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指望守城的将士会开城门,干脆将于家的一老一少都杀了。
邵若基摇头,再想阻止已是无用,便退到后方,等着城门破。
百里曜信心十足,废物定武帝已经被他射死在凤凰山腹,这城中的守兵不足他的兵力四分之一,且,他劫持了朝中半数官员家眷,他就不信,这个皇位他们敢不拥立,这天下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佑他!
攻城车架好,随行军医替他简易包扎过后,亲自督促攻城。
两万叛军同时攻打四个城门,城中五千禁军加上衙门里的衙差全部出动,根本无济于事。
而百里曜觉得,这样攻城实在是太过麻烦,他干脆对下面的人道:“将羿煅天的尸首抬上来,悬挂在咱们百里旗帜之下。”他要用攻心计。
羿煅天一身金色铠甲上面染着血渍,不可一世的头颅耸拉着,被人用铁链子环住了脖颈,慢慢吊在旗杆上。
城上守兵看到皇上的尸首,再无一战之力。
“皇上死了,皇上驾崩了!”
一国之君死了,他们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个个放下手的中武器,忘记了守城。
百里曜猖狂大笑,“姓于的,现在你还在做无礼的反抗吗?你们那个无用的草包皇帝被我杀了,这东吴的天下也该换个人坐一坐了。”
于瑾之咬碎槽牙,对着怂掉的士兵大吼,“都给我起来,皇帝死了,我们还有皇子,这等乱臣贼子人人诛之。”
他这样说,感觉根本不管用,士气已经萎靡,这些人其实不在乎这天下是谁来做主,他们只想要平安喜乐地活着。
于瑾之见劝不动,他喊着,“你们以为,打开城门,他们就能放过咱们,错!反贼只会杀光我们这些守军,他们不止会对我们下杀手,还会对我们的家人下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立威。”
他指着下面被像牲口一下反绑在一起的男男女女,“那些人,你们看到了吗?”
“将来,他们对待你们家人,也会如此,不管男女有别,任由他们凌辱打骂?你们希望这样吗?”
副将说:“可是于将军,我们守不住的,咱们被彻底包围了,消息传不出去,等大军来支援至少要一天,那时这里早就易主了!”
于瑾之自然晓得这般,可他身负重任,自动弃城不守,是为不忠,他的大哥,他的儿子都死在逆贼的手里,他绝对不会投降。
他拔下腰间的长剑,一剑将副将人头颅砍下!
“再有动摇我军心者,如此人!现在,每个人给我守住城门,我们要相信,乱臣贼子成不得气候!”
百里曜虚眯了眸子,他有些后悔了,不该那么快地杀了这人的儿子,若是留着一点点蹂躏,此时城门说不定已经打开了。
“好,既然你们选择死守,那你们就给我功!攻下城池者,所抢掠下来的财物,皆归你们所有。”
百里曜的士兵多出于草蜢江湖,听到这样的赏赐,个个奋勇无敌,一个个都恨不得立即进城。
那可是东吴最富庶的潘阳城,里面有数不完的金银,用不尽的珠宝与美女。
城门慢慢有了松动,眼看不保。
守军大喊,“于将军,城门要守不住了!”
于瑾之拔出腰下长刀,“所有人,和我下城楼与反贼决一死战!”
宫中,云皇后得知皇帝已死,反贼就在城外,心中焦急不已,她将皇儿宣到身边,“如今外面形势危机,太子随母后躲入地宫。”
“母后,皇儿什么时候成为太子了?”
皇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宫侍,她道:“你父皇去了,你是哀家的嫡出,你便是传位的太子,现在哀家命令你们,随哀家入地宫。”
城门在此时,应声而断。
百里曜看着昔日熟悉的京都,一时竟然有陌生之感,曾经他似狗一样哈着腰行走在那座远远的红墙金瓦之中,正眼不敢抬一下。
可有朝一日,他便是这地片地上的至高之主,万万人之上的皇帝。
他指挥着大军,“给我杀,将拦路的一杆人等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黑袍男子拉住他,“百里城主,别忘记我们的约定。”
百里曜回头睨了他一眼,“自然不会忘记,我得了这天下,你就是开国功臣,朕封你为拥王,任何三座城池随你自行挑选。”
邵若基放开手,一揖到地,“臣谢过皇上,不过臣还有不情之请,就是要讨伐幽州,杀了西周的幽王,皇上别忘了。”
百里曜大手一挥,“这东吴的天下都是你我的了,一个小小的幽王又算得了什么!”
正当他踏着满地血水,准备策马入宫之时,后方一支黑压压的军队踩着整齐的步伐向潘阳城外以快速的行军方式突进着。
有守城兵大喊,“援军到了!”
阡陌寒的人看着援军在最后关头终于到了,他松了一口气,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他看了一眼躲在叛军后面的黑袍男人,嘴角勾勒出邪魅的笑。
邵若基,很好,原来你同样在心中恨着本王,想杀死本王替你的断手报仇。
他对无风吩咐,“叫兄弟们动手吧!”
幽王的影卫也不再藏匿,他们换扮作东吴的将士,混进了守军当中,随于瑾之一同反击。
百里曜怎么也没想到,势不可挡的大军被一群不足五十人的小队给拦住了入宫的去路,他们被杀得连连后退。
而后面,羿阳泽惨白着一张脸,带着五十里外的京都守军赶至都城,看到高悬在半空的皇帝,他下马单膝跪地。
“臣弟护驾来迟,皇兄,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羿氏江山不倒!”