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阳泽已经忘记自己被人控制了多少年,之前,他甚至忘记了阳光晒在身上是什么感激,更不要说自由。
“你们舍得我放我离开?不怕我是怪物?”
白清漓让灵珊出去,有些事,她想牵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灵珊咬了咬唇,忍不住提醒,“您注意安全,这男人就是个骗子,狡诈的狠。”
白清漓点头,“我晓得了,你去准备一点吃食,我有些饿了。”
支走灵珊,她问男人,“你所谓的怪物,是指你会撕裂家间,瞬移这件事?”
奕阳泽呵笑,“既然晓得,还说什么还我自由,你们不都想研究我为什么会这个本事吗?”
白清漓摇头,“不,我对自己永远学不会的能力,不感兴趣。”
男人挑眉,没想到她还算聪明,晓得异能就是异能,任他们把自己剐了,也是不可能学到的本事。
他又问:“那又如何,给我下毒控制我,不就是你下了命令?你也就比那些圈禁我,将我丢在后山的男人好那么一点而已。”
白清漓看着他,“如此说来,我们这些救了你的人,反而成了你的仇人?”
在羿阳泽看来,这些人限制他,囚禁他,不是仇人,又是什么!
“杀人不过头点地,圈禁我也叫恩情?”
白清漓晓得,先前禛给他的伤害很深,她没打算消解他的怨恨。
“不管别人如何,你现在的命是我的救的,只要你收起自己一身的戾气,还你自由又有何难。”
有时候,人的眼神真的很毁一个人的容貌,奕阳泽本就生得偏阴柔一些,加之他看人时,目光带着狠毒,总像一只随时择人而噬的狼,让人没办法生出好感。
他笑,阴测测的,“给我自由?就不怕我的怪力杀了你们所有人?”
白清漓想给他一点教训,又怕他识出自己使用的是灵力,暴露自己的身份,思忖片刻,她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男人刚想有所动作,白清漓速度更快,银针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咽下去,否则我介意做你下辈子的仇人。”
羿阳泽嘴上怨愤,可他还不想死,乖乖将药丸吞咽下去,随后苦笑,“你与他们有何区别,不过是一丘之貉。”
白清漓看着他,“一切皆是因果,反正你也愿相信我,那我为何不选取更直接的方式控制你,一切变成阳谋,免得猜忌。”
奕阳泽勾了嘴角,这还是几年来他第一次笑,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好,我倒是欣赏你这样直率的性子,说吧,要我怎么样才给我自由?”
白清漓笑他,“你倒是自我感觉良好,吃了我的毒药,还和我谈条件。”
她话音才落,男人却忽然凑近她,四目相对,两人之间只有须臾距离,只要他再稍稍靠前,便能吻上对方的唇,而这时,男人却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白清漓猛地向后退,被他轻佻的动作恶心到。
“做什么!”
“甘甜中带着腥气,你的药丸里加了龙胆草,龙胆草入药能让人肠穿肚烂的药丸,还说给我自由?分明是想利用完,就让我死,如此还救我浪费那么多药材做什么,我这人比较没有骨气,直接严刑逼供不是来得更直接?”
挑衅,**裸的挑衅。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男人懂药理。且她的药丸都是经她灵力提炼后凝制而成,药的原始味道后又被百花凝露综合做了遮掩,这人竟然还能品尝出来,是她小瞧这人了。
她身子向后移,如此近距离靠近一个男人,除了禛,其他男人都让她很不舒服。
“你说的没错,这药可让人肠穿肚烂,但此药遇酒毒发,暂时并不能要你性命,所以我在给你选择。”
“给人喂剧毒,用银针落在死穴上,也叫做选择?”
她退,他近,始终保持二人紧密的姿势,甚至对方的呼吸都喷洒到彼此脸上,这白清漓很是不爽!
一个小小侍卫,竟敢这等霸道,谁给他的勇气!
“别不识抬举,现在你的命还握在我手中。”
白清漓冷凝地注视着他,眼里闪动着杀意,这个男人真的很招人讨厌。
奕阳泽松开抓着她的手,做出投降姿势,然后大咧咧地倒在炕上,一副死鱼的模样躺平。
“你在这里与我废话一早晨,还不是有求于我,在你没有说出目的之前,我这条命暂时安全。”
所以她是仗着这个有恃无恐?
“我可以不问,你别得寸进尺!”
男人真的很会拿捏人心,白清漓话音才落,就听他道:“让我想想,似我这种东吴质子的贴身侍从,消失多年也无人问津,除了了解一些东吴皇朝内的秘闻,好似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让我想还是你看,你是想问当朝太子的私事,还是东吴皇帝的喜好?这些我还真的都知道一些。”
这倒是让白清漓诧异了,“吹牛吗?”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从不做吹牛的事,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一个条件,将我完好地送至通州渡口,再给我准备三千两银票,我可以知无不言。”
白清漓轻笑,声如脆铃,“你倒是真敢要!我不过想打听一个一姓氏,你要我三千两,你当真整个西周只你一个东吴人?”
男人眼神闪烁,“姓氏?”
随后他再次躺平,笑得狡诈,“你们三人深夜冒雨前行,有三种可能,一是赶路错过了驿站;二是遭人追杀连夜出城;三是急切,片刻等不得。你支开所有人,和我废话这半天,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觉得我看不出?”
白清漓暗自握拳,这种被人拿捏的滋味,还真不好受啊!
男人见她不语,又道:“猜错了?那也没关系,我可以不要你的银子,但你也别想在我嘴里问出有价值的问题。”
白清漓磨牙,“那你信不信,现在我就能将你丢回戒台寺后山,再次让你常年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