
白清漓惫懒地伸了伸腰,“王爷有要事,小女便不送了。”
阡陌禛咬了咬后槽牙,这女人,想他走还真是一点不都留恋。
“你且等着本王别睡,今日咱俩的事还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