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事并不急,猫拿耗子慢慢戏耍,她们不是想拿捏自己吗,那就让她们一点游戏体验感都没有,自己再收割。
白清漓在车上给自己换了扮相,将脸涂抹黑了些,头发全部束了起来,顶上白府小厮的衣着下了马车。
白艽远在车下等着她,见人收拾妥当了看了一会,“勉强看得过去。”
就算这张脸画黑了,一看也是女子啊,说是勉强都是好的。
他摇着头,希望这一路没人注意吧!
武府门前侍卫都认得白院判,根本没有检查阻拦就放行进去了。
白清漓第一次来,忍不住打量府上的布置,前院没什么,和普通官家院落大致相同,后院也是曲径通幽比较雅致,转入夫人住的正院莱仪阁,有嬷嬷阻拦。
“白太医,府里有规矩,夫人的内室不能随便带人进入。”嬷嬷对白艽远没多少敬重,主要是他给夫人治了这么久,夫人抑郁寡欢的性子越发严重了,如今整日连一句话都没有了。
不仅是武建忠对这群太医不客气,现在就连府上的下人也没了敬重之心。
白艽远不想在女儿面前丢颜面,对守门的婆子拱手,“今日本院判有了新的治疗方案,但必须带我的小厮进去见夫人,这一次我有八成把握,能治愈夫人。”
叶馨梅坐在妆奁前,看着自己风华正茂的姿容,世人皆以为她应当非常幸福,有皇后姐姐做靠山,夫君又是真心宠爱,几乎是她要天上的月亮,夫君绝对不会给她摘星星。
可就是因为这份宠爱,让她更加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若是让夫君晓得她身体的变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和她亲近了。
“让白大人走吧,这病我不想治了。”她摆弄着手中的发簪,正无意识地在腕间划动着。
她思忖着,不如死了,死了还能保住自己在夫君心中的位置,只要她是武建忠最爱的女人,他便会是皇姐一党的人。
手中金钗慢慢用力,外间传来少年人的声音。
“夫人不会是被一个小小的病痛就折磨得一蹶不振了吧?山有起伏,人生亦如此,痛苦了就再振作,失败了就再努力,咱们这边已经找出治愈夫人的法子,您自己怎么还放弃了呢?”
外间白艽远虽担心女儿这话说得太过放肆,可是不治好武氏,武将军那一关他是过不去的。
“是啊,夫人,病情耽误不得,哪怕有万一的机会也不能放弃。”
叶馨梅心中烦闷,摔了桌上的胭脂,“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没病,你们走。”
嬷嬷见夫人发了火,过来赶人,“你们走吧,治了这么久也没有进展,那些个汤药只会让我家夫人更抑郁,走,都走。”
白清漓不走,她这人就喜欢迎难而上,“若我说,日后也不用喝那劳什子苦药,还能让夫人的身体恢复如常,且保住青春呢?”
此时,白清漓已经想到了,武叶氏得的应该是妇科疾病,因为太医皆男子不好查验,她又羞于启齿,这病才会医治的没有效果。
叶馨梅一把拉开房门,瞥了一眼黑脸的小厮,“好大的口气,不用喝药,还能助我保住青春?”
这怎么可能做到。
她已经收了金钗,其实外间少年的话她听了进去,痛苦了就再振作,失败了就再努力,她确实太软弱了,夫君的宠爱还未消,自己怎么就怕了。
白清漓扬了下巴,“自信来源于实力,给贵人看诊,有几位太医敢将话说满的,我敢这么说是因为我有底气。”
叶馨梅好笑地看着这位五官俊俏的小小少年,“你倒是有意思。”
“白大人,他是你的药童?”
白艽远若说是,这病就不治了,一个庸医而已,庸医的药童就是庸医加庸医。
白清漓在她脸上看出了轻慢,大胆地上前一步,在她耳边悄悄低语。
一旁的嬷嬷当下就急了,“大胆,敢轻薄我家夫人,来人啊!”
叶馨梅却示意让她们不要妄动,“都下去吧,就听这位小童的,有病还要及早治疗。”
“可是夫人,刚刚他…”
叶氏冷眼射过来,婆子当下不敢忤逆,带着满院的下人退出主院。
白清漓随人进了内室,进屋后略微打量了下,发现她的卧室竟然和海棠园极为相似,只不过布置得更为雅致精心,更多的奇珍异宝摆设,可见这位夫人的受宠程度。
叶馨梅回房后便又坐到了妆奁前,漫不经心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对身后立着的白清漓道。
“小姑娘,你今日定要给我看诊,且拿你的性命做赌注,就不怕治不好我,我真的会杀了你?”
白清漓半点拘谨没有,拉了一个凳在她边上坐下,将脸也探进铜镜里,“夫人如此爱惜容貌,肯定不想早日衰老,我刚刚说的是不是说大话,夫人一会便知。”
她伸出手放在半空。
叶馨梅挑眉,“何意?”
“夫人,看病讲望闻问切,别的大夫还能给您切个脉,到我这里不会真让我懵吧?”
叶馨梅见她长得漂亮,性格也古怪有趣,把手腕递过去,“今日我倒是想看看,我这病你到底能不能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