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子被踢到伤处,痛得一抖,“是夫人,是夫人派奴才找到小的,给了小的一包药粉,还特意叮嘱不能让三小姐回来,随便咱们处置。”
他说一句,周氏的身体就抖上一分。
面对宥王的审视。
面对老爷的愤怒眼神,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努力挤出两个字,声调都变了。
“放屁!”
白若初在外面替母亲死死捏了一把子汗,母亲是一个急躁的性子,就怕她一个撑不住说出实情。
想到这,她迈步进来,替母亲辩解,“父亲,这件事可能真的冤枉母亲了,下人也都说了,是有人打着母亲的名号去办差,既然如此,女儿想问一下这三人,找他们办差的人长得什么样?”
她说完话,才向宥王行了一礼,随后乖巧地道:“小女并非有意闯进来,实在是看不得有人诬陷母亲,毕竟母亲对此事全然不知情。”
阡陌寒冷笑,这种小伎俩用得还真是拙劣,妙语不来,他懒得多言,他淡漠地看着母女二人,等着白艽远发话。
白艽远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拖后腿,坏他的事,这点眼色都看不懂。
“说,找你的人长什么样?”
癞子想了一会,忽然道:“她腮帮子上有一颗痦子,很大。”
白若初当下惊呼,“哎呀,那不是吴姨娘身边的鲁嬷嬷吗?”
吴姨娘早在得了三小姐回府的风声时,就带着人急匆匆赶到了前厅,其实从早上三小姐出府那一刻起,她的眼皮就一直在跳。
果然,事情发生后,她成了那个替罪羊。
想着寄养在夫人膝下的儿子鸿文,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进屋就跪了下去。
“老爷,不必问了,一切都是贱妾所为,夫人她毫不知情!”
……
白清漓回到海棠园,一眼就发现了不对,那些原本要送人的衣服全不见了,首饰台上摆放的名贵头面也没了。
床角,柜子全部被人翻了一个底朝天,整个海棠园被人洗劫了一般。
“一群上不得台面的贱人!”
她还没死呢,就迫不及待地搜刮掉了她的全部东西,若不是幽王送的衣饰被收到龙珠里,这些人看到为了争抢还不得打起来。
她再次回到前院,刚巧听到吴姨娘在替周念荷顶罪。
那可不行,害她的人想这么轻松脱身,那她今天干嘛要遭受这份恶心。
周氏敢给她布局,她就得让周氏自己挖坑自己跳进去埋上。
“吴姨娘?本王听闻你膝下只一子,你与新回府的庶女一无利益冲突,二无女儿与她争抢夫家,对府上的主子下如此毒手,你与她有仇?”
阡陌寒也是不信的。
吴姨娘声音平静,似在心中打了多少遍腹稿一般,平淡地道:“贱妾与三小姐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只是单纯地看不惯她在府上嚣张,我虽无女儿与她争抢,可鸿宇还小,又在白鹿书院上学,我怕三小姐不孝的名声早晚传出去会毁了鸿宇的未来,便生了除掉她的决心。”
白清漓在门外一声冷笑,“还真是一片慈母之心啊,为了你生出儿子前途,就对我下杀手?那你就不怕传出他有一个杀人亲娘,被人灌上狠毒的名声,让他一辈子没有朋友?”
吴姨娘脸色一白,忽然后悔起来。
是的,有一个杀人的娘亲,可比有一个忤逆不孝的庶姐名声要恐怖的多,那她……
她后悔了,转头看向周念荷,“夫人。”
周念荷瞪大眼睛,“你看我做什么?鸿宇是我的儿子,难不成你以为一个庶子能进白鹿书院?”那意思就是在警告,你今天要是敢将事情说出去,就别再指望她继续帮你养儿子。
吴氏跌坐在地上,左右为难,一行泪落了下来,长长叹气。
“这就是我的命吧!”
白清漓冷笑,“吴姨娘,替人顶罪就是你的命了?”
“顶罪?”阡陌寒发现他对这个小丫头越发有兴趣了,让她回去换一身衣服,她这是躲在门外听审讯吗?
见有人替周氏顶罪,这是按捺不住又回来了。
“叫你回去换一身衣衫,你怎么还在这里,是不相信本王会替你主持公道?”
白清漓看了他一眼,“王爷真的会替我主持公道?”
“那是自然,你的命都是我救下的,你认为本王会做半途而废的事?”
白清漓要得就是他这句话,转身她指向周念荷,“是她,就是她派人对我下毒手的。”
“白妙语,你自从回府就对母亲诸多忤逆顶撞,如今又强加罪名给母亲,吴姨娘已经承认了,你凭什么污蔑母亲?你到底有没有将长辈放在眼里尊重!”
尊重?
她宁愿去尊重一樽石佛,也不愿尊重一个处心积虑,见到她就想害死她的人。
“大姐,别又拿孝道来与我说事,且,今天我有证据她在撒谎,对一个要害死我的人也要尊重吗?”
周念荷深深看了一眼吴姨娘,随后咬了咬牙,一脸自信地问她,“我撒谎,我堂堂伯府大夫人,我会对你一个小辈撒谎?”
白若初看向父亲,“女儿有证据,证据就是她知道女儿今天会遭遇不测,会回不来了,所以她迫不及待地将宥王送我的全部衣服和首饰全都偷走了,一件都没有剩下。”
她哭得委屈,看着宥王,“那是二姐夫送妙语的衣服,还有爹爹赏的一万两银票,全都没有了,今天若不把东西还给我,我就碰死在这里,不活算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