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心道,原来是想从她这打听府里的情况啊。
那这朵花她就放心收了起来。
“咱们老爷一共就三个姨娘,吴姨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因为夫人生了小姐后伤了身子,夫人便做主把吴姨娘开了脸送给老爷,虽然吴姨娘样貌普通了一点,可肚子争气,当年就有孕了。”
她笑着说,“吴姨娘是个会算计的,她怕夫人嫉妒,便表衷心称生下儿子后过继到夫人名下。隔年吴姨娘还真生了男丁,也就是现在的大少爷,她也因此抬成贵妾。”
白清漓晓得,周念荷有一女一子,女儿白若初,儿子叫白鸿文今年十六了,在京城白鹿书院读书,极少回府里。
原来是妾氏所生。
珍珠继续道:“只可惜吴姨娘到底容貌差了些,老爷入了太医院后,不知什么原因,又娶了同僚的一个庶女,就是现在的田氏,田姨娘貌美,得了老爷好多年的疼宠,可惜肚子不争气,接连生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儿。”
田姨娘今天也来她这里坐了,虽说徐娘半老了,不难看出早年她生得不错,两个女儿也就是现在的四小姐白绮文、白绮雨,大的十五、小的十三岁。
生得和她们姨娘一样,小家碧玉一样貌美,就是性格不太讨喜。
“至于吕姨娘,是老爷买回来的,出身低却因为年轻如今最得宠,夫人平时也要礼让三分…”
白清漓用一朵珠花换来白府后院的全部情报,珍珠说的,和她入府前得到的内容大致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吴姨娘是大夫人的亲信这一点,是珍珠间接告诉她的。
白清漓唤来翠鸟,写了一张字条栓在鸟儿的腿上,随后就像普通的少女一样,在房中试了宥王送来的裙子,戴上漂亮的珠翠,到了前院找白艽远。
周氏和白艽远还在用晚膳,她全然藐视礼法,不等下人通传就走了进去。
“爹爹,妙语想让爹爹帮个忙。”此时她一身吴大娘子亲手设计仙罗裙,梳着飞天髻,鬓间一支过耳流苏发钗垂在侧,走路过来,袅袅娉娉别有仙姿,像一翻飞的蝴蝶,美艳不可方物。
周氏嫉妒的捏紧筷子,她一直晓得这个小贱人生得好,可是这等容貌简直就是祸水。
“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父母在用膳,进来前也不晓得通传一声吗?”周氏当下把筷子重重落了,一旁伺候布菜的吴姨娘吓得身子抖了一下,立面周氏身后不敢动了。
白清漓将屋中三人的脸色尽收眼底,吴姨娘为什么要害怕?
她是周氏的亲信,不可能因为夫人的一个举动吓成这样,难不成她是在怕自己和白艽远说什么?
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走到白艽远身前,直接拿过他手里的筷子,抓着他的衣袖就摇晃起来,完全无视周氏的嘴脸。
“爹爹,女儿想求爹爹一件事。”
白艽远头又开始疼了,“女儿进来看到父母要先见礼,你这般确实没规矩,难怪你母亲斥责你。”
白清漓冷哼,礼数是给值得尊敬人用的。
“爹,在自己家还那么多规矩,女儿不想那么累,你不也准了我这样的吗?”
白艽远胡须抖了抖,他哪里应过这些,无奈地叹一口气。
“算了,有什么事就坐下好好说,女儿家还是要注意一点规矩。”
白清漓嘟起嘴,直接在他和周氏中间拉了一个凳坐下。
“爹,今日你送我那院两大箱白银,女儿觉得就这样放在海棠园太不方便,万一像我那些个衣服首饰一样丢了,连个偷儿的影都抓不到,女儿不亏死了?”
她说这话时故意看着周氏,看到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好笑,“爹爹,您给我换成银票吧,银票女儿方便收着。”
周氏手重重拍在桌上。
“那些衣服和首饰本就是你大姐的陪嫁,拿走是理所应当,当时就解释过了。再说,你一个庶女也妄想贪下那些好东西?”
她心痛地又道:“先前丢的古玩,如今可还没找到呢。”
白清漓现在可是小霸王,绝对不受鸟气。
她抓起桌上的筷子对着周氏就甩了出去,“你找不到是你蠢,整日里污蔑东西是我偷的,没有证据再胡说八道我挠花你的脸。”
周念荷吓得从凳上站起来,“老爷,你看看她,看看她到底说的是什么话?我是她母亲啊,她不但和我顶嘴,还要对我动手,这等忤逆不孝的东西,你还要包庇宠溺到什么时候?”
不等白艽远反应过来,白清漓也站了起来,“你这副嘴脸也配我唤一声母亲,我母亲早死了,我可没有随便认老妖婆当亲人的习惯。”
撕破脸的人,伪装都不需要,白清漓从进白府那一刻起,就没想过委屈自己。
白艽远去拿酒杯,手都是抖的。
他隐约感觉到了,清漓回府不搅个鸡飞狗跳是不会安生的,她就是回来报复被遗弃仇恨的,若她知道当年的事,怕是不只今天这样野蛮无礼,恐怕连他的命都能拿去。
酒杯掉到桌上,酒水洒了。
白清漓在他准备喝酒压惊的时候又摇晃起他的胳膊。
“爹爹,这府上就您一人疼我了,帮我把银钱换成银票,再给我备一辆只准我用的马车,我要出府玩。”
“不可以!”周氏也没有办法再装贤惠,她转身从花瓶里寻出一根鸡毛掸子指着白清漓。
“老爷,今日你不惩罚这个小贱人,我亲自教导,我不管你从前在外面怎么长大的,入了白府就要守白府的规矩。”
她举着鸡毛掸子就抽。
白清漓可是修灵之人,战斗力虽不行,身形可是比寻常人都要灵活,一个转身就躲到了白艽远的身后。
这一掸子重重抽到白艽远肩上,可半点力道也没省。
“啊!”
白艽远发出惊天痛呼,愤怒地看着周氏。
“你发什么疯,泼妇!”白艽远也火了,太疼了。
周氏一掸子下去,自己也吓得发抖,“老爷,我刚刚可不是故意的。”
白清漓得意,继续躲在白艽远身后,对她做鬼脸,“你就是故意的,你看不惯爹爹宠我,你就想拿爹爹出气。”
白艽远觉得,自己肯定要折寿了,他指着周氏,“你先出去,让我静静。”
周氏自从嫁到白家,还没被这样欺辱过,她忍不住委屈,声音也哽咽了。
“老爷不帮我教育小贱人,对她袒护就算了,您还要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