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太禅皱眉,“你没叫人去给你治病?”
车布尔难受得紧,“那女人仗着大哥的势,不给钱不肯出手,我的人连她的婢女都没看到。”
“好大的架子,他们是来给咱们治病,收点费用我可以理解,可她们动不动就是千金,是真不知道自己踏在谁的地盘上吗?”
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碗都跳起老高,“将那两个大夫给我拉来,我倒要看看,当着我的面她们还敢如此猖狂不!”
他身边的谋士莫哈立即小声道:“老族长,这二位是少族长请来的,您这个时候动他们,惹恼少族长不可怕,怕是会引起众怒,阁老们那边怕也不会和您站在一处,这一天一夜全部族的百姓都看到他们的辛苦,都指着他们把病看好呢。”
车布尔也劝:“爹,依了那女的要求吧,族里死了那么多人,咱们要是有能力控制,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局面,咱们先把钱给他,让他们放松警惕,等这疫情过去了,还不是由着咱们随意处置?”
阿拉太禅愤恨,“老夫叱诧了一辈子,现在让一个女娃娃拿捏了?”
赛罕听到这里,晓得大人这是不高兴了,腰肢一扭,就坐进他的怀里。
“大人,那个女人如此不把您和二王子放在眼里,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恩,是该给她们一点点颜色。”
赛罕立即谄媚道,“爱姬此时倒是有一个主意,多兰要不行了,可少族长就由着她去死,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在乎,她可是兀良哈的其其格,就叫那个姓白的给她看,看好了她和少族长生嫌隙,看不到她就能沾上诅咒,大人您觉得呢?”
阿拉太禅不住地点头,这个主意确实不错,他摸了赛罕的脸蛋一把,“就依你的去做。”
车布尔脸色难看起来,那女人要死了?
“爹,多兰死就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务必得保住。”
阿拉太禅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儿子一眼,看得车布尔不自在。
“爹,那可是…”
“行了,本王晓得了。”
车怡然回到营帐要处理公务,如今不止是商队运回来的药材要合理安排,还要想办法补给。
最近的广陵对西藩进行了封城,药材补给只能走东吴,或者从攸乐山穿毒帐入西周。
无论是哪一条,都要耽搁时间。
胡尔萨听命守在白清漓休息的营帐外,看到老族长亲至,他手放在胸口见礼。
“参见老族长。”
“白大夫可在里面?多兰要不行了,叫她过去看看。”
“大人,白大夫才休息,要不晚一些再过去?”
赛罕嘲讽笑道,“老族长的面子都不给了,一个大夫当真眼里只剩下钱了?”
绿柳在帐前守着,迷蒙中听到外面吵嚷,气恼地掀开帘帐。
“看病也要分个时间吧,咱们家主子是人不是神,也是需要休息的。”
阿拉太禅给一人使眼色,当即,两个人抬来一个沉甸甸的箱子落在地上。
“是她夸下海口,出得起金子就是第一时间到位,如今金子已经到位,怎么,白姑娘还要拿着架子?”
“你们这是在欺负人!”绿柳气得不轻。
白清漓醒了,她来这里是带着目的的,如此便不能食言。
喝下一瓶百花凝露,整理了一下鬓边碎发,将口罩戴上。
“绿柳,此约定确实是我说的。”
从她出了帐篷,赛罕的视线就落到她的脸上,这女人,从进了部族就一直捂着脸,可是她外露的那一双眼睛熬了一日,竟然依旧清丽得让人嫉妒。
阿拉太禅的目光却是从她的身段一直打量到了脸,随后满意地笑着,“白姑娘果然厉害,忙了这一日,气色竟不见丝毫疲惫,肌肤依旧盈润白皙!”
白清漓灵力是补足了,可精神气还是匮乏,她笑了笑。
“一千金,是给哪位贵人看诊?那个叫多兰的?”
车布尔咳得发喘,他忙上前,“我,给我看,那个多兰就是一个关押的犯人,给她看花什么钱。”
白清漓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二皇子其实可以和穷人一起排队,在重症区,我都是一视同仁。”
她说着话的功夫,已经抓起他的胳膊探查起来。
片刻后,她道:“二王子拿着这个牌子可到疫区找人,不用排队,那边服侍的人看到号牌会给你用药。”
车布尔手上多了一个木牌,写着四,“这是啥?”
白清漓没好气道:“四号治疗方案,针对肺鼠疫用药,对了,你这个病不爱好转,今日用药后,每日还要配合吃汤药。”
说完,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撩了一眼车布尔,“没事别乱溜达,现在你自身携带病菌容易与他人交叉感染,对你,对整个部族控制疫情都没有好处。”
她叮嘱完,打算回去继续睡。
车布尔急了,“这就完?我花了一千金就换来你这几句话?”
白清漓斜眸睨着他,“你觉得自己很亏?”
“不是,我花了一千两黄金让你单独给我医治,你就这么摸一下就看完了?我这脖子上的包可是越来越大。”
他说着,还止不住地咳嗽两声。
“呵!”白清漓一声冷笑,看着脸色阴沉似水的阿乐太禅,“你也觉得亏了?”
“咱们花了钱,自然要受到更好的对待,白姑娘如此做,确实有失医德。”
“医德?你觉得,我给那些族人用的药,是不需要用钱就能来的?还是你请我和礼老过来前,给了金山银海?”
她一步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眼前在土默特族有着非凡地位的几人。
“我治好你的病,收你的钱,公平交易。你们若在这里和我讲医德,我想告诉你们,若不是人命关天,你将全部身家摆在这里,我和礼老也不会多看一眼。”
她来了脾气,“从现在起,你们贵族人生病看诊,二千金起。”
阿拉太禅忽然也咳嗽起来,他愤怒地指着白清漓,“你是真不怕死,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白清漓摊开手,“怕啊,但我死了,你们也活不过三日,你觉得谁的命更值钱?”
赛罕拉了拉大人的手,小声说:“她的药很神奇,她若死了,没有人会配那些药方,现在确实招惹不得。”
阿拉太禅强压心头怒火,发誓,自己脱离危险后,定要给这个女人颜色看。
“好,本王不和你计较收费一事,但你坐地起价又是什么原因,咱们可没有亏待你吧?”
“物以稀为贵,我的药除了我,谁也搞不来。您要觉得吃亏,现在就去礼老那排队看诊,那的药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