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凝重,右手紧紧攥着箭矢,随后用力。
一道血注喷溅,射得她一身一脸,白清漓脸色一白,忙用纱布按在伤口处,出这样多的血,这可不是好兆头。
她示意将人放平,然后快速上止血药,可那伤口的血似泉涌一般,怎么都捂不住。
“白姑娘,这血为什么一直止不住?”
白清漓脸色难看,“箭矢在身体里停留在久了,我开个方子你去找人抓止血药,这里有我。”
她口述道:“三七、茜草、蒲黄、花蕊石、降香…”
无风先是记着,慢慢就记不住了。
“白姑娘,您慢一点再说一遍。”
白清漓没好气道:“外面不是还有三个废物吗,叫他们记。”
车怡然没用地看了他一眼,“真没用,我记着,走吧,带我去大帐药房。”
他走前回头看了一眼,“你一个人没事吧?”
白清漓不信任这里其他人,对无风道:“叫人带他去抓药,你留下。”
无风几乎是看到王爷血流如注的那一瞬间就乱了,他原地忙的陀螺一样,却什么实质的大忙也帮不上。
“白姑娘,不包扎吗?”他要上前帮忙。
她不需要无风做什么,所谓的开药方就是想支开所有人,她要使用灵力助阡陌禛伤口愈合。
无风她信任,但别人不行。
“护我安全,然后闭嘴!”
无风便不敢说话了。
白清漓一手按压着伤口,一手拿出银针,她要先封住穴位,让血出得慢一些,然后以银针做掩护注入灵力。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下去。
血帕子换掉一个,又一个,直到第五块,血越出越少,白清漓再次重复手上动作,上药,按压伤口,捻动灵针注入灵力,直到纱布不再渗透血水,她虚弱地笑了一下。
“包扎吧!”
她话音落,一头栽到地上,人事不省。
车怡然这边才回来,就看到白清漓晕倒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人接住,这才避免摔伤。
“你们这帐内一个个都是废物吗。”
看着笨手笨脚做事的无风,他气怒地对着门口吼,“你们三个是等着砍头吗?进来一个包扎。”
白清漓已经顾不得别人是怎样去看待这事了,后续事情也没有交代,人便昏睡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浑浑噩噩,全身上下每一节骨头都疼,饶是睡得不踏实,可也醒转不过来,人疲乏的厉害。
等她再睁开眼,天色黑透了。
在窗口坐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她看出来是车怡然。
“什么时辰了?”
车怡然转过身,一言不发,手掌却是落在她的额头,然后略有责备的语气训斥着她。
“就没见过你这样要强的性子,自己病着还给别人治病,你的命就不重要了?”
白清漓才睡醒,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地瞪着他,有一时间的迷茫。
这男人是闹哪一出?
车怡然见她不烧了,将药碗端过来,“上辈子欠你的,听你差遣、给你做牛做马,这会还要伺候你吃药。”
白清漓可不领情,她只是灵力耗损太过,又连夜奔波没有休息好,哪里需要喝药。
她别开头,“我身体没病。”
车怡然被她的举动瞬间挑起怒火,“你这个女人,好不听话,这是我辛辛苦苦熬的药,你不喝也得喝。”
白清漓立即穿鞋下榻,“我才是大夫,我说自己没病就是没病,我去看病人。”
车怡然长臂一捞就把人给拽住,他天生神力,哪是白清漓能抵抗的了的。
“大夫也得听话!”
白清漓就没受过这种欺负,竟然还有人强行给她治病灌药的,她被车怡然神力按着,一碗药对着她的嘴就倒了进去。
“咳咳咳,咳咳咳!”
她手抹着脸,斜着眼看着一脸得意的男人,“你太野蛮了!”
车怡然呵笑,“你都病晕倒了还不吃药,我这也是为你好。”
“为个屁…”她话没骂完,嘴巴里又就被塞了东西。
“吃蜜饯。”
一大颗蜜饯塞进嘴巴,甜得她都没品出刚喝下的药到底是啥成分。
她把蜜饯吐到地上,气得不轻。
扯着身上满是药汁的衣服,“你这人是不是脑神经有问题,我是小孩子吗,我是你的囚犯吗?我为什么要你这样对我?”
车怡然一心为她,这女人竟然仇视地瞪着他?
“不知好歹,对你好都不领情。”营帐帘甩动,车怡然转身便出了营帐。
白清漓气得不轻,“这人有精神分裂症吧?”
快速给自己换了一身衣衫,然后奔主帅营帐去,阡陌寒的箭虽然拔了,后续还是很容易伤口发炎的,她要上抗生素用药才行。
她人到,便听到头戴儒帽男人在吹嘘,“王爷这病,若不是我出手,早就凶多吉少,那都是因为用了我祖传的止血药,不然那箭拔了,血止不住,人一样救不回来。”
“你放屁,王爷如今脉象平和,还不是我吕氏祖传的止血化瘀方,你看,这人的气色明显都在好转。”
白清漓走进来,吹嘘的二人立即止了声。她好笑地看着二人似跳梁小丑一般在那攀比医术。
一位身材臃肿,一身太医袍服的男子守在阡陌禛床上,忽然怒斥出声,“行了,你们别吵了,狗屁祖传医术,王爷起热了!”
白清漓快速冲进屋,她就知道这群废物指望不上,一群自视名医,竟然让病人起烧了。
“你们可真行,继续,继续吹,现在你们还有什么祖传方子没拿出来?”
几人看到白清漓都闭了嘴,谁都晓得,外伤拔箭一但起热,这人就凶多吉少了。
“咱们,咱们在这守了这长时间,您终于醒了,我们也该回城了。”
儒帽大夫笑呵地上前,“是啊,咱们得走了,先前答应地诊金顺便付一下。”
白清漓看着无能的三人,气不打一处来,她就睡这么一会,人就起热了,他们还有脸要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