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仪盯着她惨白空洞的眼,哪怕再心狠手辣,这时也不免慌了。
“游菲,是你撒谎惹怒了皇上,圣命难为,你叫本宫怎么救你?”
她想喊人来保护她,可四下看去,帐中竟然空无一人,原本帐中伺候她的奴婢呢?公公呢?
“来人,来人啊!”可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脖颈被游菲冰寒的手指紧紧扼住。
那是一双没有温度的手,冰寒无比,只有死人才会这样。
她惶恐不已,“不,不是我,是皇上要杀你的,你别来找我啊…”
她声音越来越弱,身子慢慢滑到椅子下,小腹传来剧痛,晕死过去…
白清漓从帐外闯进来,看见倒地的宫女太监,又闻到了空气中刺鼻的香味,二话不说走到香炉近前。
将桌上的香炉中的香灰倒在荷包里收走,来到苏昭仪身前,把了一下她的脉。
苏昭仪有小产的迹象。
她看了眼幽王,“这一次放过她,我不想伤及她腹中的孩子,若有下一次…”
她不会手下留情。
阡陌禛蹙着眉,将脸上的面具扯下,“你怎么来了?”
他来吓苏昭仪,不会被人发现,可清漓不会武功,若是让人晓得她来过此处,会凭生许多麻烦。
白清漓道:“你燃了置幻香,若有太医过来,一闻便能发现蹊跷。”
她掏出一个玻璃瓶,对着半空喷了两下。
房间中那股子腥膻气瞬间消散,随后她将香炉做了处理,又拿药一个药瓶放在几个宫女太监鼻子下面晃动。
“好了,他们醒来会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
阡陌禛见伺候的太监有了反应,揽住白清漓的腰身,二人瞬间离开营帐。
两人在暗处躲了一会,听着帐内鸡飞狗跳的动静,不一刻有人小跑出去宣太医,这才回了营帐。
白清漓嗔怪他,“我晓得你想替我出气,但你也要置喙我一声吗,东吴的太医医术远在西周之上,虽然百里一族覆灭了,可他们对毒药的理解都很强,今天要不是我醒来找不到你,就被人发现你扮鬼吓苏昭仪了,她肚子里可是龙种,会触怒皇上的。”
阡陌禛坐下,手一揽,白清漓被拉进怀里。
“怕什么,不过是一个即将废弃的皇妃。”
白清漓晓得他做事缜密,但还是不忘记提醒他,并将刚刚用过的药给他,“早知道你还会用江湖手段,这药该早些给你。”
阡陌禛随手将药收好,然后在她耳边蹭着,“本王的清漓好肚量,被欺负一遭,就吓她一下就完事了?”
白清漓扭这头在他耳唇上咬了一口,然后贴着他的面,说:“还不够呀,她可是被你吓的都要小产了呢。”
“她怀了孩子还不晓得安份,真小产也是她自己不知道给孩子积德。”
他耳朵痒的厉害,心中更痒,可这里是东吴皇上扎营的地方,不能太过乱来,拉开两人的距离。
“还有一事,我要和你说。”
白清漓见他恢复了冷静,不甘心地又在他的腋下挠了挠,直到两只手都被抓住,才窝在他怀里不动。
越是情深,越是喜欢这种厮守的相处,心意相通的爱,总是让人觉得满心地幸福。
阡陌禛抱着爱人,想着,等过了这两日,他就要回去了,在走之前,这边的事情必须料理完。
“清漓,明日不管谁游说你,都不要离开这里,见情况不妙便向后山跑,无风会在那里接应你。”
白清漓抓住他的手,“那你呢?”
阡陌禛想到和羿阳泽的约定,“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放心,我会安然地回到潘阳。”
“你,别骗我。”她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清漓。”他轻唤着。
白清漓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今夜本王想宿在这里。”他一脸的委屈,“外面好冷。”
白清漓知道,他又在撒娇了,明明羿阳泽那里也可以休息。
她睨了男人一眼,用手点指着他的胸口,“晚上只许安分睡觉,不许乱来,外面都是巡逻的士兵。”
“若本王非要乱来呢?”
白清漓扭动着腰身,自从晓得他就是庄上那个受伤男子后,她的心就乱了。
这具身体,“前世今生”爱的都只有他一人,只是造化弄人,让原主误会了一场,错付在阡陌寒那个渣男的身上。
白白承受被爱人背叛的苦。
可是,一想到禛对原主许下的诺言,又对自己心动,她心中又莫名其妙地吃自己的醋。
禛的体质不能靠近女子,偏和原主发生了关系,虽说只是为了报恩,许下今生唯地,可终究付出过情意。
而这个男人,从未对她提过前事。
她语气当中有了酸意,“想也别想,在成婚前,休想碰我。”
阡陌禛有些摸不着头脑,刚刚还柔情蜜意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还很生气的样子。
“本王说错话了?”
白清漓扭过身子不去看他,记得前世师父说过,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原以为幽王碰不得女人,绝对没有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可他一直瞒着自己,没有提过枣儿庄的事。
她不高兴。
阡陌禛什么都不怕,就怕清漓不高兴,还是因为他。
“可在黑三角。”
“闭嘴。”白清漓凶巴巴地看着他,越想他有事瞒着自己越生气。
“好好好,只睡觉,不乱来好不好?”
白清漓也不是不想和他乱来,毕竟她不是古人,而且两人早有夫妻之时,又是两情相悦,只爱彼此,当然想让爱升华至灵魂。
可她就是吃自己的醋,气得要命。
她忽然扯住阡陌禛的耳朵,“你说,你以后会不会骗我?”
幽王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王从未骗过你。”
他不这样说还好,这样说白清漓更生气。
她努力让自己理智一些,告诉自己她未穿过来前,禛就算爱上别人也没关系。
原主还爱过阡陌寒呢,禛不也没介意。
她努力说服自己后,想着不能这样小肚鸡肠,会影响感情。
可也不能对男人太纵容,于是敲打他。
“从前的事我不想计较了,但以后你敢骗我,我让你做太监。”说着,她的手凶猛地抓向他的腰下。
阡陌禛猛地呼吸就重了,“清漓,你要再这样挑逗本王,本王可就要原地正法你了。”
白清漓上去就咬住了他的唇,贴着他温润且性感的红唇,用魅惑的声音问:“好啊,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挑逗,赤果果的挑逗,阡陌禛哪里受得了美人这样乱来,一把将人箍紧在怀,将白清漓后面的话悉数含进嘴里。
帐外,长风捂住同伴的耳朵,将人往远处带。
王妃真不得了,什么都敢对他家王爷说。
也就是他们的王妃,才能把王爷这样清冷性子的人拿捏的服服帖帖。
可就在情正浓时,白清漓一脚将人踹下床。
阡陌禛衣衫不整地跌坐在地上,眼里都是委屈,“清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